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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在上我在下 (棠溪)


她认识的安离,滑头,机灵又多鬼点子,平时爱开玩笑,但正事上从不含糊,偶尔还会闹点小脾气,像个邻家弟弟。而最近她从旁人口中得知的安离,阴险,狡诈且心机深沉,在背地里暗自谋划,利用了所有人,欺骗了所有人。这样的人,应当是冷血无情,可今晚却又为了一截遗骸,冒险闯入营地……
玉珥万分疲倦,扶着桌子缓缓坐下。
她认识的人都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样,那过去的相识又算什么?
她独自走出帐篷,一路向西,夜风兮兮,乌云蔽月,营地的火把摇摇曳曳,将地上的人影晃来晃去,她低头一看,身边又多了一个影子。
回头一看,是付望舒。
“子墨啊,我感觉我好像活在一个人人都戴面具的世界里,我所认识的人,摘下面具后都是又一副脸孔。”
她没有用尊称,可见想和他以朋友的身份聊聊。
付望舒走在她身侧,挡住东面吹来的风:“个别而已。”
“可我身边,也就这么个别个人。”她笑了笑,“我父皇夸我有治国之才,他大约是看走眼了,我连知人善任都做不到。”
“陛下何出此言?朝堂之上……”他试图劝导她,玉珥却轻轻摇头,边说边转过身:“朝堂上的王公大臣便不必说了,他们与我相连的枢纽不过是权和势,这些都不足以撼动我心半分。我心寒的是,我连我身边亲近的人都看不穿。裴浦和如此,国师如此,席白川如此,安离如此……你也如此。”
他微微一惊:“陛下!”
“我也算是机关算尽了,却唯独算漏了人心,自己的,旁人的,怀揣着感情待人接物,终不算是个合格的帝王。”玉珥深深地看着他,“八月初十那天,你同长乐……不,同席白川在灶房里说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苍狼谷有陷阱你是知晓的,可还是带着王军踏入那人间地狱……你也背弃我了么?”
付望舒动了动唇,脸上有过一丝挣扎,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似无言语对,而这沉默在她看来便是默认了。
“我不知你从什么时候和他勾结在一起,又背着我做了多少事,但只是这一件……”
玉珥仔仔细细看了看他,她这次应当没有看错,她在他眼里,读出了缱绻和哀伤。
“子墨,人心易冷。”
付望舒的肩膀微微一震,慢慢闭上了眼睛。
玉珥将双手藏入袖中,无声捏紧,圆滑的指甲也能将掌心刺得生疼。
她还记得那是顺熙十五年的巧女节,席白川被父皇留下议事,她趁着身边无人看管便女扮男装偷跑出宫,那时她十岁,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但对那个在雪夜背了自己的少年却是怎么都忘怀不掉,所以,她想去找他。
彼时他在府邸书房挑灯夜读,她爬上高墙边的大树远远看着他,他的侧脸在橙色油灯中俊秀雅极,她看着傻乎乎地笑,一时忘乎所以,手中拿着在路边买来的烧鸡落地,香味引来了三四条狼狗,朝着她犬吠不停,吓得她尖叫一声,抱紧大树不敢动弹。
她被吓得三魂七魄齐飞,这时,他已经被惊扰,抬头望见狼狈的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哑然失笑。
后来他赶走了狗,站在树下仰起头看他,双眸笑意未散,映着月光泛着柔色,如西湖秋水盈盈动人。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不必

“嫡公主,你是来找臣的?怎找到树上去?”
她泪眼汪汪:“狗……有狗……”
他低头闷笑,走近了几步说:“狗走了,下来吧。”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真的没狗,才咬着唇抱着树身缓缓滑下来,掌心被树皮摩擦地破皮,有些细微的疼痛,她的脚还没着地,他已经从背后抱上来,圈着她的腰,声音从上落下:“下次别再爬这么高了,很危险。”
她抱着他的脖子,深埋在他的胸口,只觉得自己是劫后余生,挂着眼泪鼻涕抽抽搭搭。
后来他牵着他的手上街,那时候的帝都繁华热闹,一对对有情人手提花灯上鹊桥,浓情蜜意,他给她买糕点,还给她买木偶,在密集的人群里抱起她,将她小心护着。
那一夜,他始终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那时,她觉得他哪里都好,谁都比不上,也会一直那样护着她。
现在想想,大约是那夜的花灯太亮,照得人眼模糊,看错了。
他说:“陛下,臣有不得不为。”
她笑问:“又是家族么?”
付望舒没有回答,萧何刘季从暗处出来,抓住他的双手桎梏了他。
“看你活得这么辛苦,子墨,我都同情你。”她走前几步,“人生在世总是有舍有得,鱼和熊掌只能选其一,对你来说,家族利益永远都比私人情感甚至忠君爱国更重要,这是你的选择,以前我不懂便无感,如今我懂了也不曾怨你。”
付望舒在她身后没有回答,但她能感觉到他锁定在他后背的目光。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做法,此时看来,席白川的确比我更有优势,你想要付家万世荣耀,自然择良木而栖,选择他,背弃我,人之常情,但我不能原谅你。”玉珥深深呼吸,轻轻叹出,“带下去吧,暂时关押起来,等回帝都再做处置。”
“是。”
看着萧何和刘季捆着他远去的背影,玉珥身体摇晃几下,有些四肢乏力地扶住木桩。
告诉她付望舒和席白川暗中勾结的人是她四姐孟潇漱,她很早之前就跟她说过长乐可疑,让她小心,那时她不当回事,后来才会自食恶果。
玉珥想,她现在算是众叛亲离吗?
——
探事司不负众望,很快又为她找来更加强有力的证据,这是她从调查灵王案至今掌握到的最全面的证据,她看完已了然一切事端的来龙去脉,她将那些文件收入袖袋中,一个人静坐了一个上午,才唤来萧何,让他想办法送一封信给席白川,约他明日岁山单独见面。
萧何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玉珥笑了笑:“我自然不会真的单独前去,到时候你们在暗处护着我就是。”
人总是要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萧何拱手退下。
第二天早上,萧何带回了席白川的回复,约了今日午时。
岁山恰好是他们两军营地的边界,玉珥到的时候,席白川已经在了,他穿着很少穿的黑衣,披在黑色的狐裘,唯独束发的白玉簪子是别样颜色,如此深沉的打扮,她微微一怔,脚步放轻地走过去。
她走了几步,他便回过头来看她,他的手上拿着那份她给他的信,正百无聊赖的将信纸撕成一条一条,又撕扯一块一块。
玉珥披着墨绿色的斗篷,斗篷很宽大,将她小小的身形罩住,几乎看不清轮廓。
他看着她说:“你还愿意来见我?”
“我只是来跟你说几句话。”她轻轻呼吸静静吐纳,“我查清楚了,灵王的确是被冤枉的,主谋是我父皇,我代他道歉,也会昭告天下,还灵王满门一个清白。”
他手顿了顿,继续撕纸:“哦,好。”
“还有……”她抿了抿唇,一字一句说,“我查清楚了,你根本不是灵王之子,安离才是。”
席白川忽然抬头看来,她以为他说动他了,眉心一松,怀揣着希翼道:“你根本不是灵王之子,自然也不需要为他承什么家仇,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们之间横跨的不过是家仇,如今家仇都不存在了,他又还有什么理由再和她刀剑相向?她是这样想的,可他却轻轻地反问:“晏晏,你告诉我,怎么回头?我如何能回头?”
“你还看不明白吗?事到如今,事情已经脱离我们的掌控了,不是一句回头即可回头的,我们……大约只能是这样了。”
她眼眶倏地含了泪,他松开手,纸片如雪花纷飞在岁山天地之间,很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身后是数十万生死相托的兄弟,我若回头,他们如何是好?”
她急道:“我能恕他们无罪,我还能……”
他垂下眼睫打断她:“不必。”
他浅浅淡淡两个字,听得她身形摇晃,眼底的希翼灰飞烟灭,只余下抹灭不去的残烬。
玉珥咬紧了后牙槽。
不必?什么叫做不必!
他看不出来她是在给他台阶下吗?她都做小伏低卑微至此,他还想要怎么样!
她堂堂皇族血脉一国之君,他骗她瞒她利用她,欺她诈她囚禁她,换成旁人一百个人头都不够砍,她纵然话说得决绝,可哪次不是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和一条又一条的退路?她冒着天下大不韪留他,只要他收手,只要他回头,只要他留在她身边……她都走了九十九步,为什么他就是不能为她走一步?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仍旧一意孤行,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
玉珥苦笑,往后退了两步。
犹记得当年东宫暖泉边,谁的声音不悲不怒却心灰意冷,听的人心口绞痛——晏晏,玉珥,孟玉珥,你当真是我见过最狠心的女人,谁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此时回头再看,到底是谁狠心呢?
她的衣摆被草地上的荆棘勾住,随着她的脚步一晃,斗篷被荆棘撕开,她拎起斗篷,手指从裂开的洞伸出来,恍惚了一瞬,呐呐道:“破了啊……”
席白川眼神化为无奈,边解了自己的狐裘边说:“解下来。”
她不明所以地解了斗篷,他将他的狐裘披在她肩膀上,接过她的斗篷走开,低着头在地上寻着什么,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半响后他找回了一根羊排骨和一根白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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