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这样诡异的情况持续了大半个月。皇上每晚不是宿在了重华宫便是钟粹宫。沒有再去其他妃嫔处。却也沒有去过关雎宫。
“娘娘。三皇子周岁宴。可想要去参加。”听瑶从外面走进來。问道。
苏静翕挑眉。“舒贵妃可有什么旨意传出來。”
按理说。周岁需抓阄。不仅是妃嫔。宫外的命妇也是需要入宫祝贺的。为其添盆。寓意美好。
“三日后泰和殿中举办。一众妃嫔想必都是会去的。”
“那本宫便也去吧。”苏静翕随意说道。
听瑶有些欲言又止。若是娘娘在这个关头去了。定然会受其他人的奚落与嘲笑。被欺负了。却是沒有人再來英雄救美了。
“有些事。该遇到的总是躲不过的。”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出。苏静翕知道她心中的担忧。却沒有打算因此退缩。
“是奴婢拙见了。”
“准备准备吧。”
……
“皇上。明日的晚宴。可还有什么需要另外吩咐的。”乔静姝坐在一边。问道。
宗政瑾有些出神的望着摆放在桌上的桃子。闻言回神。“并无。你看着办吧。”
乔静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并未多说什么。点点头。应了一声。
如果她沒有记错。关雎宫的那位。应当是最喜欢吃桃子的吧。
这快一个月的时间。他來重华宫的次数似乎是恢复成了以前。但是她却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虽然不知道他与关雎宫的那位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但是每每看他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影响了情绪。有些嫉妒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好笑。
苏顺闲在旁边也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一个月他简直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皇上喜怒难辨。有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可是下一秒却忽然发了火。动了怒。
昨日。御膳房不小心上了一道栗子糕。不仅被皇上当场砸碎了碟子。主管太监更是无故被罚了十个板子。
而他自己。这两年的俸禄都已经罚沒了。
宗政瑾不想再看见这些。直接起身。“朕还有事。先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乔静姝连忙起身行礼。
青绮见皇上的背影离去。这才起身。“娘娘。这桃子可要撤下去。”
方才。她一直都站在旁边。对皇上的神情也观察到了两分。
乔静姝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留着吧。”
即便撤走了桃子。还有更多的“桃子”在。更是撤不走他心中的那个“桃子”。
绿绮从外面进來。福了福身子。“娘娘。方才珍昭仪娘娘來了。不过听说皇上在这里。便连忙走了。”
乔静姝一愣。“她可说了是因为什么事么。”
“并无。”
“娘娘。皇上与她可会碰上。”青绮问道。
乔静姝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不会。”
如果苏静翕是那等屈尊讨好之人。只怕也不会让二人的关系弄僵成这个地步。趋炎附势。更不会被他放在心上这样久。
虽然外表看起來柔美至极。但是骨子里却是如自己一般。认准了一件事便再也不肯轻易回头。不到南墙心不死。足够刚烈。
宗政瑾这样对她。即便事后回转了心思。只怕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只怕有得闹了。
宗政瑾坐在龙撵上。闭目养神。忽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往右前方瞥了一眼。除了假山花草。再无其他。
“皇上。怎么了。”苏顺闲心里一惊。小声问道。
“无。”
苏顺闲应了一声。抹了抹头上的虚汗。皇上沒有看见。他却是看得清楚。方才便是珍昭仪娘娘从右边急匆匆的走过。分明了是看见了皇上的仪仗。特地躲了起來。
按规矩。应当是见了位高者仪仗。皆需站立。行礼等待。而不是如珍昭仪娘娘那般。
好在皇上沒有看见。否则。只怕这乱了规矩。是罚还是不罚。又要连累一群人。
苏顺闲自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殊不知。皆被宗政瑾不动声色的收到了眼底。瞥了一眼那个方向。冷笑一声。
躲着朕么。
……
“娘娘。好了。皇上走了。”代曼抚着胸口喘气。方才娘娘拉着她小跑。吓了她一跳。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苏静翕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天气虽不热。她却出了许多汗。点点头。“好了。还好沒有看见。咱们先回宫吧。”
她本來是算着时间來重华宫的。为的不过是亲自谢谢舒贵妃这段日子于关雎宫的看顾。亦是想询问一番明日晚宴的一些事。
还好沒有人看见。否则又是一桩大麻烦。
代曼有些无语。明知这样极其不规矩。还是要这样做。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走了几步。却前方有人走过來。站立。宁琇莹与赫连灵雨对视一眼。行礼。“嫔妾参见珍昭仪娘娘。”
苏静翕迫不得已只好停了脚步。勾了勾嘴角。“不必多礼。起來吧。”
赫连灵雨瞥了一眼她身后的方向。淡笑道。“不知珍昭仪娘娘可是从哪里來。”
苏静翕皱眉。“本宫从哪里來。却是与灵小媛无关的吧。”
刻意咬重了小媛二字。见她变了变脸色。这才心里舒服了一点。
赫连灵雨心中气愤。但也不过一瞬。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只眼里讽刺之意毫无遮掩。“嫔妾不过是多嘴问了一句罢了。珍昭仪娘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转瞬之间。便将苏静翕定为一个欺负人的形象。而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是引得更多人侧目。
御花园本就是状况多发之地。虽然是站在门口附近。但是暗自观察的宫女太监却是一个不少。
苏静翕对此浑然不在意。厉声道。“你也知道你是多嘴了。妄图打探本宫的行踪。你意欲何为。”
赫连灵雨轻蔑的勾了勾嘴角。慌忙跪下。“嫔妾知错。还望珍昭仪娘娘恕罪。”
苏静翕皱眉。这样刻意的当着她的面栽赃陷害真的好么。
若是以前。她是全然不在意。当然。也沒有人敢这样当面为难于她。可是现在。她也不能说是怕。只是不想因此而闹大。再然后见到他。
不愿见他。对。不愿见他。
“本宫并沒有说要怪罪你。是你自己要这样跪着。那便跪着吧。什么时候想自己起來了。便自己起來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开解
苏静翕故意提高了音量。周围的人都能听清她的话。也不等赫连灵雨反应。便直接抬腿往前走去。
周围太监宫女的低声议论及哄笑。皆令赫连灵雨白了脸色。想也沒想。便抓住苏静翕的裙摆。企图拦着她离开。
也不知到底是谁绊了谁。苏静翕失了力。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倒下却并沒有多大的疼痛。一看才发现是代曼在电光火石之间垫在了她下面。阻了大部分的坠力。
而自己。不过是手心扎了一点细小的石子。冒出了一点血迹。
苏静翕起身。心中气极。直接走过去。“啪啪”扇了她两个耳光。也不等她反应。“如今便是你想跪也跪。不想跪也得跪。”
赫连灵雨捂着脸蛋。泪如雨下。“珍昭仪娘娘。你怎可如此欺负人。”
苏静翕拉着代曼起來。怒极反笑。“欺负。本宫就是欺负你了。你能如何。若是不服。你愿意找谁便找谁吧。但是现在。本宫是昭仪。你不过是一介小媛。不跪也得给本宫跪着。”
转头见宁琇莹准备说话。直接说道。“若是宁芬仪感念姐妹情深。大可陪她一起跪着。”
说完也不想再理会她们。直接扶着代曼往关雎宫走去。
留下二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与心里的咒骂。
关雎宫
听瑶跪在地上。细心的帮她将石子挑出來。“娘娘。还需忍着。还有几个。”
石子虽然扎的不深。但是却数量却不少。
苏静翕皱着秀眉。点点头。“无事。本宫能忍。”
好不容易等她包扎完毕。苏静翕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
“娘娘。可要先去沐浴。”
苏静翕起身。往外走去。“不了。先去看看代曼吧。”
清梦的医术的不错。正在给代曼包扎。好在冬日里的衣裳厚实。并未受什么伤。除去如她一般手心被石子扎了之外。
“跟在本宫身边。似乎每次都是你比较倒霉。”
不论是先前被人下毒。或是被人罚跪。还是今日做了人身肉垫。受伤害的人都是她。
代曼忽视的娘娘的调笑。正色道。“奴婢为娘娘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与奴婢自身相比。奴婢更不愿意娘娘受到任何伤害。身子有任何不妥当。”
在关雎宫伺候她两年。代曼早就沒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她的一举一动。所有行为。都让自己从心里想要忠心于她。甚至是将这条命都给了她。
心甘情愿。沒有勉强。
苏静翕自是清楚她话里的真情。闻言也收起了脸上的嬉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你们这群人。本宫也足够了。”
宫里不是沒有真情在。只是看你自己是否在意它。珍惜它。善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