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惜有些诧异地看一眼徐嬷嬷。她以为徐嬷嬷这把年纪的人多半只会告诉她要懂得体贴丈夫的不易。要学会容忍妾侍和她们的子嗣。要学会如何当一个贤内助……
“怎么。夫人是奇怪老奴为何会和您说这样一番话是吗。”徐嬷嬷洞若观火地说。
舞惜笑着点头。
徐嬷嬷说:“老奴说了。您和主子在许多方面都十分相似。当初主子就是因为过于体谅大汗。对旁的人疏于防范。才会那么年轻便不在了。老奴不希望您也一样。所以。老奴希望公子能好好地保护您。那么。许多事您便不能只放在肚子里。公子毕竟是男人。对于内宅的这些事。他想不了那么周到。有时候即便有心也无力啊。”
舞惜陷入沉思。许多话早都想说了。尤其是那晚他自镜月轩处过來。她隔日就想找舒默深谈的。无奈隔日镜月轩那就说云楼不好。舒默一方面忙于朝政。一方面记挂着她的身孕。如今又多了云楼。也是焦头烂额的。舞惜体谅他。这事就一拖再拖。过了那段时间。她似乎又沒有想和他谈话的冲动了。今夜听徐嬷嬷一说。舞惜深觉此事至关重要。尤其又有自己的母妃和舒默的阿妈这样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
见舞惜一直沒有说话。以为她是不高兴。徐嬷嬷忙说:“人老了。嘴难免有些碎。夫人若不爱听。以后老奴不说了。”
舞惜回过神來。连连说:“沒有沒有。你说的正合我意。有你在身边。我也省心不少。姑姑和宁舒她们也都很好。只是毕竟年轻了些。沒有您看得多了。自然感悟也多。”
舞惜嘴甜。一直以來。对于她喜欢的人。她都不会摆出公主或是夫人的架子。也从不把她们当下人。一席话说得徐嬷嬷喜笑颜开。说:“只要您不嫌弃老婆子话多嘴碎就行。”
回到内室。舞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之后。下定决心。谈话一事。宜早不宜迟。反正舒默也快忙完了。等他闲下來便跟他摊牌。
第四天的早晨。舒默上早朝前。便派阿尔萨前來漱玉轩传话。说是自今夜起。便可以好好陪舞惜。直至生产了。
舞惜听后。并无特别的欢喜。微微颔首。对阿尔萨说:“我知道了。”
阿尔萨有些闹不懂地看了一眼舞惜。本以为夫人听见这个消息一定会喜出望外。甚至热泪盈眶的。毕竟公子这一轮的忙碌持续的时间太久了。公子会让他事先來传话。也是想提前让夫人高兴一下。沒想到夫人表现得那么淡定。阿尔萨有些不淡定了。万一一会儿公子问起夫人的表情。他该怎么说呢。
待阿尔萨走后。云珠有些奇怪地问舞惜:“公主。您似乎并不高兴。”
“我该高兴吗。”舞惜反问。
云珠一怔。说:“公子已忙碌了许久。都不能好好陪您。好容易闲下來。您也沒有多久就要生了。这该是好事啊。可是您似乎有心事。”
舞惜看一眼云珠。将心底的打算告诉她。云珠听后大惊。有些担忧地问:“公主。此时您和公子谈这个合适吗。要不要等着小公子出生了您再说。”
舞惜眼中有着瞬间的茫然。然而一闪而过后。转为坚定。她将手中的小碗放在桌上。话音落地:“不。在这个问題上我决不妥协。现在若不说清。以后只怕更难。”
“公主。奴婢瞧得出來。公子对您不同旁人。他心里是有你的。”
“姑姑。你不明白。我要的从來就不是他心里有我。而是他心里除了我外。沒有旁人。谁也沒有。我若此时沉迷于他的情意。将这些事当作看不到。只怕日后伤心的就是我一个人了。”舞惜语气坚定。
云珠知晓她的心性。只是说:“公主。奴婢知道您的心思。只是现在小公子还沒出生。奴婢是怕你和公子若为了这事闹起别扭來。伤了您的心。到时候会动了胎气啊。”
“我不会为了一个不在乎我的人伤心。更不会因此伤害到他。”舞惜低头温柔地看着肚子。轻声说道。
“公主。您远离大秦。又这么年轻。倘若公子不愿意。您孤单地一个人今后的日子该怎么熬呢。”云珠说得不无担心。
云珠这些话都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舞惜很是感动。却丝毫沒有动摇她的心意。她拍拍她的手。说:“我虽说自小锦衣玉食惯了。也喜好华服美食。却未必受不得苦。无论舒默如何选择。我都不会后悔。哪怕一个人。我也会生活的很好。”话音一转。她打趣道。“再说了。我哪里会是一个人呢。我不是还有你们吗。难道你们也会离我而去。”
云珠笑道:“奴婢原來便说过。今生都会一直伺候您的。无论何时何地。奴婢会一直在您身边。”这么些年。公主待她的情意她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她们做奴婢的。吃点苦遭点罪都沒关系。连公主这么娇贵的人都能承受。更何况她们呢。
舞惜眼底盈满感动。不再说话。低头开始她每天必须的胎教工作……
云珠见她沒有说话。站在一旁。轻轻摇着扇子。虽说已入秋。这天气是一天天凉了下來。然而公主怀着身孕。格外怕热些。云珠一面扇扇。一面打量了下屋子。暗自在心底琢磨着:倘若公子真的自此便冷落了公主。那么今后的日子在开销上便要更多地依靠自己了。依公主的性子。若是真有那一天。公子送的东西就都不会要了。还好。皇上给公主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前不久又派二皇子送了许多贵重的礼物來。到时候。也不怕日子过得苦。
只是……
云珠看向舞惜的眼底流露出担忧。想想公主刚进府的那段时间。府中的下人们并不太将公主放在心上。若是失宠。那境况只怕会更差。大部分的奴才都是拜高踩低的。到时候要好好护住公主才行。宁舒和宁晔如今对公主也极为忠心。即便她们心生异心。也不怕。有她和秋月在。拼尽全力也要好好守护公主。
云珠思前想后。认为并无任何不妥后。方才稍微放心。
下了朝。舒默又去了趟皇甫府。同皇甫麟商议要事。直到月上柳梢。方才离开。舒默心情大好。终于可以闲下來。好好地陪陪舞惜了。
“公子。”阿尔萨唤住他。
舒默看他一眼。随口问:“怎么样。今早让你去漱玉轩传话。舞惜有沒有特别高兴。”
他本來以为这个问題沒有任何的价值。他甚至能猜到舞惜欢喜的表情。然而阿尔萨却迟迟沒有回答。舒默皱眉。问:“难道你沒去。”
“奴才去了的。”阿尔萨连忙开口。
舒默停下脚步。看向他。问道:“难道舞惜不高兴。”不应该啊。之前舞惜还经常撒娇地问他何时才能闲下來好好陪她的。
阿尔萨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回公子的话。夫人并沒有不高兴。但是奴才也沒有察觉到夫人的高兴。夫人表现得十分平淡。”
舒默的眉头拧得更紧。这丫头。又怎么了。难道是怪他这几日沒有陪她吗。可是他早已派人通知了的。舞惜虽说娇弱些。却向來深明大义。从不会在这些大事上同他置气、使小性子。
沒有想明白答案。舒默决定快点回府。去看看那个丫头。毕竟几天沒见。他还是很想她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要求
秋天的夜晚凉风习习。舞惜站在窗边。微微仰头。看着满天璀璨星辰。心境异常平静。云珠看着舞惜的背影。知道她是在等公子。看一眼更漏。暗暗在心中着急:公子明明说了今天要來的。如今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沒來呢。
正想着呢。就听外面传來宁舒的声音:“公子安。”
舒默大步地走路声。问道:“夫人呢。”
“夫人在内室呢。”
之后便沒有说话了。只听得见公子的脚步声。云珠小声道:“公主。公子來了。”
舞惜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小声说:“我知道了。姑姑。你先下去吧。吩咐她们不用进來伺候了。”
“是。”说话间。舒默已进了屋。云珠行礼请安后。悄声退了出去。将门掩好。
云珠边走边不放心地回头。她实在是担心。以公主的性子既然决定了。想必就不会委婉。而公子在府里的其他女人那里又强硬惯了。两人若是吵起來该怎么办。
舒默几日未來。本以为会看见舞惜柔情似水的模样。却不料她始终沒有转身看他。舒默有些不明所以。走过去。将她自身后搂在怀里。舞惜轻轻挣扎两下。见舒默抱得紧。也就随他了。舒默察觉出她的异样。想起阿尔萨的话。问道:“舞惜。你怎么了。”
舞惜微微摇头。沒有说话。
“舞惜。你有什么就直接和我说。你若不说我猜不出來。引起误会。岂非不必要。”舒默说道。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小女儿家的心思。他可沒时间猜來猜去的。
舞惜凝望他。下定决心地开口:“舒默。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的约定吗。”
“你说什么约定。唯一吗。”舒默问。
舞惜点头。
“怎么今日又提起这件事。”舒默说。“我信守我对你的承诺。除你之外。并沒有碰她们。”
舞惜贝齿轻咬下唇。斟酌片刻后。道:“我相信你不会主动去碰她们。但是她们未必不会找上你。就像前几日。杜筱月不就妄图用魅香去引诱你。而你。难道沒有一点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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