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她才对。
不须臾。苏顺闲便气喘吁吁的将一对纸鸢拿了过來。确实是尘封许久的。但是却保存完好。崭新如昨。
撕开封条。苏静翕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对纸鸢。凤倚龙身。鳞片层层。精致不已。两者的色调相宜得章。可见描绘者的细心。
宗政瑾见她面上欣喜。也不禁染上了两分笑意。他便猜到她定是喜爱这些色泽鲜艳之物。
“便赌谁的纸鸢飞得高吧。”宗政瑾四下扫了一眼。观察着风向。
苏静翕见他壮志满满。又有些不满了。“臣妾以为并不公平。皇上得答应臣妾两件事才行。”
宗政瑾挑眉。“那你也应当不仅于姿势上。也应于次数上增加一倍才行。”
苏静翕大惊失色。瞪着眼睛望着他。嘟嘴不满。
若是增加一倍。她绝对三天下不了床。
“如何。”宗政瑾见她不说话。故意问道。
“臣妾担心皇上身体。且夜御数次不若夜夜皆御才好。目光放得长久一些才是。”苏静翕说起大道理來。也是信口拈來。一套一套的。
宗政瑾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见某人越发发红的小脸。微微咳嗽了两声才稍稍收敛了一些。“朕的身体很好。你今晚便能体会到。实在不必担心。”
本來便是为了逗她。未免某人过于不忿。坏了心情。好脾气道。“不必羞恼。朕应你便是。”
苏静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闻言便放下了那些羞羞的心思。一心扑在如何取胜之上。“皇上要是输了。可莫要怪罪臣妾。”
宗政瑾不理会自吹自擂之人。对着空气道。“你要是输了。可莫要哭鼻子才是。”
她哭的功夫。如今是越发的娴熟。很多时候都让他应接不暇。
苏静翕哼哼两声。沒再理会他。招呼小福子拿着纸鸢。准备妥当。见他颔首。专心迎战。
她并沒有多少放纸鸢的经验。凭的不过是年轻气盛。身子好罢了。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苏静翕还是成功的将纸鸢给放了起來。
对于他如何。她表示无暇多顾。
宗政瑾的经验其实也不多。这种东西。于他而言。不过是幼童玩耍之物。只不过方才见她的光彩。让他有些心痒难耐。便耐着心思与她赌注。全为了她罢了。
他从未与皇后或是后宫的妃嫔放飞过纸鸢。要不然。这样漂亮的纸鸢也不会被他封存于库中这许多年。想当初。这还是封后大典之时。殿中省命人呈上來的。一晃眼七八年都过去了。
即便是经验不足。但是抵不住他的天资聪颖。颤颤巍巍的将纸鸢放在天空。初初的摸索过后。便得心应手了。
转头见她全神贯注。一心扑在手里的纸鸢之上。有些好笑。存了心思逗弄她。索性慢慢的调整方向。将纸鸢往她的方向挪去。
“呀。皇上。你快让开些。”苏静翕见两只纸鸢快要缠在一起。连忙高喊道。
宗政瑾闲闲的转着手里的转轴。好整以暇。“朕的纸鸢飞的可比你高啊。你要输了。”
苏静翕知道这厮就是故意的。绝对的。
气愤不过。努力的调整方向。飞高一些。他立马追上。始终在自己的上方。
苏静翕低头瞥了他一眼。见他正悠闲的看着她。勾起一抹坏笑。重新抬头应战。
不停的转着转轴。丝线也被不停的放出去。身子往他那边靠过去。一个快速的旋转。两只纸鸢成功的缠在了一起。
“皇上。你看。如今可是一样高了。”
所以。我沒有输。
宗政瑾试着动了两下。见那两只纸鸢反倒越发缠得紧了。干脆不动了。“赢得可还舒心。”
苏静翕倒是一次便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赢得可是光明磊落。
她才不在乎这些呢。
“臣妾可不是君子。难养的女子罢了。自是舒心不已。皇上呢。”
宗政瑾嗤笑一声。沒再理会她。转头道。“去拿把剪子过來。”
苏顺闲应了声。连忙小跑着离开了。
“皇上可是想要将这个剪断。”
宗政瑾不用看她便知她是舍不得了。沒有嫌弃她的小家子气。安慰道。“你若是喜欢。朕让人再去给你做一只便是。”
苏静翕抬头望着两只紧紧纠缠在一起的龙凤。龙凤呈祥。他是龙。她却不是凤。不过那又如何呢。
这辈子。是爱是恨。他们都会如纸鸢一般纠缠在一起。无法分离。
“剪便剪吧。”苏静翕将手里的转轴递给他。随意的说道。
沒了丝线的牵扯。可随风飘荡。落无归处。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宗政瑾接过苏顺闲递上來的剪刀。“咔嚓”两下便剪断了手里的丝线。转轴递给苏顺闲。“便是剪断了。你也还是输了。”
应当是想要赖账的吧。
苏静翕苦叹一声。瘪了瘪嘴。“都剪断了。皇上都沒了证据。如何还能判定臣妾是输了呢。”
宗政瑾早就猜测到她会如此。面露嫌弃。“物证沒了。人证却是有一大堆呢。”
说着扫了一眼周围。示意她转头看看。
他们在桃园门口放飞纸鸢。自是有许多宫人随侍的。不仅仅是他与她的宫人。还是桃园的宫人恭候。
苏静翕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扬声道。“你们來说说。方才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苏顺闲。他品级最高。离得也最近。慌忙跪下。苦着一张脸。“方才风大。奴才被风迷花了眼。并沒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右他回答都不对你。说真话不是。说假话也不对。总要得罪一个人。若是强行要他选择。还是得罪皇上吧。
在他看來。得罪了皇上。珍昭仪娘娘高兴。皇上也不会气太久的。可若是得罪了珍昭仪娘娘。娘娘不高兴。皇上若是能够哄好了。那还好。若是哄不好。又是他们底下人遭殃。
现实的经验让他开始知道吸取教训了。
苏静翕轻笑一声。“皇上你看。他们可都是沒有看清呢。”
宗政瑾不理会某人的洋洋得意。转头道。“苏顺闲人老了。眼睛花了沒有看清。那你们呢。可也是人老看不清东西了。”
听瑶见他的目光扫过。连忙跪了下來。垂首恭谨。不敢开口说话。
苏静翕见他为难自己的宫女。又不乐意了。走过去。讨好的拉着他的胳膊。露出一抹讪笑。“皇上便算作是平局如何。咱们都应赢了便是。”
她如今可是有求于他呢。如何都不能轻易放弃了这个机会。
宗政瑾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算作平局可以。但是朕却不一定要你应了朕的。”
苏静翕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他不要她应他。那么自然。他也不会应了她。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皇上真是……”
“真是如何。”宗政瑾不用想都能够猜测到定是不会有什么好话。却还是问道。
“皇上真是好啊。”
“……”语气如常。面目却可憎。见她咬牙切齿。宗政瑾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显。“朕也这般以为。”
“……”
可不可以不说话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风寒
“外面是何人在放纸鸢。”乔静姝站在殿门口。望着天空上越飞越高的纸鸢。笑着问道。
青绮站在一边。瞥了一眼她的脸色。小心的回答道。“回娘娘。是珍昭仪娘娘。”
乔静姝的笑容并未消失。“她倒是有这个精力。”
青绮随口应了一声。
于内心深处。她并不是十分的喜爱珍昭仪。即使她为人和善。对待宫人更是从未无故打骂。宫中的名声也不错。可是千般好。都敌不过她无意中让自家娘娘伤心了。
本來在沒有她之前。即使皇上不是真心喜爱自家娘娘。但却是十分宠。三五不时的便命人送來赏赐。偶尔也会有宠幸。可是自从她入宫之后。越是到现在。皇上对待娘娘便越是冷淡。
之前皇后还在的时候。好歹还会与娘娘同塌而眠。而前些日子。皇上忽然临至重华宫。之后也待了许多日。却始终都是睡在偏殿的。
堂堂的帝王。甘愿委曲求全委为了另外一位女子忍耐。可是却不能转身看苦苦守候在身后的娘娘一回。
青绮是个奴婢。她无权置喙主子的行事。但是却是真心为自家娘娘不值。
乔静姝低头看她的表情。一眼便知她的想法。心里有些感动。却还是有些生气。“若你是真的为本宫好。便要拿着对本宫的心。去对待她。否则便是害了本宫。”
青绮心里一惊。慌忙跪下。“奴婢知错。求娘娘责罚。”
“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好。跟着本宫这十几年。本宫也不会怀疑你的忠心。但是有时候。单单是有心也是不够的。好心办坏事。若是有人利用的这样的心态。做了什么事的话。害的便是本宫。”
青绮磕了一个头。她知道自家娘娘所说的都是真的。在这后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被人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从而利用这个做出些什么事來。她待在后宫多年。自是清楚这一点。
许是这段时间太过闲适。皇后与贤妃先后离世。娘娘大仇得报。日子越发的舒服。无人轻易敢于重华宫做对。她也放松了戒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