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要想办法对付那十万大军,甚至不惜……”
听到逍遥子头头是道的分析,赵岚也不禁头痛不已。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如果赵汾四处招募军队筹集兵力,那么他找到的也无非是一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但是现在,他若是用这些邪魔外道,事情就很难说了……
“你可见过那尸兵?那些东西真的很厉害吗?”
赵岚托腮,好奇地问着逍遥子。她毕竟只有十六、七岁,就算早年有云雅悉心教导,可也见识有限。对于听起来就充满阴邪鬼魅的尸兵,她自然知之甚少,只是从古籍之中稍有涉猎,然而书籍之中关于尸兵的叙述也不过是寥寥几笔,所有人似乎都在不约而同地极少触碰这个话题。
“当然没有见过,如果见过的话,我恐怕也没有命站在这里同你讲话了。那东西极其的阴邪,恐怕是不会留活口的,只要被派出来就会杀光一切能杀的人,据说,一旦他们陷入疯狂,很可能连自己的主人都会杀死。”
逍遥子一脸严肃地回答着,同时,他也在为赵汾捏了一把汗。
“这么说来,岂不是风险很大?他修炼的时候,恐怕也不是三五次就能够成功的吧?”
赵岚明白过来,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赵汾就会让那个姓范的总管去九道山庄提人。那是因为,赵汾在炼制尸兵的过程中需要大量的活人来做材料,他一定是在不断的失败中找寻突破点,试图一次次地改进。
“是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搭进去自己的性命。但是,这就是他造反的资本,不是赢了天下,就是输了性命。所以,我猜测,在赵汾的身边,一定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在为他护法,一个是防止他走火入魔,一个则是避免那些尸兵训练失败的同时,胡乱伤人。”
逍遥子又给出来了自己大胆的猜测,看着赵岚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他不禁轻笑出声,反问道:“怎么,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她这才收回了眼神,颇为尴尬地回答道:“不,我不认为你是胡说八道,我只是在好奇,当年她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走了之,非要入宫做什么?”
在赵岚的印象中,中年男人都是贪财好利而且性格无趣的,比如赵渊,比如李步蟾等人,逍遥子对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中年男人的形象。他甚至令她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好像他生来练功只是为了锄强扶弱,而不是杀人拿钱的。
“因为我是一个杀人,杀手是不需要女人的。”
逍遥子看清楚她眼中的疑惑和炙热,扭过头去,淡淡地说道。
赵岚忍不住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踮起脚来,逼迫他看向自己。
“只是不需要,但是你却想要。不是吗?说到底,不是你不敢,就是她不敢,你们两个胆小鬼罢了。”
她挑衅一般的语气有些刺痛了逍遥子,只见他抿紧了嘴唇,冷冷地反问着:“你呢?你对熊琱岂非也是这样?你怎么就不能放下仇恨,和你想要做的那些事,和他一起找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说完,逍遥子就知道,他说错话了。
不过他并不后悔,世上也根本没有后悔药可买。
很明显,赵岚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
她这种年纪的女人,本就是强装着成熟罢了。现在,被人这么直白地捅到了弱处,自然气得要跳脚不可。
好在,赵岚到底还是压制住了自己心头的怒意。
“不,你们是不敢,我是不愿。不敢和不愿,还是有区别的。我不会为了任何一个男人忘记自己的使命,我活在世上的唯一意义,就是亲眼看着赵氏王朝走向覆灭,将来随便谁来做皇帝,只要不是姓赵的人就好。至于泰岚大陆上的其他国家,若是有心来吞并,能够一统大陆,那我更是乐见其成……”
她把双脚放平,站在地上,倒背着双手,幽幽说道。
“那百姓呢?你有没有考虑过燮国的百姓?”
逍遥子不敢相信,就连他这个冷血无情的杀手都会为天下苍生感到一丝悲悯之情,眼前这个妙龄少女说起王权的更迭,却好像麻木到已经一丝特别的情绪都没有了。
“百姓?你不懂吗?王朝的兴亡,对于百姓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没有一个统治者是真心为百姓着想的,能不说出‘何不食肉糜’的君主,在史学家眼中就是个好君主了。从皇帝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国家有一个明君身上,还不如祈祷自己家的那块田地里多长些粮食!”
赵岚愤愤说道,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
逍遥子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话会从一个皇室公主的口中说出。以此,足可见这些年来她在冷宫之中度过了多少委屈的日子,才导致她会如此的仇视皇权,蔑视天子。
“不要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了。对了,这些日子你行走江湖多方打听,有没有查到熊琱的身世?他总不可能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吧?而且,这么久以来我查看他的行为举止,觉得他一定不是出身穷苦……”
这个事情一直悬在赵岚的心上,让她觉得是个潜在的危险。
倘若熊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那么他是生是死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这样的人才适合做杀手,身为杀手,就该无名无姓无过往才对。
逍遥子皱皱眉头,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他本人。
毫无头绪,是他目前唯一能够给出来的回答。
“本来我以为,那些人还会继续追杀他,可是……并没有,他们好像不再找他了,又或者,受命要杀他的那伙人已经放弃,或者伪造了他已经死的假象,回去领命了。”
这是他的猜测,虽然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恐怕已经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可能了。
赵岚无奈地点点头,她现在还不适合抛头露面,这些事情只能交给手下去做。
至于做得好坏,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
“我会在这里短暂停留一段时间,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无论是出尘谷还是九道山庄,我们行事都太急躁了,如今想来,留下了不少破绽,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将各个细节联系起来,恐有危险。”
回想起这三个月来所做的事情,赵岚微微有些担忧。
上官家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异动,一切都按照着她的计划在正常推进着,上官卿已经拿到了出尘谷中的大权,对于上官拓和其夫人的暴毙,谷内的人虽有微词,然而却无人敢说什么,就连上官诚也几乎成了个废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弟成为新一任的谷主。
“你留在这里,可会有什么危险?既然熊琱早晚都会加入‘暗河’,何不早早把你的身份告诉给他?这样一来,他也会安心为组织做事……”
逍遥子不是很理解赵岚的做法,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心眼儿却太多,要是再过个十年,活脱脱就是第二个云雅在世。
可他不希望看到,她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血成为她那样的女人。
他只希望她的女儿能够快乐地活下去。
然而凡人活在世,万般苦厄难度,又怎么会有真的快乐。
所以,赵岚如他猜想的那样,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95章 人,蛇,尸
夜早已深,王府的一处隐秘的地牢之中。
死寂之中,哔啵的燃爆音中混淆着细微的滴答声,那滴答之声却是被悬挂起来的人形身上滴落的红色液体,溅落到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裸着的男人的牙槽,深深地镶进了口中的一截咬木之中,尚未凝结的嘴角血流再次流了下来,身体上混合着冷汗与血液。
他低垂着头,看样子应该是昏了过去。
不远处的另一个华服男人收紧了指间的锁链,被挂着的男人的皮肉被长时间勒紧,显出一种瘆人的紫红色。
被折磨了大半个时辰,男人终因体力不支,而昏死过去。
冷笑一声,华服男人扔掉了手中那小指粗细的精钢锁链,转身去取火炉上烧得痛红的铁钎。
被烧得通红的铁扦透过高高凸起的锁骨就带出了段暗哑的黑色,焦糊的气味儿,“滋滋”不休的声响在铁钎被抽出来之后依旧在荡漾在空中。
被水浸过,单股有大拇指粗细的麻棕绳子,硬是随着抽搐的人形崩裂了几层!
两条带钩的锁链,刺入男人的体内一绞便结出了一个纽,随后未定的人形就被吊到了空中,鲜血从崩裂的灼疤处从半空挥洒下来。
“哈哈哈哈……”
猩红的眼,森森的笑,华服男人桀桀的笑声在肮脏湿冷的地牢里,格外恐怖骇人。
就在此时,一个高挑的人影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衣角甚至没有沾到半粒灰尘。
他穿着不合时宜的宽大袍子,宽宽的帽檐将整张脸都遮住,身材也掩在并不合身的衣服之中。
“啪啪啪……”
来人轻轻地鼓了鼓掌,戴着面具的脸,在昏暗的地牢里,看不真切。
止住笑,华服男人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似乎有那么一霎那的哀怨,紧接着,便是单膝点地。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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