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已经猜测到了。皇上所寻的女子只怕便是苏静翕。自己只怕是为了她人做了嫁衣。到底是因为关雎宫在坤宁宫附近最为方便。还是皇上始终心里选的那个人便是醉云坞那位。这些她即使再想知道。却也无心了。
比起别人。她更关心的是皇上会如何处罚于她。一国之母。用如此下三流的媚药。便是被废都是轻判。而且她至今都忘不了皇上当时看她的那冰冷与厌恶至极的眼神。只凉到了她心底。
如此恐慌与不安夹杂之下。皇后终是病倒了。心力交瘁。
“娘娘。太医吩咐奴婢熬的药。您喝点吧。”金麽麽端着药进來。满面愁容。
皇后摇了摇头。她这是心病。皇上一日不宣判她的刑罚。她便一日不得安宁。晚上不是无法入眠便是噩梦连连。她知道。皇上这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恐慌。故意让她害怕。这也是在惩罚她。
“无用的。拿下去吧。”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皇上也许并不会罚您的。还有老爷呢。老爷定会为娘娘做主的。”金麽麽无法。只好安慰道。
皇后苦笑一声。“本宫的父亲。呵呵。麽麽不必安慰本宫了。父亲是个怎样的人。本宫清楚得很……”
“娘娘……”
长春宫
“可查出來那晚在坤宁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贤妃见身边的大宫女青衣走进來。连忙问道。
青衣匆匆行完一礼。“娘娘。那晚坤宁宫发生了何事我们的人查不到。只知道那晚十分蹊跷。皇后从慈宁宫回來后。便一直与金麽麽待在内室。连慧竹慧林都只是守在外间。”
“到了晚上皇上去了以后。门口惯例的只留了苏公公一人和金麽麽二人伺候。沒多久便传來皇上大怒。回了乾清宫的消息。”
“沒有任何异常。”贤妃皱着眉。这事情摆明了有猫腻。
“那日下午。金麽麽似乎借口自己身子不适。去厨房熬了药。只是这药到底是……咱们的人事后察觉到问題。去找药渣却是一点未剩。早被处理过了。”
贤妃冷哼一声。“这便对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皇上当晚却是是回了乾清宫无疑。”
青衣也不太确定。“皇上仪仗所在。咱们的人当晚待在坤宁宫。并沒有多敢观察皇上。只是有人亲眼见着了苏顺闲跟在龙撵旁边往乾清宫而去。至于后來。仪仗是直接入了乾清宫里的。咱们更是窥视不得了。”
“苏顺闲既然在。那就应该皇上也在的。”贤妃猜测到。“只是为何醉云坞的那位会突然请太医。而且是皇上钦点的张太医。”
“你可有派人去太医院打听过了。”
青衣点点头。“奴婢已经亲自去太医院过了。娘娘也知道。张太医是院判。与其他太医不是在一处的。他到底在做什么。配了哪些药并不得而知。”
“不是都要去取药材的吗。药材不是要登记造册的么。”贤妃问道。”
“回娘娘。这次张太医取的药材确实是从太医院取的。那些登记过的药材不过是些普通治愈风寒调养身子的。在这宫里十分普通不过。而且量很多。并不能确定便是给珍嫔用的。”
贤妃站起身。在房间里面走了几步。“竟如此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娘。这二者会不会并沒有什么联系。”
贤妃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本宫也不知道。吩咐下去。这些日子小心些。本宫沒有派人去找他们。让他们不要自己露出了马脚。”
上次皇后被禁足。舒贵妃掌权。拔的并不只是皇后埋在宫里的钉子。还有她的。不过好在到底损失不多。尚有一些可以用。
“奴婢明白。奴婢先退下了。”
慈宁宫
“哀家倒是沒有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竟然当着哀家的面是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太后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大声说道。
刘麽麽连忙端了一杯茶递过去。“太后喝些茶消消气。为了别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太后缓缓吐出一口气。“阿弥陀佛。麽麽说的是。那些个贱人怎么能比得上哀家的身子重要。”
“她以为自己是皇后。哀家拿她沒法子。呵。哀家怎么会沒有后手呢。既然和她好说歹说都不行。那就只好來硬的了。让她知道哀家的厉害。得罪哀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顾及俞家和袁家如今的关系。又处于这样的一个敏感的时期。她不会废了她。亦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是其他的。如果不做些什么显然对不起自己。
“太后。皇上他对祺主子……”刘麽麽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说道。
太后嗤笑了一声。“哀家早就知道他不会碰湄儿。湄儿如今还是完璧之身。有何奇怪。有些时候不是他想不碰的便可以不碰的。只是在这之前。哀家还得先让皇后知道她对哀家阳奉阴违的后果。”
让上官湄早日怀上子嗣固然重要。但是在这个当口。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倒不如先出了自己心头的这口恶气才是。
“太后说的是。皇后娘娘到底是不知道太后的厉害。高估了自己罢了。”刘麽麽由衷的说道。
她跟随太后入宫。如今已是过了三十多个年头。陪着太后一路走來。对太后的手段早见亲眼所见过无数回。最是清楚不过。
“那麽麽就按照哀家说的做吧。”太后在刘麽麽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说道。
刘麽麽行了一礼。“是。奴婢明白。”
第五十八章 三日
醉云坞
“你说什么。皇后病了。她妹妹进宫侍疾。”苏静翕在代曼话音刚落。立马表示了很大惊讶。
代曼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还是严肃的点了点头。“是真的。今儿个中午已经入宫了。现在人应该已经在坤宁宫了。”
苏静翕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皇后即使是真病。可是也不过两三日功夫而已。又不是重症难愈。宰相府巴巴的把人送进來。还是一个庶女。只怕皇后这次应该要病很久了。无论她愿不愿意。
“奴婢听其他宫人说啊。这位俞家小姐名叫俞浮衿。今年已是十四岁。比主子还小些。听说之前便有打算将她送入宫廷。只是后來据说是皇后极力反对。又用了一些法子才使这位小姐落选。宰相大人这次便借口皇后身子不适才将人塞了进來。”
“果真是有趣。”苏静翕冷静下來。饶有兴趣的说道。
代曼继续说道。“可不是。这位俞家小姐据说十分貌美。比起之前的京城第一美人丽良媛也不差分毫呢。且才华横溢。画的一手好画。更是下的一手好棋。可谓是才貌双绝。”
“是么。那本嫔可要好好见识一番才是。”苏静翕勾了勾嘴角。
只这脸本是满含笑意。在见着进來的人的时候立马变了。其速度之快直让站在一旁的代曼咋舌。
“主子。该泡药浴了。”听瑶装作沒有看见她的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静翕实在不喜欢这种药浴。一泡便要半个时辰。什么都不能做不说。还得忍受刺鼻的药味。熏得她难受至极。
之前已经试过一次。此生实在不想有第二次。
“好听瑶。再等等吧。你主子现在沒心情。”
听瑶并不管许多。直接把许多药材拿出來。边说。“主子。这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奴婢如何都不会由着您的。再说这是最后一次。忍忍便好了。”
之前主子尚未清醒的时候。已经泡过一次。如今已是第三次。
苏静翕一愣。撇了撇嘴。“本嫔可是你的主子。”
“朕还是皇上。“宗政瑾走进來。成功的看见某人先是一惊。缩了缩身子。随后又狗腿的走过來。
“皇上。你怎么來了啊。”苏静翕不情不愿的行了一个礼。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宗政瑾也不揭穿她。挑了挑眉。“朕是皇上。想來便來了。”
苏静翕也不恼。更不见害怕。拉着他的胳膊。把身子的一部分重量靠在他的身上。“嫔妾这不是担心皇上政务繁忙。耽误了皇上正事便不好了吧。”
宗政瑾半搂半抱的把她带着放在榻上。冷哼了一声。“朕竟然不知道。翕儿何时如此懂事了。”
“嫔妾一直都很懂事啊。”苏静翕继续嘴硬。
宗政瑾摸了摸她的小手。见很暖和。这才沒有多计较。“天气慢慢变冷了。份例不够用直接去殿中省多领一些。不用省。千万别着凉了。”
“嗯。皇上真好。”苏静翕靠在他怀里。巧笑嫣然。
宗政瑾却不买账。见听瑶等人已经退了出去。瞥了一眼浴房。把她从怀里拉出來。“朕再好。你的药浴还是要泡的。”
“皇上……”苏静翕瘪了瘪嘴。真的很不情愿。
宗政瑾心不可见的软了软。但还是硬声道。“你要朕陪你一起。”
苏静翕不说话。就这么低着头。
宗政瑾摸了摸她留给他的后脑勺。把她的下巴抬起。亲了亲她的眼角。“乖一些可好。”
两只星星眼眨了眨。即使再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再不知好歹。再坚持己见。便是过了。
凡事过犹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