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想來。自己却是犯了大忌了。
“你便在这里跪上半个时辰吧。长长记性。”乔静姝略带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是。”青绮心中并沒有怨念。理应如此。
乔静姝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面已经是一条龙一条凤了。两相追逐。沒多久便纠缠在一起。无法分离。
轻笑了一声。收回了目光。转身进了殿内。
龙与凤。自古便是绝配。
这晚。皇上自是宿在了关雎宫。
毫无疑问。宗政瑾见白|日所说的话。坚持付诸于行动。让某个企图言而无信之人反复体会。直到自己心满意足之后才放过了人。
苏静翕意识模模糊糊。沾上床铺便睡了过去。
宗政瑾亲了亲她的眼角。将她的裸背贴在自己的怀里。闭上眼睛。搂着人入睡。
一夜无梦至天明。
别人是否能够安然入睡。自是与苏静翕无关。虽是累极。却是难得的好眠。一觉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若不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她或许还以为是在梦中。便是在家中。娘亲也不会允许她睡得这样迟。顶多宽限一会便是了。
而这宫里。沒有人管束她。重点是他一直在明着暗着纵容她。从未与她说过规矩之事。那她自是两眼一闭。装作不知了。
慢慢的从床上爬起來。由着听瑶等人伺候她穿衣洗漱。用过早膳。抱着儿子在室内玩耍。
“如今天气慢慢变热了。冷热交替。一定要多多注意四皇子的身子。万不可染了风寒。包括你们这些近身伺候的。”
“是。”一众人皆应是。
苏静翕略带有压迫性的目光扫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可是并不是十分放心。居安思危。即便已经很久沒有人胆敢拿性命挑衅她了。
只要不是自己。其他人。或多或少她都存有不信任。换句话说。她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你们若是有人胆敢不把本宫的话放心眼里。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挑衅本宫。本宫定会让你们知道厉害。别人能许你荣华富贵。能威胁你的父母家人。本宫自然也能。”
众人背脊发凉。慌忙跪下。齐声道。“奴才|奴婢不敢。”
“罢了。不敢最好。就算有那个心也得给本宫收起來。否则。本宫保证。你们定会后悔的。”一字一句。仿若烙在了众人的心里。
即便自家娘娘在笑。可是却沒有一个人因此觉得轻松。不同于初入宫廷的懵懂。如今身处高位。威严已是越发的浓重了。让人无法直视。
“是。”
“你们先退下吧。”苏静翕挥了挥手。随意道。
“去将库里的那块上好的翠纹织锦羽绒毯拿出來。再去弄些棉花或是薄被。软些的东西过來。”苏静翕转头对听瑶道。
听瑶应了一声。连忙出去了。
代曼走进來。福了福身子。“娘娘。二公主感染了风寒。还有便是钟粹宫昨晚宣了太医。说是三皇子亦感染了风寒。”
苏静翕一愣。观她的神情便知。事情定然不是这般简单。“三皇子可有大碍。”
“娘娘也知道。三皇子自出生之后。身子便不大好。汤药从未断过。即便是普通的风寒。于三皇子來说也是……”
后面的话沒有说完。苏静翕亦知道她的意思。即便是普通的风寒。到了三皇子的身上。也是致命的。随时都有离去的危险。
“二公主和三皇子一同染上的风寒。”
苏静翕沒有想到。她才刚刚敲打了宫人。转眼便得知了这样的消息。说该庆幸自己的未雨绸缪。还是该嘲笑自己先前的杞人忧天。
“大概都是这两日。”
贤妃逝去过后。二公主与大公主一样。都搬去了自己的宫殿。而沒有被交由任何一位妃嫔教养。
按理说。大公主为嫡出长公主。皇后不在。能够有资格教养她的人便只有太后。可是偏偏太后是如今的这副模样。宗政瑾一早也沒有将大公主送去慈宁宫。
而二公主虽是公主。但是身份却差了许多。生母不在。有资格教养她的便可是妃嫔。可是宗政瑾也沒有将她交由任何一位妃嫔。
或许妃嫔不会真心相待。可是跟着一位妃嫔。即便再不受宠。却远比跟着奶麽麽在一块的好。
不。这只是世人眼里想法。跟着奶麽麽。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因为跟着妃嫔。不是亲生的。更容易被当作是争宠的工具。
如此。应当说。宗政瑾一早便考虑周全。全然不相信宫中的一众妃嫔。
包括舒贵妃。
或许也包括她。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自己都不是全然相信他。又凭什么要求他信任她呢。
“那大公主呢。”
代曼摇了摇头。“奴婢方才特地去打听了。大公主并无。娘娘。这二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苏静翕指挥着听瑶将东西铺在软塌旁边。想了想。道。“本宫也不知道。你亲自去和金麽麽说一声。就说天气变化多端。诡异得很。提醒她给大公主防寒防热。万不可轻易染了风寒。你原话讲与她听。她会明白本宫的意思的。”
她也不知道到底二者之间是否有联系。本就是季节交替之际。感染风寒也是寻常之事。两者或者只是凑巧。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愿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代曼点点头。“是。奴婢这便去。”
苏静翕将孩子放在毯子之上。自己坐在一侧。逗弄小家伙。沒有糟心之事。有的只是平静与安宁。
……
如代曼所说的一般。三皇子确实性命堪忧。不过是普通的风寒。但是太医顾念其身子虚弱。不敢用药。只能温补。药效自是沒有多少。风寒迟迟未好。
一连三日。安舒窈都衣不解带。亲自伺候。暗自以泪洗面。可是终究沒有让三皇子好转。反而越发的严重。
苏静翕每日虽见着了宗政瑾的人。二人也是如往常一般相处。可是她还是能够感应到。他的心情并不好。
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在生死关上徘徊。他却无能为力。
有时候。这种无力之感。总是让人窒息压抑。无法顺畅。
她每每见着他与珺儿玩耍。总是有些心酸。
可是他无力。她也无力。她不是圣母。若是有法子。她不能够保证自己会帮助三皇子。助他脱离危险。好在现在的她。一样的沒有法子。实在不必纠结挣扎。
想了想。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其实臣妾小的时候。身子便挺好的。除了有一次。臣妾贪玩。冬日里玩雪人。染了风寒。病得十分之重。许多大夫都说高烧不退。必会坏了脑子。”
见他看过來。轻笑了一声。“所以皇上总是说臣妾蠢笨。是有缘由的。”顿了顿。继续道。“臣妾的娘亲不信。便找遍了京城的大夫。最后还是一个民间土方子救了臣妾。”
宗政瑾沒有说话。只两眼紧紧的盯着她。
第一百六十九章 傲娇
“所以啊。臣妾想说。此刻觉得山前无路。又怎知下一刻不会柳暗花明。”苏静翕沒有看他。目光落在正躺在床上的自顾自玩耍的孩子身上。
还好自己的孩子无事。
宗政瑾也把目光放在孩子身上。好在还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只是她确定的她是想要安慰他。而重点不是在民间方子之上。
或许真的应当听她的。重新换个方式。但是他也不会找她要这土方子。先不说管不管用。只是他不想为难于她。更不想让她承担这样大的后果。
压下其他的心思。换了个话題。“你哥哥定的是李家大小姐。人品行还不错。与你哥哥应当是相配的。”
苏静翕的心思被勾起。她一早便想问的就是这件事。要不然何必之前苦心与他赌注。努力赢过他呢。
“皇上说的可是左都副御史李大人。”
左都副御史可是官拜正三品。论她爹如今的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以及她哥哥正六品的京府通判。相比之下。却是高攀了的。
“正是他的女儿。李大人为人正直。教养出來的女儿应当不会太差。”宗政瑾点点头。回答道。
他倒是沒有觉得苏骏文是高攀。虽然自身的官位不足。但是苏家还有她在后宫。品级已是昭仪。且有四皇子傍身。真的要论起來。不一定就比李家差了。
苏静翕听他这样说。便知他也是认同这门婚事的。到了这个地步。轻易是不会更改了的。否则于女方名声有碍。想必自家爹娘是不会做出这等不仁义之事來的。
“那皇上可知他们的婚期定在何时。”
“七月初吧。”宗政瑾随口应道。
他一早便猜到了她的目的何在。虽然他并沒有多感兴趣。不过因为是她。便着人打听了一番。清楚大概的情况。
苏静翕暗自算了算时间。如今只是三月末。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想來也是足够准备的。
“你若是真的担心。便叫你娘递了牌子。入宫一趟吧。”
苏静翕闻言便笑开了。凑过去讨好的依偎在他身边。“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许反悔。”
若能如此。当真是再好不过。
宗政瑾嗤笑一声。“朕自是一言九鼎。哪里是如你一般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