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瑾挥了挥手。凝视她片刻。亲自为她上了药。脱了外衣。上了床。紧紧的抱住她。
一夜未眠。
……
苏静翕醒过來的时候已是申时三刻。眼睛还未睁开。便能感受到身体处处传來的疼痛。这股钻心的痛楚前所未有。直让她落了泪。
一双宽和的大手把她往上提了提。灼热的呼吸喷洒的脸颊两处。柔软微湿的唇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
“皇上……”苏静翕睁开眼睛。眸子里有清晰可见的惊讶和兴奋。亦有几分委屈。
宗政瑾心软的不像话。也不想计较许多。把她连着暗红苏绣织金锦被放在腿上。亲亲她的眼角。“是不是很疼。”
“疼……”苏静翕实话实话。并沒有伪装坚强。
适当的柔弱可以让男人激起心里的保护欲。尤其如今她这副模样是因为他造成的。他只会更愧疚更心疼。
“嗯。朕知道。”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疼呢。“饿不饿。吃点东西好么。”
苏静翕点点头。“嗯。我想吃好吃的。”
“嗯。可以。只是你现在有许多东西不能吃。等好了。朕会给你送好多好吃的吃食。什么都可以。”
是送不是赏。
苏静翕露出一个笑容。发白的小脸顿时有生气了许多。宗政瑾见状也露出一个微笑。原先凝重的脸终是降了些寒气。
宗政瑾走出去后。听瑶连忙进來。“主子。你……”
“哭什么。你主子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昨晚本是听瑶当值。在守夜时迷糊的睡着。只今日早间却是代曼把她叫醒。她一睁开眼睛便知道不对劲。果然是出了事。
皇上下朝后來了一次。交代她们好生照料。
后來她亲自去帮主子上药的时候。才知道到底伤的有多严重。她是女人。也是大夫。这些伤如何伤的。伤的有多重。她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不论她多害怕。多担心。多心疼。皆不可以表现出來。因为。造成这一切的人是皇上。
“主子这样子。要是夫人知道了必是心疼坏了。”听瑶抹了抹眼泪。
苏静翕挣扎着起身。听瑶连忙过來扶住她。苏静翕拍拍她的手。“傻丫头。娘亲不会知道的。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又不是好不了了。你不要担心了。”
听瑶跟着她的时间最长。两人间的情分早就不只是单单的主仆了。更是姐妹。亦是相依为命的亲人。苏静翕心里是感动的。
在这深宫里。好歹也是有温暖的不是。
“嗯。主子很快就会好起來的。奴婢一定帮主子养好身子。和以前一样好。”听瑶拍着胸脯说道。
苏静翕笑了笑。并沒有多言。
她自然会好起來。而且会比以前更好。
这是一定的。
梳洗过后。苏静翕在听瑶的搀扶之下出了内室。宗政瑾见了连忙走过來亲自扶着她。半搂半抱的把她放在凳子上。“你们都下去吧。”
听瑶有些不愿意。苏静翕使了一个眼色。终是在苏顺闲的拉扯下出去了。
“你这个宫女对你倒是忠心。”刚刚她们在内室说的话。他隐约都听见了。
苏静翕如今可是有恃无恐。“皇上这是羡慕了。不过就是你羡慕了。嫔妾也是不会把她给你的。”
宗政瑾无奈。给她夹了一筷子的金银鸽肉。“放心吧。朕不会要其他女人。”
苏静翕笑笑不说话。只以为其他女人指的便是听瑶。
宗政瑾并不饿。即使他中午并沒有吃多少。但现在。显然完全沉浸在喂养她的乐趣中。不停的布菜。
这是第一次。不论帝王与妃嫔身份。不论君与臣。抛开世俗。不理规矩。真真切切的与她用膳。如普通人家一般。
“皇上亦多吃些吧。”苏静翕也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苏静翕自是可以感受出來这期间变化的氛围。虽然很喜欢。但若是这样的结果。需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能得到。未免太过惨重了些。她宁愿不要。
苏静翕在他的诱哄之下。满满的用了两碗饭。并扫了一半的菜。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嫔妾似乎又要长胖了。”
“无事。朕昨日瞧着并沒有多少肉。抱着……“宗政瑾下意识反驳。随即想到什么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苏静翕仿若无闻。笑嘻嘻的。“皇上晚间可有事。”
“无事。你想要如何。“宗政瑾恢复淡笑。问了一句。
苏静翕皱着秀眉。仔细想了想。“嫔妾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也睡不着。皇上得陪着嫔妾。”
“嗯。“宗政瑾答应的很爽快。白日她未醒的时候。他已经很速度的把紧急的政务都处理了。“那做什么好呢。”
“皇上陪嫔妾下棋吧。”苏静翕灵光一闪。颇有兴趣的样子。
宗政瑾并沒有听说过她棋艺如何。虽然下棋讲究棋逢对手。他甚少与妃嫔下棋。这阖宫上下。能与他勉强对弈的不过是舒贵妃和安良娣二人。但为她破例又如何。不过想來她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好。”
只落了几子过后。他便知道他错的有多离谱了。
“啊。不是。不是下这里。嫔妾要下这里……”
“……”宗政瑾对她的悔棋颇为无语。
“不行。皇上你不能下这里……”
“……”宗政瑾只好顺势把棋子移了一个位置。
“皇上。再让一子好不好。”
“……”宗政瑾已经放弃徒劳的挣扎。
“……”
“……”
她的棋艺完全可以用“臭不可闻“几个字來形容。棋品更是不能用言语來形容。甚至连几岁孩童都不如。
他恍惚忆起他似乎四岁开始学下棋。那个时候似乎比她现在这个样子都要好。
第五十七章 嫁衣
“你可有学过下棋。”宗政瑾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苏静翕头也未抬。眼睛紧紧的盯着棋盘。思索着该如何下这一子。“沒啊。”说着抬头对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过嫔妾看过棋谱。”
宗政瑾一阵无语。自己即使自诩聪颖。但对棋艺从四岁开始。如今钻研已是二十年有余。与名师对弈。积累经验无数。这才达到他如今的这个高度。
这些。岂是区区一本棋谱可以比拟的。
不过。她似乎于琴棋书画上。造诣皆不深。上次那画。他已是见识过了。用惨不忍睹來形容并不为过。
轻笑了一声。他于这些对女子的要求并不高。会不会并沒有多大干系。看來。她还真是好运气。
“皇上。该你了。”苏静翕落下一子。见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无奈又回味。
宗政瑾随意瞥了一眼棋盘。初初十子之内他便可以结束这盘棋。偏偏拖到了现在。他几乎可以给她几十种死法。摇了摇头。在不甚重要的位置上放下了一枚棋子。
“琴棋书画。你可有学过。”
苏静翕见他下“错”了位置。一乐。继续皱眉苦思。“学过啊。爹爹还命人给嫔妾请了夫子。”
德言容功。她好歹也是占了。不然如何可以入宫得以进选。
宗政瑾不用问便能猜到。以她的性子。即使请了夫子。只怕也只想着偷懒。并沒有好好学。是以才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其实。他这却是误会了苏静翕。她小时候是真的努力学过。不过她早就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后世的东西在她脑海里早就先入为主。抛弃原先的去学习这些更复杂的。显然极其困难。
况且。她小时候是真的沒有想到会入宫。只以为会浪漫主义化。寻一意中人。白头偕老。恩爱一生。是后來。这个世界的一切不断的用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这些是不可能会实现的。再加上为了帮帮自己的家人。她才选择入宫。
宗政瑾也不再多问。纯粹是抱着陪她玩的心态继续下棋。毕竟看她皱眉思索。眨眼嘟嘴等一系列的丰富表情。也是极为有趣的。
醉云坞内氛围正好。情意绵绵。外面却早就闹翻了天。
皇上十五本是宿在坤宁宫。都过了宵禁。却传來皇后触怒圣上。痛哭一夜。皇上直接回了乾清宫的消息。
正当她们早间醒來。齐刷刷的预备去坤宁宫请安。顺便看看皇后的笑话的时候。皇后却对外宣称凤体不适。不必请安。
皇上下了早朝。她们以为会传來皇上处罚皇后的消息。却不想皇上直接去了醉云坞。一待便是一个时辰。随后下旨任何人不得入醉云坞。甚至连个理由都沒有给。
暗暗猜测是否这是禁足的意思。却又听闻太医院院判张太医亲自前往醉云坞。具体何事不清楚。申时初。皇上又带着人去了醉云坞。当晚并未离开。
然后。这样诡异的状态维持了三日。
坤宁宫
皇后自从皇上走后。确实痛哭了一夜。本以为第二日便会传來自己被废或是禁足或是其他处罚。无心应对妃嫔。只好下旨免了她们的请安。
惴惴不安的等了一天。除了皇上两度前往醉云坞的消息传來。竟是沒有一道旨意是关于她的。
催|情药的效用如此之强大。且只对男人有用。越是压迫反弹越大。必须需与女子交合才得以纾解。而且时间与次数必然长久。所以这药才能使人一定怀孕。勇猛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