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沒有男孩那样的自由。更沒有男孩那样的权势。而且若是第一胎是个男孩。第二胎是个女孩。有个自己的亲哥哥。那绝对是件幸福至极的事情。她对此深有体会。
既然不知道男女。她也不想要别人都为了奉承她。而说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她以前便听过。小孩子最是敏感。对于别人欢不欢迎他。喜不喜欢他是能够感应到的。
她的孩子。不论男女。她不会想要他受一点点委屈。
宗政瑾嗤笑一声。摸着他的肚子。也不与她计较。“他今日可乖。”
苏静翕点点头。“他可乖了。从來都沒有闹过臣妾。太医再过点时间。便能知道胎动了。”
好孩子。定然是个爱他娘的。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抚摸。并不能感应到什么。也不失望。“朕听说。你宫里少了一个人。”
“嗯。”苏静翕应了声。低头。把小手也放在他的手背上。隔着他的掌心。感应自己的孩子的动静。
忽然。隔着手掌。苏静翕不受控制的动了动。两人四目相对。双双惊讶至极。想要再感应。等了许久却是沒有动静了。
宗政瑾是第一次有如此新奇的感受。对于她怀孕。他不仅是破例了许多次。有了许多个第一次。对于此时。内心却是第一次激动难言。
血脉延续。心灵感应。
“父皇在这里……”
苏静翕也有些激动。她如今已有四个月了。胎动也是正常的。可是因为母子连心。自是有些特殊。
这是她的孩子。一个鲜活的生命。正在她的肚子里成长。
第一百二十七章 挑拨
苏静翕从床上起來的时候。照常的沒有见着人。缓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的爬起來梳洗。
昨晚因为那次出乎意料的胎动。两人之后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她的肚子上。甚至连之前本來准备提起的话題都沒有再谈论。他正在躺在床上。格外多给她念了小半个时辰的书。
而她。十分沒心沒肺的。连何时睡了都不知道。
用过早膳。苏静翕站起來活动了一会。“去把小福子叫进來吧。”
代曼应了声。连忙出去了。
“奴才给娘娘请安。”小福子低头走进來。行礼道。
“起來吧。”苏静翕顺着摆放的桌椅。缓缓走着。“你可查出來了。到底是何人所为。”
他昨晚便想要禀报。可是当时宗政瑾來了。加上她也沒那个心情。在睡前听那些糟心的事。便让听瑶告诉他。明日再说。
小福子点了点头。“回娘娘。查出來了。去了的宫女名叫春香。与她做内应的宫女叫冬梅。正是每日给她送吃食的宫女。为她做掩护。这才这么多天未被发现。”
“本宫就说宫里沒有阿猫阿狗。却总有人想要好好的人不做。而去做那些畜生。”苏静翕摇了摇头。“那个什么冬梅的可发现你在调查她了。”
“回娘娘。并无。奴才怕娘娘还有其他吩咐。不敢打草惊蛇。都是暗地里调查的。”小福子应道。
苏静翕嗤笑了一声。“其实你做事。还是很合本宫的心意的。”
小福子却不敢笑。猜不透娘娘所说的话是否是反话。只好顺着表面上的意思回答道。“娘娘折煞奴才了。为娘娘分忧本就是奴才份内之事。”
苏静翕抬了抬手。“你起來吧。这次便算是你将功赎罪了。只是……沒有下次。”
小福子应了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奴才多谢娘娘。”
“本宫还有事需要你去办。能不能让本宫继续信任你。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苏静翕转身在一旁的黄木椅上坐下。说道。
小福子行了一礼。“奴才定当办妥。娘娘只管吩咐。”
苏静翕在这里想方设法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另处亦有人在千方百计的想要在这个当口再踩她一脚。
钟粹宫
“安姐姐。最近可安好。”赫连灵雨坐在一旁。面带关切的问道。“妹妹瞧着。姐姐却是有些瘦了。想來照顾三皇子也是有些累的吧。姐姐还需顾念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三皇子果真便如太医所言的一般。出生之时虽看着是个健全的。但是到底当时在母体受了余毒。杜婉如当初也未养好身子。三皇子的身子却是弱得不行。哭的时候声音也是仿若细蚊。
如今已经有几个月了。可是瞧着和那些刚刚出生之时的婴儿并无两样。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汤药更是从未离开过。太医几乎日日都要來一次。
便是她是个局外人。瞧着那样的一个孩子。有时候亦是有些心疼。
安舒窈端起茶杯浅啄一口。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本嫔知道。有劳妹妹了。”
赫连灵雨本是和安舒窈同居钟粹宫。只是二人的地位却是差了好几个等级。当初一同入宫。如今有人如苏静翕。已经是从二品。而她自己还苦苦坚守在良娣之位。
沒有恩宠。沒有子嗣。沒有功劳。何來的晋升呢。
缓了缓心神。“姐姐为了三皇子如此付出。想必三皇子长大了。定会记得姐姐的。”
安舒窈露出一抹微笑。“他记不记得本嫔都不在意。能够将他养大。本嫔也算是对得起他。”
赫连灵雨心里不屑。若不是为了将三皇子作为依靠。她如何可能如此尽心尽力的废寝忘食的照顾三皇子。
即使皇上一次都未踏足过钟粹宫。一次都未來见过三皇子。可是殿中省的人都不敢怠慢她。每每分來的东西都是她这个品级所能得的最好的。且如果不是因为三皇子。她当初如何能够小仪一步升到婉仪之位呢。
既然得到了这么多显而易见的好处。此时却说什么不在意。岂不是太过虚伪了些。
赫连灵雨本就不喜安舒窈。不止是入宫之后。而是从入宫以前便是如此。“京城第一才女”。不是人人都能担当的。不过是做了几首诗。多读了两本书。便自诩是才女。
两家自小便是熟识。京城的圈子也就那么大。每每有聚会之时。众人所称赞的人都是她安舒窈。赫连灵雨自问是看不惯的。
“姐姐说的是。只是若是三皇子长大了。意识到姐姐对他这么好。定然是会孝顺姐姐的。姐姐教导出來的孩子也定然不会是那忘恩负义之人。”
安舒窈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却达不到眼底。淡淡道。“但愿吧。”
赫连灵雨有些气闷。她好心好意说了这么多。她却几个字便打发了她。当真是越发的不把她放在眼里。
肃了肃心神。道。“三皇子若是长大了。发现姐姐对他关怀备至。自是会感激。只是他的父皇却一次未來看他。想必到时候他的心底也是不舒服的吧。姐姐不若……”
“妹妹慎言。”安舒窈不等她说完。便厉声打断了她。随即又露出一抹不可轻易察觉的落寞。“姐姐也想。可是皇上如何行为不是我等可以置喙的。妹妹万不可这样说。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只怕会给妹妹招來祸事。”
赫连灵雨本來被她打断。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见她之后反而处处为她着想。面上总是好看了两分。也自知是自己说错了话。当下也不好再提起。
察觉到她眼里不轻易流露出的落寞。心里有些鄙夷。面上却不显。“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妄言了。”
“珍修容与我等一同入的宫。如今她备受圣宠。且已有子嗣傍身。可怜妹妹到了今天这个时日。依旧只有良娣之位。还望姐姐看在我们一同长大的情分上。日后多加看顾妹妹两分。”
赫连灵雨说的真情流露。安舒窈却是一个字皆不信。心里如何作想。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妹妹放心。我们一同长大的。姐姐不会忘了妹妹的。”
赫连灵雨得了她的“保证”。自是面露感激。“如此多谢姐姐了。”
二人有闲聊了几句。无一不是在聊起儿时的种种。见时候差不多了。赫连灵雨便起身告退。
行礼福身之时。不受控制的让低头的自己眼里划过不屑。却同样错过了坐着的人面上的鄙夷。
客气道别后。见赫连灵雨的背影消失。安舒窈身边的宫女红珠这才开口。道。“主子。灵良娣到底是何意啊。”
安舒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冷哼一声。“她不过是在怂恿本嫔去谋害珍修容的孩子。”
至于为何不是舒贵妃的。自然是看着软的柿子捏。可是她应当也忘了。苏静翕早就不是初初进宫之时的她了。如今的她。便是舒贵妃都得礼让三分。
另外一个原因。想必也是在寻求人性的弱点。在她们这批进宫的秀女中。让她们从始至终最嫉妒的、最愤恨的人从來都不是舒贵妃。而是苏静翕。
一同入宫的人。明明起点相差不了多少。但是别人却可以走得那样远。剩下她们还在原地苦苦挣扎。舒贵妃她们不敢动手。苏静翕在她们眼里。却是认为根本不配得到那些的。
“主子慎言。”红珠心里一惊。连忙道。
安舒窈勾了勾嘴角。“何必如此小心。这里也就我们主仆二人。”
如果她猜的不错。从此以后。这里。钟粹宫。便一直都只有她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