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翕一乐。立马小跑过去。自觉的把手伸给他。被拉上马。奔驰而去。
沈天被她刚刚的笑看愣了神。眉梢眼里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美人当如是。
被呼啸而去的马儿弄出的动静回了神。不敢多加耽误。连忙走过去上马。紧跟着回去。
岱妍苑
“主子。你沒事吧。”听瑶看见她回來。连忙小跑过來。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
苏静翕见她两眼红肿。想必担心已久。扶住她。“放心。我沒事。不用担心。”
泡了一个澡出來。听瑶帮她上药。手臂小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尤其是小腿。几条很明显的划痕。红红的。昨日沒有处理过。如今看來有些触目惊心。
“主子。你忍着点。有些疼。”
苏静翕应了声。“昨日这里发生什么事沒有。”
听瑶上完药。把她的衣裙拉下來。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主子先用膳吧。”
苏静翕点点头。对她的坚持沒有计较。袭香把膳食摆上。并不多精致的饭菜。想來是临时弄的。苏静翕将就着吃了些。饿过了头反而不太饿。
“昨日主子随皇上去打猎后。奴婢就一直守在那里。过了午膳。直至下午。奴婢也沒见着人。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找了苏公公。却沒有见到他人。只小夏子让奴婢回岱妍苑。无事不要出來。奴婢猜测……”
说到这里看了她一眼。见沒有什么异常。这才继续说道。“奴婢在岱妍苑等到了天黑。主子还是沒有回來。奴婢很担心。却不敢随意乱走动。差小路子等人去打听。他告诉奴婢其他几位主子都被集中到一个屋子里。有专人看守……”
“奴婢不敢再随意差人打听。只好让他们都待在自己屋子里。怕给主子招來不必要的麻烦。猜测主子是与皇上一起。定当无事。于是一直待在岱妍苑。等候主子回來。”
说完跪在地上。“奴婢沒有保护好主子。求主子降罪。”
苏静翕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闻言亲自起身把她扶起來。“你做的很好。何罪之有。”
“你也应该一夜未睡。去休息会吧。”
听瑶抹了一把眼泪。“奴婢不累。伺候主子休息才是。”
苏静翕也不勉强她。摇了摇头。“本嫔也不困。你去喊小路子进來。”
“奴才给主子请安。”小路子进來行礼。
苏静翕挥了挥手。“起來吧。你昨日出去打听消息了。”
小路子一惊。连忙跪地。“奴才该死。奴才担忧主子安危。这才擅作主张。愿意受罚。求主子降罪。”
苏静翕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宠辱不惊。进退有度。而且脑子真的转的很快。明明是听瑶的主意。却说是擅作主张。自愿受罚。
“既如此。你等会自去领二十大板吧。”
“主子。这……”听瑶站出來。欲言又止。苏静翕使了个眼色。“你不必多说。”
“奴才甘愿受罚。”小路子磕了个头。
“你昨日出去打听到了什么。”苏静翕淡淡的。素手拨动着茶盏。缓缓问道。
小路子一愣。皱眉仔细回想了一番。“昨日主子失踪不久。突然來了好多侍卫。比前日多了许多倍。”
苏静翕把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联想到今日见到的沈天。稳了稳心神。“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奴才明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小路子心里虽然惊讶。但还是顺从道。
苏静翕放下茶盏。“好了。赏十两银子。你先下去吧。”
“奴才告退。”小路子再行一礼。脸上露出喜色。
有赏有罚。才是御人之道。这样的人。用的好了。是一把利剑。用的不好。同样是一把利剑。刺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景平苑
“皇上这回可是早有预料。”第五砚时对坐在上首的人。行了一礼。复又坐下。
宗政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预料之中。”
“皇上。如若你再多等一会。兴许就……”沈天不甘心。这次怕是白准备了这许多功夫。
第五砚时捋了捋胡须。引來宗政瑾和沈天两人的连连摆头。而立之年未到。蓄胡须作甚。
他却不管。“你这倒是想差了。敌人只怕是故意为之。等再久也无用。”
沈天不明白。挠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上首轻轻的飘來几个字。“欲擒故纵。”
宗政瑾确实打算这次将他们一网打尽。连根拔起。可惜对方太过小心翼翼。暗疑有诈。或者说是有后招在等着。这次不过是先行试探一番而已。并沒有打算如何。
他本以为他们会选择在最后几天才开始行刺。毕竟他对外宣布这场狩猎会持续半月。而且越到后來越会放松懈怠才是。沒想到他们恰恰选择了第一天。让人措手不及。
他亦故意让人与马分开走。即使是沿着一个方向。但是有脚印。如果细心。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 的。而且他还带着一个人。如此明显的错处和累赘。可惜对方明知上当还是继续朝相反的方向追去。
虚虚实实。两方相互试探。各自以为自己都成功的给对方留下一个愚蠢的迹象。放松防备。可惜到底棋差一招。
“这帮老家伙倒是有意思。”沈天想清楚了。愤愤的说道。
“皇上打算留他们性命到何时。永安王据说正准备秘密回京。”第五砚时正经道。
宗政瑾皱了皱眉。永安王。他的十五皇弟。是目前唯一还存活的。当初谋夺皇位时。他的年纪太小。所有人都把她给忽略了。于是他幸存下來。登基为帝后。封他为永安王。
“既然说是秘密。不还是被你知道了么。”沈天嗤笑道。第五砚时掌管情报。满天下的搜集各种有用的情报。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既然他要回來。把朕就送他一份大礼。至于宰相那些老家伙。等孟闻天回來。朕再考虑。”
岱妍苑
“微臣参见珍主子。”刘太医进來。拱手行礼。
按理说。他是不需要给她行礼的。副判是正二品。苏静翕只是一个嫔。即使有封号。也不过从四品而已。
不过他既然这么做了。苏静翕也全当全了他这份心意。毕竟她位分再低。那也是皇家人。“刘太医不必多礼。不知太医今日前來所为何事。”
“皇上着人吩咐微臣前來为珍主子请平安脉。”
苏静翕稍一想就明白了。顺势的也不提起。“那有劳刘太医了。”
刘太医连道不敢。客客气气的往她手上搭上一方帕子。才皱眉屏气开始诊断。
沒多久。刘太医收起诊断所用的东西。“珍主子身子康健。并沒有什么大碍。主子身上的外伤。微臣亦准备了药膏。并不会留疤痕。珍主子大可放心。只这些时日。还是少些接触水较好。饮食上亦不要多食辛辣之物。”
“嗯。有劳刘太医了。本嫔知道了。听瑶。送送刘太医。”
听瑶从外面回來。“主子。其他主子都回了自己的住处。”
“全都回了。”
“嗯。全都回了。”
苏静翕本以为他们昨日之所以会遇刺。必然有人通风报信。而那些人应当就在那几个随侍的妃嫔之中。不知道是苏静翕误打误撞错过了这次怀疑。还是他故意为之。
可是如今全放回。一个不少。那就说明并沒有人反叛。可是皇上失踪。御林军突然來到这里。加强控制。显然早有预谋。否则京城如今应该早就乱了才是。
这一切的一切。显然有人在背后运筹帷幄。可是如果这个人是他。为何他要带着她。为何他要在山洞里过一夜。且并沒有什么异常举动。
想不通。果然还是脑子不够用啊。或者是某人脑子太强大。
第四十四章 诡异
岱妍苑
苏静翕一直静静等待回宫的旨意。可是五天了。并沒有什么消息传出來。同样的。她这五天來也沒有见过他。
“主子。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呢。”听瑶把她的衣裙拉下來。兴奋的说道。
苏静翕也笑了笑。“御赐的雪花肌肤膏。用的各种珍贵的药材。效果自然好。”
“主子。你都知道啊。”
苏静翕扫了一眼搁置在桌案上的小瓶子。不过两个拇指般大小。所耗费的药材无一不珍贵。随便一样花费的银子都够普通人家用上一辈子。甚至是有价无市。
或许是她來到这个世界已久。久到她已经认同这种等级制度。并不因此悲天悯人。郁郁于怀。投胎不同。家世不同。本來就会有不同的生活轨迹。
也许有时会羡慕平凡小老百姓的生活。也许有时会面对这些勾心斗角觉得累。可是不管如何。那都只是想法。不会成为实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并不是话说的太过冠冕堂皇。而是这是事实。
若让她变成一个小老百姓。每日为生计愁眉。或是变成一名伺候人的丫鬟。每日想方设法讨主子欢心。这些如果是从一开始就是那样。也许她会接受。然后想尽办法让自己活得更自在些。
但是现在。恕她无法。沒有办法做到。但同样的。她依然会想法子让自己过的更自在些。活的更张扬些。少些顾及。少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