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欢把簪子郑重地放到了妆奁里,想着等换下了冬装再戴上簪子。
有了这样的盼头,,又有了这样的好的开端,日子过得也快了许多。
暖风渐渐,百花盛开;莲叶接天,蝉鸣声声。
李孺人,青棉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在某一日被诊出有了身孕,也倒是得意了一段时间;可是没过多久孩子却没了。
青棉知道的时候也不无惋惜地对承欢说,“承欢姐姐,我虽不喜欢她,从小便与她不和,她长大成了太子孺人之后便更不把我放在眼里,可是我听说她的孩子没了的时候也是很难过的。”
霍承欢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青棉又道,“我悄悄去瞧过她一次,听她哭喊定是别人害了她的孩子,你说是不是真的有人害了她的孩子呢?不知道太子怎样想呢?”
太子怎么想李孺人,霍承欢不知道,但是在这之后没多久,傅婠便又有了身孕了。
彼时太子妃前去傅婠那里道喜的时候,承欢与青棉也跟着去了。
傅婠倚在软垫上,周围还有几个太子的姬妾,面上无一不是艳羡的神情,倒也有几个瞧起来是由衷的为傅婠高兴的样子。
见了王政君进来,众人也都行礼。
王政君抬手免了,微笑道,“妹妹这里好生热闹。”示意霍承欢递上贺礼。
傅婠瞧了一眼让青芽接过了,声音柔柔的,“姐姐来了这里,才是真正热闹呢。”
王政君坐下,接过傅婠的宫女奉上的茶,“妹妹才生下康儿没多久,又有了身孕,果然是好福气的。”
傅婠谦恭颔首道,“妹妹的福气那里能和姐姐相比呢?姐姐有嫡长孙,深得圣上喜爱,姐姐也不用羡慕妹妹,没准再过不久,姐姐也会再有一个孩子的。”
霍承欢微微变了脸色,但瞧着王政君却是笑而不语的样子,仿佛对傅婠的话置若罔闻。
谁不知道刘奭从没有在太子妃这里过过夜呢?太子妃有刘骜也是有福气,但自然不比傅婠深得刘奭宠爱;然而认识傅婠多年,霍承欢知道她并不是说话不注意的人,不知为何现在却说出这样一句来。
再看看王政君的脸色,她只能在心里佩服政君的淡定。
一个孺人打破安静插嘴道,“无论是太子妃,还是傅良娣,自然都是有福气的人,所以才能平安剩下小皇孙,不像那李孺人,不仅没生下孩子,人也快不行了。”
另一个姬妾责怪道,“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岂不是让太子妃和良娣不高兴?”
“李孺人怎么了?”王政君望了眼身后吃惊的李青棉问道。
那个姬妾道,“大约是小产伤了身子,没调养过来;如今病得挺厉害。”
傅婠也是微微吃惊,“李孺人病得这么厉害么?我竟不知道,不然也该去看看她。”
“如何能让太子妃和良娣知道呢?更别说去看她了。”先前说话的那个孺人道,“良娣如今怀着身孕,而她刚小产是个没福气的,若是让良娣去看她岂不是晦气?”
傅婠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姐妹,本该相互扶持的,她小产了也是伤心,哪里还有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呢?”
“良娣果然是善良。”其余几人附和道。
“李孺人这样的情况,太子去看过她么?”王政君忽然问道。
还是那个嘴快的姬妾道,“她一直哭着喊着别人害了她孩子,太子见了一面就够了,哪里还有那么多耐心再哄着她呢?”
王政君起身道,“既然妹妹怀着身孕不便去,我替妹妹走一趟罢;大家同时服侍太子的人,去看望她也算是一份情谊。”
刘竟见到霍承欢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回去的路上,都没瞧见不远处的人。
刘竟快走几步到她身边,伸出胳膊拦住她,“很少见你这么心情低落,可是遇见了什么事?”
霍承欢抬头看见刘竟,连忙要行礼,又被刘竟拦住,“免了。”
霍承欢指了指自己的脸问他,“奴婢看上去很是心情低落的样子吗?”
刘竟有些严肃点点头,“是的。所以我才问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随太子妃去瞧了一位太子孺人,那个李孺人是青棉同父异母的姐姐,”霍承欢叹了叹气,“她刚没了孩子,可是看起来自己也快不行了,青棉挺难过,奴婢大约是受了她的感染吧。”
“我还以为是你遇上了什么事,”刘竟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道,“小欢欢,你也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了,你从前又是呆在掖庭的,我以为你对这些事见得多了,谁知你竟还没习惯么?”
过去呆在掖庭,常能见到不堪重活去了的宫奴,或者是生了病却没法得到医治的人;出来后也多多少少知道宫里的一些腌臜事,生老病死都是常态。原不该有太多的感慨,所以说,大约还是受了青棉的影响吧?
“说起来,那位李孺人瞧着也有些神志不清了,老说是有人害了她的孩子,是有人嫉妒她有了孩子,瞧起来倒是有些像……”霍承欢说着,然而说到这里猛地顿住了,半张着嘴望向刘竟。
刘竟神色平静,心里明白承欢想要说什么,便接了下去,“瞧起来倒是有些像司马良娣?”
霍承欢维持着半张着嘴的状态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不知能说什么。
“神志不清的人才容易说出些真话。”刘竟轻呵一声,“如果那个孺人说的是真的话,那便有意思了,我大哥这里,还真的是有着很厉害的人呢。”
霍承欢已经苦了脸,“若这李孺人也是被人害了小产的话,太子不会又要来责罚奴婢了吧?”
刘竟摇摇头,“司马良娣在大哥心中分量很重,而这个孺人和司马良娣不一样,不过是在平常不过的一个姬妾,到时去了便去了,只怕大哥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话听起来有些悲凉,霍承欢倒是有些同情李孺人了。
刘竟又道,“我原还担心着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不再好查了,如今却又出了类似的事,看来……”
☆、拒绝
没过多久,李孺人终究还是去了。
李青棉最后一次偷偷去瞧她的时候,霍承欢也跟着去看了。
一方面,尽管李孺人已经是半疯状态,她还是想看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刘竟上次说的话让她觉得有些悲凉,多多少少有些同情李孺人。
回来的时候,青棉很明显更加低落了,呆在屋子里和承欢絮絮说了许多话。她说,
“承欢姐姐,我还记得刚来太子这里的时候我们遇见了她,她那样傲慢,看着我不顺眼顺带连累了你,我还想着不过就是被太子瞧上做了个孺人,何至于这样瞧不起人呢?我与她是一同进的宫,后来她做了孺人,我去了太皇太后那里,她便一直这样了;
你一定以为我的名字和青芽姐姐是一对,其实青芽姐姐原本不叫这个的,是太皇太后根据我的名字才改了她的名字;我和李孺人名字才是一对,她叫青桐;
我们两从小就相互看不顺眼,就是到了现在,她看起来快不行了,我还是没法儿喜欢她,真奇怪;可是我就是觉得挺难过;
啊对了,承欢姐姐,她说是有人嫉妒她有了孩子才下手害了她,这是真的吗?她还说定是有别人诅咒她;可是也有人说她受了太大刺激是在胡言乱语……”
霍承欢仔细听着青棉的话,除了时不时拍拍她安慰她,暗暗回想了见到李孺人的情形,也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傅婠的月份也越来越大。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除了第一次去瞧过她送了礼表示祝贺之外,太子妃这里的人避免了一切和傅婠可能接触的机会。
王政君终日只专心照顾着刘骜,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小孩子总是长得比较快,似乎每天都与前一天不一样,太子妃宫里所有人都瞧着刘骜的成长变化,心里是由衷的欢喜。
只是花容瞧着王政君只专心顾着刘骜,不管外面的事情,也忍不住说道,“主子只顾着照顾小主子,如今傅良娣月份大了,太子几乎日日都在她那里,都不怎么过来看小主子了;从前太子来得虽然也不算多,但好歹也定时过来看看。”
“太子原本就宠爱傅良娣,如今傅良娣怀着身孕,太子多陪着她也是正常的。”王政君做着手里的小衣服头也没抬,“圣上时不时会召刘骜到身边带着,太子在圣上那儿见过了也是一样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太子若是来这里的话,也好看一看主子啊。”花容低声道。
“我都不急,你却急起来了。”王政君抬头望了眼花容,笑着摇摇头,“当初太子从来都不踏进我这里的日子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我如今只盼着刘骜平安长大,其他什么也不盼。”
花容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王政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边立着的其他几人,“有你们在就好。”
承欢几人有些不好意思,诚恳道,“奴婢们定不辜负主子。”
王政君微微点了点头,搁下手中针线,“本想着今晚把手上这件衣服做完,眼睛倒是有些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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