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金赏之前确实是娶了霍家的女儿。”刘询淡淡道,“但是这样的确也是于理不合。”
刘询说起话来给人无形的压力,霍承欢也慢慢地出了冷汗,想着不合便不合吧,大不了她再改回去,可不要因为一个姓氏丢了性命才好。
正想着说什么,刘询却道,“改了便改了吧,不过也是个宫女,原也不是什么事。”
霍承欢应着多谢皇上,才发现后背早已湿透了。
同是皇家的人,与太皇太后或是太子说话也不会有这般紧张,可是与皇上说了两句话好像经历了什么浩劫一样。
还好皇上并不会常到长乐宫来,下次再来自己继续当空气就好。
经历过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刘询,霍承欢便愈觉得刘奭更亲切了,见到他也不躲开,反倒是落落大方地向他走过去等着和他相遇。
刘奭率先对她笑了,“小宫女。”
按理说是应该她先向刘奭请安的,霍承欢连忙屈膝,“见过太子。”
刘奭不在意地挥挥手,“小宫女,你似乎总喜欢在宫里到处行走,你也不怕冲撞了什么人?”
不到处行走怎么能经常遇见相见的人呢?刘奭又不会天天去长乐宫。霍承欢在脑海里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自然而然地便冒出了这句话,却是不敢这样说出来,毕竟她是个女孩子,这样说出来也太不矜持了,她只是笑道,“太皇太后对奴婢管的宽,奴婢自然也就有许多空余时间啦。”
刘奭见她摊着两手、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微微摇了摇头,“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这宫里可不是乱了套?”
霍承欢打着哈哈,想到一件事,试探着问道,“皇太子,那糖糕……”
倒不是为了邀功,只是带着点小女儿的心态想知道刘奭对她做的点心可还满意。
谁知刘奭却是错愕,“你也知道糖糕?”
霍承欢更是愕然,什么叫她也知道?这糖糕可不就是她的主意?虽说那是傅婠代劳做的,但毕竟还是她的主意,怎么刘奭反倒是一副她不会知道的样子?
可那毕竟不是她做的,她只能说,“是啊。”
刘奭点头,“那倒也是了,你和傅婠姑娘关系好,她做了什么你自然也是知道的。”
霍承欢却更是疑惑了,为何刘奭说出的话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刘奭又继续叮嘱道,“对了,小宫女,虽然这点心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傅婠也不是存了别的意思,但是还是别和别人说,免得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傅婠姑娘弄得个‘私相授受’的罪名,本来正常的一件事被弄得不正常,可就不好了。”
霍承欢终于明白了,刘奭以为那糖糕是傅婠送的,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说,真是有苦说不出。
也罢了,那确实也是傅婠的手艺,刘奭认为是傅婠送的东西也不算弄错了。
只是,她本来也不是多嘴的人,即便那真的是傅婠自己给他送东西,她看到了也不会说出去的,何必要他这样再和她叮嘱呢?
忽然就有些钻牛角尖了。
刘奭见她低了头,露出洁白的一段脖子,又想到她姣好的容颜,终于想起了这些天一直没问出口的正事,“小宫女,你还没说你的名字。”
刘奭也是糊涂了,若是想问一个人名字只需打听下就知道了,他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傻了,竟然巴巴地要当着别人的面问。
有了上一次的纠结,霍承欢这次便没有那么多的内心斗争了,似乎也在盼他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也暗地里自己排练了许多遍这样的场景,她轻声道,“奴婢承欢。”
“承欢?是个好名字。”刘奭接口点点头道,“看来,你的父母也是用心良苦,想要你承欢膝下啊。”
霍承欢努力从他脸上寻找一点点不一样的神色,却怎么也找不到,只见到他温和的笑颜,真心实意地称赞这个名字。
心里也慢慢变凉。
他忘记了,他真的不记得她了。竟然连她说起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想起一点点回忆。
而且他还提起她的父母,她当初明明和他说过,自己的母亲去世了,父亲也不要自己了,没有人刻意让她承欢膝下了,他竟然也一点都记不得了?
他还说,“承欢,你将来可愿意在我身边?”
难不成是自己认错了人?霍承欢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是她又立刻排除了这个念头,她不会记错那个人的眼睛,以及挂在腰间玉佩。
这样只能说明,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明明是夏日,却觉得吹来的微风都有些冷。她连行礼告辞也忘了,就这么转过头默默地走了。
☆、冥冥
霍承欢这个姑娘什么都好,只有一点不好,一旦心情不好了便全放在脸上,倒也不是她故意摆着脸给别人看,只是她实在不懂得稍微控制下面部表情。
她自己尤不觉得,别人看了却也跟着心情不好了。
“承欢,你这几天可是遇见了什么事?为何总是不开心的样子?”傅婠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她。
霍承欢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脸茫然望向傅婠,“啊?真的有好几天了吗?”
傅婠点点头,顺手捏了捏她的脸,“可不是?你再这样愁眉不展,估计太皇太后也要问了。”
霍承欢没有回答反而沉默了,半天忽然说道,“婠儿姐姐,太子可是以为糖糕是你做的呢。”
“怎么会?”傅婠有些愕然,“难道是我没有表述清楚,所以让太子造成误会了?”
“我不知道。”霍承欢郁闷地摇摇头。
“所以说你一直不开心的原因就是这事?”傅婠有些好笑地问道,“好啦,若是真的弄错了的话,下回我遇见太子再和他说清楚便是。”
“当然不是啦。”霍承欢接着摇头,“我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为着这一件小事就抓着不放。我是在不开心别的……”
傅婠微微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是埋怨着我。不过既然不是因为这个,又是因为什么?”
两人住的屋子外的院子里会有小太监经常送来的花,根据时令不同,送来的花也不同。这些花送来时都是盛开着的,待到快要衰败时又会有人拿下去,再送上新盛开的花来。
“你说这花,即便每年开了落,落了又开,每次开的形态或许会有不同,可是不管怎么开,它们仍然是各自的品种啊,不然人们怎么见了月季会叫月季,而不叫牡丹呢?”霍承欢忽然指着面前的花盆说道。
傅婠简直是目瞪口呆在原地,乍一听霍承欢说出这样深奥的话来真是匪夷所思,再看她此时的表情,直直地望着前方,眼里隐隐透着……哀怨?
傅婠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竟然会看到霍承欢有这样的表现,不然就是……她抬起手探了探,“不对啊,没有发烧啊?”
“或许这个比喻不恰当,可能也是恰当的,因为花也没有记忆……”霍承欢继续喃喃道,说完便自顾自地走开了,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人正和她说着话。
傅婠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了。
十月份的天气是很最舒适的,既不会太冷,又没有夏日的炎热。
和前一段时间相比,宫里现在几乎到处都有着桂花的香气,或淡或浓,尤其是在秋风吹过的时候,香味就愈浓,桂花树的树叶还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样的天气本是再好不过的,只是霍承欢一闻到桂花香便又响起那天以桂花要挟她的人,不由想闭了气在宫里行走。
可是别人是主子,她再得宠也是个宫女,有了气也不能和别人反驳去。
即便自己不想没事儿便到处转,太皇太后总会偶尔布置些任务下去,去各个地方还是难免的。
瞥见不远处的一抹青色,霍承欢生生地住了脚步。
也真是奇怪,好像想见一个人得时候总是见不到,等到不想见那人了,那人却总在眼前晃悠。
眼瞧着躲不过,霍承欢也低头屈膝行礼,蹲在一边,心里只盼望这刘奭不要发现是她,赶紧和她擦肩而过。
可惜总是事与愿违的。
“小宫女,你可以起来了。”刘奭走到她身边停下了。他自然不会是和别人面对面撞上还认不出别人的人。
霍承欢依言起身,却听到他问,“这几日为何都没怎么见到你?”
“回皇太子的话,奴婢……这几日没什么活要做,所以出门的次数不多。”霍承欢起身后依旧低着头回道。
“还没问你,那日为何那么匆匆离去?你可知这样没有礼数,我大可治你的罪?”刘奭一贯温和的声音里忽然带了些严肃。
霍承欢自然是听不出他是在玩笑的,她深深地相信这宫里随便一个主子都可轻易罚她,一瞬间也忘了纠结着的事情,连忙认错道,“那日……奴婢忽然想起来有重要的事情没做,所以忘了和太子说一声,并不是有意无礼,还请太子见谅。”
刘奭才不会相信她这番说辞,见她如此,倒也没逼着问,反倒是起了捉弄的念头,“本太子若是说不呢?”
连自称都用上了,霍承欢心里更慌了,想着也逃不过,便道,“那……那便请太子责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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