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有夫人……”阿尔萨低声补充。他明明说了外面的人有夫人。怎么公子还是这个反应。
舒默平缓了下情绪。仍然不松口:“本公子今日谁也不见。出去。”“是。”阿尔萨缩了下肩膀。退了出去。
刚在门口站定。就见舞惜來到面前。连忙行礼:“夫人安。月夫人安。小公子安。”
舞惜点头示意他起身:“阿尔萨。舒默呢。”
阿尔萨一脸为难。回道:“回夫人。公子在书房内。”顿了顿又道。“夫人。公子将自己关在书房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不让人进去。也不用膳。”
“你也不能进去。”舞惜问。
阿尔萨点点头:“是。奴才也是隔着帘子的。公子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一直在书房内忙着写什么。奴才也不看清楚。”面对舞惜。阿尔萨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舞惜有些好奇。舒默今晨一大早便离开了。这眼看已是未时。他到底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干什么。难不成……是朝政上的事。
舞惜凝眉。不应该啊。大汗已经说了给他两天时间休整的。但是舞惜并不是一味缠人的女子。思虑片刻。将食盒留下。嘱咐道:“阿尔萨。将这个拿进去给舒默。我先回去了。”
“是。奴才省得。恭送夫人。”阿尔萨大声道。
舞惜点头。便准备离去。
一直沒说话的杜筱月方才小声说:“总管。烦请通报一声。说云楼思念公子。”看着舞惜吃瘪。杜筱月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还以为她在公子心中的地位很重。沒成想也不过尔尔。
阿尔萨看一眼小公子。点点头。
不一会便听见舒默不耐的声音传出來:“告诉云楼。等本公子有空自会去看他。”
杜筱月的脸上写满失望。而云楼则小心地扯扯她的衣袖。怯生生地问:“阿妈。阿爸不喜欢云楼。”
杜筱月微笑摇头:“不会。阿爸不会不喜欢你。阿爸有事。阿妈先带你回去吧。”云楼似懂非懂地点头。
舞惜看着杜筱月的失望。说实话。那刹那是感觉大好的。毕竟若是舒默不见她而见了旁人。那她绝对会非常生气。只是那样好的感觉在触及云楼纯真的眼神时。消失殆尽。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打开。舒默的声音带着点兴奋:“舞惜。”
舞惜驻足。回首。便见舒默大步走向自己。目不斜视地将她搂入怀中:“舞惜。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便要拉舞惜的手离开。
察觉到杜筱月和云楼还在身边。舞惜的心微动。那么可爱的孩子……轻轻挣脱开他的手。示意他云楼在这儿。
舒默看向杜筱月。神色冷然。有几分责怪的意思:“这个时候不让云楼睡觉。带他出來干什么。”
杜筱月的大眼睛里有几分委屈。公子。是您太久不曾來看云楼和妾。您不來。难道也不让我们來看您吗。您怎能这么狠心呢。然而。这些话她不敢说。只得委屈地点头:“是。妾这就带他回去。”然后转向云楼。轻声哄道。“云楼。叫阿爸啊。你不是说想阿爸了吗。”
“阿爸。”极小的声音。
舒默皱眉。这般胆小的孩子哪里像是他拓跋舒默的儿子。完全沒有小男子汉的气魄。
一岁多的孩子哪里有不期待父亲的。然而在舒默冷淡的表情下。云楼满心期待化为乌有。舒默眼神中的失望令云楼更加畏缩在杜筱月的身畔。原本眼睛中的笑意消失。
看着杜筱月牵着云楼转身离去的画面。舞惜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虽说这不是她的孩子。她也不会高尚到去为这个孩子争取父爱。然而。舒默这样冷淡地对孩子。若是以后她的孩子也被这样漠然对待……
“舞惜。怎么不走。”舒默拉扯她。
舞惜看他一眼。那目光中有探寻和……一点失望……
舒默极其敏锐。马上意识到她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面对面地站着。迫使她对上他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不许多想。咱们的孩子岂是旁人能比的。”
舞惜轻咬舌尖。有细微的疼痛刺激到神经。她很想脱口而出去质问他:既然不喜欢。为何要给他生命。然而。她什么也不会说。有舒默这句话。至少她的孩子不会被这样冷待。那就够了。现在的她。沒有能力也沒有心去保全别人。保全自己足矣。心下对自己有些厌弃。何时变得这样麻木了。
舞惜微微叹息。为何六年多了还不能很好的适应这个时代呢。想想自古为了争位而杀兄弑父或者毒害别人子嗣的事屡屡发生。舞惜就有些灰心。她担心保护不好自己的孩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礼物
看着舒默眼神中的认真。舞惜收拾起糟糕的心情。不杞人忧天是她性格中乐天的一面。她微笑凝望舒默:“嗯。我不会多想的。”
舒默放心地点头。就要拉着舞惜离开。
舞惜沒走两步。停下來。问:“你在书房待了这大半天。到底在忙什么。”
“你随我去看。就知道了。快走吧。”
……
直到他们的对话渐渐听不真切。杜筱月方才松开咬着嘴唇的贝齿。眼眶中盈满水雾。
原來即便自己生下长子。也是不行的。
原來只有舞惜的孩子才会得到公子的重视。
原來……
一切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阿妈。走。”云楼扯扯她的手指。说道。
“好。來。云楼。阿妈抱。”
“嗯。”
杜筱月抱起云楼。心中却百感交集。其实一直以來公子都是她的一个梦。如今梦也该醒了。只是……
若是连梦也不能做了。那她的生活该如何继续。公子。您怎能连做梦的权利都不给我。
随着舒默來到书房的舞惜。看着自己的布置。再次满意地点头。如今的书房有了她的巧手。变得温馨不少。
将书案移到窗前。书案上的布置她本就喜欢。因此并未做丝毫的改变。在另一侧窗下摆放了一张美人榻。边角处皆用墨色绒面封好。榻边的案几上摆了两盆常春藤。窗纱被统一换成蝉翼纱帐。窗下悬着一盆吊兰。同常春藤交相辉映。即便是在冬日。也生得葳蕤青翠。对着书案的地方是一张紫檀木雕花桌子。上面放置一个青花瓷的美人觚。里头插着几枝嫣红的月季。如胭脂点点。
再次环视书房。舞惜转身问他:“我布置得怎么样。”舒默颔首:“心灵手巧。”被夸赞的舞惜满意点头。
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唤进阿尔萨:“食盒中的膳食可能有些凉了。吩咐厨房重新做一份吧。”不待阿尔萨回应。舒默便抢先说:“不必麻烦。去温热了拿來。”“是。”阿尔萨退下。
舞惜关切询问:“可是饿了。”“有一点。沒想到时间过这么快。”舒默随意应道。
不料舞惜一改温柔。颇有几分凶悍地数落他:“谁让你不吃饭的。我专门让云珠送來。你却连看也不看就退了回來。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让你废寝忘食。不是说这两日都呆在漱玉轩吗。一大清早便沒了踪影。……”话到最后。舞惜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因他不在而较真吗。懊恼地恨不能咬掉舌头。
舒默自然也抓住了这一点。脸上有大大的笑容。他揶揄道:“丫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是在告诉我舍不得我吗。”
舞惜挺直了背。梗着脖子不承认:“谁说的。我是在说你不爱惜身体的事。”
“哦。爱惜身体啊。嗯。是要爱惜。否则如何保证你的幸福呢。”舒默笑得有点贼。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喜欢看她炸毛的样子。
其实看她方才凶悍的样子。倒比寻常的温柔更加令他心动。如舞惜这般的大家闺秀。大概是只有真的在乎了。才会展现真实的情绪吧。这样的舞惜令他回忆起记忆中的阿妈……
阿妈从來都是柔情似水的女子。温软的声音。柔情的眼神。在父汗面前。阿妈大都是小鸟依人的样子。而有一次。似乎是父汗病了。恰逢大伯父入汗宫商议政事。两人聊得兴起。父汗忘记了服药的时间。结果当夜病情便加重了。
阿妈知道后。衣不解带地照顾父汗。待父汗病好后。却避而不见。父汗最是见不得阿妈不理他。想尽各种办法亲近。好容易让阿妈同意见了面。沒想到父汗兴致冲冲迎來的却是阿妈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舒默笑。那大概是父汗继位后唯一一次被人斥责吧。
还记得当时父汗整个人都愣在那。阿妈的反应太出乎人意料。本以为父汗会大怒。舒默还为阿妈捏了一把汗。却不料回过神來的阿爸却笑着将阿妈抱在怀里。疯狂转圈……
那时候。舒默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父汗被阿妈骂傻了呢。
如今。相同的情形再次上演。舒默终于能体会父汗当时愉悦的心情。那是因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被人关爱。那样直接、毫不掩饰的关爱。
阿妈当时会斥责父汗只是因为关心则乱。且在阿妈心中父汗大概从來都只是拓跋乞颜。而不是什么大汗。
那么。舞惜。在你心底。我到底是什么谁。
舒默这样想着。目光中有几分同他性格不相符的炙热。就那么静静地凝睇着舞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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