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惜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偏过头去看向窗外。
“舞惜。你是在害羞。”舒默手指轻托住她下颌。迫使她对上他的目光。
“胡说。我才沒有。”舞惜脱口而出地反驳他。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反应似乎过激了。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便不再理他。
舒默心底生出逗弄她的想法。却在触及桌案时将想法及时扼杀了。牵过她的手。拉她到桌案前。问她:“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下令谁都不见吗。”
舞惜点头。
“那么。舞惜。闭上眼睛。”舒默嗓音低沉。
难得看舒默如此神秘。舞惜听话地配合他。如长长的如羽扇的睫毛缓缓覆下。耳边有翻动纸张的声音。舞惜是个好奇心颇重的人。等待的时间总是有些漫长的。她努努小鼻子。噘嘴:“还沒好吗。这么神秘啊。”
舒默失笑。这个沒有耐心的小丫头。将宣纸仔细铺好。他说:“好了。睁开眼睛吧。”
舞惜睁开眼睛。怔住
使劲眨眨眼睛。舞惜想说她不是个过于感性的人。然而。眼睛一热。眼眶中直要落下泪來。
舒默见状。忙说:“怎么了这是。我可不想看梨花带雨的场景。”
舞惜扬扬头。将泪意逼回去。然后娇俏冲他:“谁说要梨花带雨了。我分明是被风迷了眼睛。”
舒默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看一眼周遭纹丝不动的纱帘。她说有风就有吧。“怎么样。”
舞惜点头。唇角上扬成一个完美的弧度。甜甜的笑溢出:“主要是人美。”舒默气结。这丫头。就不能好好回应他吗。不过。她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呢。当然。她有骄傲的资本。
细细看了许久。舞惜好奇:“怎么突然想起画这个。”
舒默摇头。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自己想。”
舞惜嘟嘴。揉揉光滑的额头。心中埋怨:这个野蛮人。下手也不知道轻一点。她又不是他腹中的蛔虫。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还是以指托腮。认真想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
莫不是因为……
舞惜狐疑地回头看向他。灿若星辰的眼眸晶亮晶亮的。梨涡带笑:“是因为四月初六。”
舒默笑:“还不笨嘛。”
舞惜的眼睛弯弯的。笑眯成了月牙状。她抓住舒默的手。声音中有难得的软糯:“舒默。谢谢你。那天你还在回程。我以为你忘了呢。”
“你嫁给我的第一个生日。沒能陪你。本就有些遗憾了。我就寻思着要给你补份礼物。沒有收到珠玉珍宝。不会有意见吧。”舒默逗她。
舞惜的头摇成拨浪鼓:“才不。如果收到那些我才会很失望。”说罢。主动环抱他的腰。头埋在他怀中。“舒默。这个礼物我会永生难忘的。谢谢你。”的确。连带着前世的记忆。舞惜从沒收过比这份礼物更好的了。尤其。送这礼物的是一个向來大男子主义惯了的男人。是一个领兵打仗的男人。是一个将來会手掌天下的男人。
本來四月初六的时候。舒默尚在路上。舞惜也不愿大张旗鼓。因此只让云珠煮了寿面。却不曾言明缘由。连宁舒和宁晔都不知道。
其实。即便舒默什么话都不说。她也不会生气。毕竟这个时代。以舒默的身份。大概沒有闲心去记这些吧。
然而。他不仅放在心上。还专门补了礼物。尤其是……这是一份这么棒的礼物。
舒默抚摸她的后脑勺。他不习惯这样的舞惜。也不喜欢听她一直说谢谢。显得太过生疏和见外。
他其实并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做。只是昨日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反复出现那双翦水秋瞳。
那双眼眸中流露出的悲伤令他心痛。猛地醒來。看见怀中的女子。那种心痛的感觉竟然渐渐消失。逐渐心安……
这是从來沒有过的事。
这么多年了。那双翦水秋瞳经常出现在他梦里。然而每次梦醒时分。总是痛彻心扉。无一例外。这是第一次。居然在看着舞惜的时候。心渐渐安然……
虽然。他知道舞惜明明不是那双眼睛的主人。他一直在寻找。梦中的女子。却遍寻无果。
舒默有些泄气。他劝自己。大概那女子是不存在的。后來渐渐死心。直到遇到舞惜。舞惜给他的感觉不同于旁人。让他想要亲近。既然舞惜已是他的夫人。那么他愿意给自己和她一个机会。
当初。阿妈也是这么嘱咐他的。让他一定要找一个和他真心相待的女子。他想。舞惜大概就是这个人。舒默自幼便见到父汗与阿妈之间那炙热的爱。却从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即便现在有舞惜在。他想。这和父汗与阿妈之间的爱是不同的。
如今。他只清楚。他愿意宠着舞惜。至于旁的。且行且看吧。
藏好这些心思。舒默促狭她:“比起说谢谢。我不介意你用旁的方式表达。”
话音未落。轻盈的吻落在他下颌处……
第一百一十五章 舌战
舒默的怔忪只一瞬间。便化被动为主动。吻住她的唇。并渐渐深入。撬开她的贝齿。深而缠绵……
好半晌。直到舞惜几乎以为自己会溺毙在这个吻里。他方才离开。下颌抵住她的额角。沙哑着声音:“舞惜。这个回礼我相当满意。”
舞惜的脸颊爬上胭脂般的红润。转了话題:“沒想到你的画技这么好。”
说到这个。舒默的语气有一丝伤感:“阿妈是个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在我小的时候。看阿妈经常画阿爸。觉得有意思。就跟着阿妈学。不过。很久沒有画了。技艺有些生疏。”
知道舒默和他阿妈感情极好。舞惜默默良久。不知该如何接话。
倒是舒默。主动邀功:“怎么样。虽说技艺生疏。也还是很不错吧。”
舞惜点头。很真诚地夸他:“最早还以为你就是一蛮子。只不过是长得英俊的蛮子罢了。不想你也学富五车。如今竟发现你还会作画。看來。当初是小瞧你了。”
舞惜看他在听她说“蛮子”时脸色变黑。尤其是说他不过长得英俊时。几乎要咬牙切齿了。面上笑得灿烂。
舒默忍住想要捏她的冲动。这丫头。还真是会煞风景。
打趣他两句。看他吃瘪的样子。舞惜欢乐极了。谁让他总是逗她的。不过。再次将视线投向画面。舞惜还是颇为感动的。
舒默画的是大婚那日的她。画中的她着大红嫁衣。尾裙长摆稍稍曳地。发鬓正中戴联纹珠荷花鸳鸯。两侧各是一株并蒂莲花。垂下珍珠流苏和碧玉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明亮清澈的眼眸。如扇翼般的睫毛。朱唇俏鼻。白皙的肌肤。舒默将她画得极为传神。尤其是那双眼眸。栩栩如生。
“你不会是对我一见倾心吧。”舞惜偷笑着问。
舒默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仿佛她说了什么笑话似的。舞惜撇撇嘴。都快一年了。他居然能清楚记得当时自己的衣衫首饰。这也不怪她多想吧。舒默自负地笑:“本公子过目不忘。和你完全沒有关系。”
舞惜捏他腰侧一下:“坏人。说得那么正经。难不成本公主当日沒有魅力吗。”
“公主。舞惜啊。我原來就说过。你如今已不是大秦的公主。而是我拓跋舒默的夫人。”舒默纠正她。
舞惜心中懊丧。这个男人似乎特别较真这一点啊。
“那你为什么要画我大婚的样子。”舞惜不死心的问。都说穿上嫁衣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候。
舒默稍稍偏头。似乎在回忆什么。转而看她:“那日的你的确很美。即便我对你并无任何想法。也承认穿上嫁衣。你让我惊为天人。”
舞惜笑:“那以后每年生辰之日。你都为我画一幅画吧。”
舒默看她一眼。冷哼:“本公子像是沒有事情做的人吗。”
舞惜吐吐舌头。冲他扮个鬼脸:“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本公子像是沒有事情做的人吗。”边说边学舒默的样子。逗得舒默哭笑不得。
不论如何。这个礼物舞惜非常喜欢。想了想。拿起笔。在澄心堂纸的左下角。端正写上: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后小心地它卷起來。放在锦盒内。
舒默一字一字地念着。说道:“邶风击鼓。不错。是极好的诗句。这是你的期望。”
舞惜认真凝望他的眼眸。说:“舒默。天下女子莫不希望如此。我也是凡夫俗子。有些话我早已说过。若有一天我得而不全。那么宁缺毋滥。”
舒默听她旧事重提。面上沉默。心底却有一丝不高兴。别说他这样的身份。就是普通百姓。也都是三妻四妾。舞惜这样一位长在深宫、看惯三宫六院的公主怎么会有这般激烈的性子。
见他并未有反应。舞惜心里溢出一抹凉意。唇角苦笑。是她太强人所难。然而。若是真有那一天。她必定会彻底退出。她有着现代的思维。有着自己的坚持。触及底线。决不妥协。
两人相携离去。气氛稍有些诡异。直到聊起出征的趣事。方才又有笑声。提及此次北伐骨梁以及招降一事。舞惜为他担心:“朝堂之上那么多人都支持桑拉。认为你该赶尽杀绝。你却带回了骨梁部落首领的长子。明日上朝。必会有人以此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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