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秦铮问,“你与我一起去?”
谢芳华摇头,“我去找李沐清和郑孝扬商议一下几日后启程的路线,再找些蛛丝马迹。”
“好吧,但你不准累到。”秦铮不放心地嘱咐。
“知道了,放心吧。”谢芳华嘟囔,“你也快赶上秦钰的婆妈了。”
秦铮瞪了她一眼,“爷能跟他一样吗?他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谢芳华无语。
二人用罢饭后,秦铮先将谢芳华送去了李沐清住处,嘱咐了李沐清一番,便去府衙寻轻歌帮助他处理事物了。
李沐清在秦铮走后,对谢芳华笑道,“从小到大,都不曾见他这个样子过。”
谢芳华抿着嘴笑,“我也不曾见过。”
李沐清叹了口气,“全天下的福气似乎都让他一个人占了一样。会选择出身也就罢了,连终身也一样让人羡慕不来。”
谢芳华好笑地看着他,“说这些做什么?外人看他光鲜的外衣也就罢了,你就不必说了。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如今还一脚悬在鬼门关外,不知道哪一日,另一只脚就踏进去了。”
“也对!”李沐清笑着点头。
谢芳华便与他商议关于离开荥阳城前往漠北并且她的计划是回天机阁一趟,以及,若是北齐那边姑姑再没有消息传来,若有必要,她想再去一趟北齐之事。
李沐清听罢,思索片刻道,“去北齐,要慎重,其余的到都好说,毕竟如今你有孕在身。”
谢芳华颔首。
二人就着沿途要走的路线商议一番,一个时辰后,规划出了一个方案。
途经东隐寺、青云关,直通漠北。
一个时辰后,二人规划出路线后,郑孝扬也从外面回来了,进屋后,对二人挑眉,“我们的小王爷放心你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李沐清扫了他一眼,笑道,“是我他就放心,是你自然不放心。”
郑孝扬翻了个白眼,坐下身,看到二人桌子上划出的路线图,拿过来看一眼,问,“什么时候动身启程?”
“打算再三日后。”谢芳华道。
郑孝扬点点头,随手放下规划的路线图,看了李沐清一眼,似乎要说什么,又觉得不好说,张开嘴,又闭上了。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李沐清对他道。
郑孝扬眨眨眼睛,忽然面色露出幽深,转头对李沐清问,“你们右相府和绝命李家,多少代多少年来,当真一直没有来往?”
李沐清一怔,“你什么意思?”
郑孝扬挠挠头,“我发现了一件事儿,与你右相府有关,也与绝命李家有关。”
李沐清看着他,静待下文。
谢芳华也看着郑孝扬。
郑孝扬伸手向怀里一摸,拿出一封信,递给李沐清,“你看这个。”
李沐清伸手接过,只见信封裹着,外皮是草皮的封纸,什么也没写,他伸手一抖,从里面掉出一封信笺。信笺也是草纸,质地极其低次。
是一封信。
上面只有四个字:遇杀则杀。
李沐清看过之后,脸色奇异地变幻了一下,睫毛猛地跳动了一下,极其细微。
但是谢芳华和郑孝扬都是心细之人,还是明显地观察到了。
谢芳华凑近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来,不解地看向郑孝扬。
郑孝扬给了他一个深远的眼神。
谢芳华更是不解了。
李沐清捏着信笺,沉默片刻,对郑孝扬问,“这是哪里来的?”
郑孝扬道,“在我家柴房里的干草下压着。”
李沐清看着他。
郑孝扬补充,“就是关押绝命李家的那间柴房,里面铺了许多的干草,在李霄所在的地上的干草下。”
李沐清抿起嘴角,不再询问。
谢芳华看着二人,忍不住开口,“怎么了?这封信,没有署名,可有什么问题?李霄的信?与右相府有关系?”
郑孝扬意味幽深,“怕是关系大了。”
李沐清依旧沉默着,眸光忽明忽暗。
谢芳华鲜少看到李沐清这样的表情,似乎隐隐地压制克制着情绪,她伸手从他手中拿过信笺,对着那四个字看了又看,依然没发现什么。
过了片刻,李沐清对郑孝扬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自小有两个爱好,一个呢,就是搜集奇珍异草,还有一个,就是搜集当世大家的书法笔迹。”郑孝扬慢慢地道。
李沐清点了点头。
谢芳华忽然有些了悟。
李沐清又沉默片刻,抬头对谢芳华道,“这个信笺,是家父的笔迹。”
谢芳华虽然隐约了悟,但还是惊了一跳,他腾地站了起来,对李沐清道,“当真?”
李沐清颔首,抿唇道,“家父的笔迹,别人兴许不识得,但是我是他的儿子,怎能不识?”话落,他伸手指了指那个“杀”字,道,“父亲写这个字,习惯以提字首来写,当今,我还没见过谁再与他一般,如此写这个字。”
“对,正是这个字。”郑孝扬颔首,“我府中收了一篇右相昔日的诗篇,有这个杀字,十分之特别,我看到时,便一眼认出了。”
李沐清看向郑孝扬,“那一篇诗篇呢?可还收着?”
郑孝扬点头,从怀中取出来,递给他道,“我怕冤枉了人,拿到这份信笺时,特意将这篇诗篇找了出来,对比之下,果然。”
李沐清伸手接过,他的手有些微抖,好半响才打开,看了一眼,忽然闭上了眼睛。
谢芳华上前一步,伸手将他手中的诗篇接了过来。
只见,这是一首极短的随性而发的诗篇。
“兰露恰逢春归尽,薄衫不晓天意寒。翠玉笙箫骨欲瘦,情晚当时最该杀。”
此“杀”字正是彼“杀”字。
谢芳华看罢之后,蹙眉,转头问郑孝扬,“这一篇没有署名,你是何时收藏的?怎么肯定是右相的诗篇笔迹?”顿了顿,又道,“右相府笔迹我也拜读过,不曾看到有过这一篇。”
郑孝扬耸耸肩,“就是当年,无名山那次,我进京那一趟,偶然得到的。”
谢芳华转向李沐清。
李沐清慢慢地睁开眼睛,对谢芳华道,“这一篇,确实是父亲的笔迹,当年,他写时,我见过,后来,母亲看到,十分不喜,大怒,给他扔了。那时,正刮着大风,风一吹,就飞出了墙外。父亲没对母亲发恼,后来也没去找。”
郑孝扬眨眨眼睛,“被我得到了。”
李沐清不再多言。
谢芳华慢慢地坐下身,看着李沐清,又看看那封信笺和这篇诗文,半响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右相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无论是先皇,还是秦钰,都对其不薄。应该不会做出卖国之事。兴许,与绝命李家不过是有些来往罢了。”
第八十九章忠孝两全
谢芳华话落,李沐清没说话。
郑孝扬看了谢芳华一眼,眼皮动了动,也没再多说。
李沐清又沉默了片刻,对谢芳华道,“派人将秦铮兄喊来,我与他商议一番。”
谢芳华看着他。
李沐清面容鲜有的现出肃寂,“这既然是父亲的笔迹,自然要查个清楚明白。不能就这样含混了事。”
谢芳华闻言也赞同,挥手招来小橙子,对他吩咐了下去。
小橙子立即去请秦铮了。
不多时,秦铮便来了。
进了画堂,他先是走到谢芳华身边,对她问,“累不累?累了便回去休息。”
谢芳华摇头,“不累。”
郑孝扬大翻白眼,“你媳妇儿一直在这里,好好地坐着,什么也没干,没拎水没做活,累什么?小爷天还没亮就跑出去做事情,跑了一大圈,你怎么不问问我?”
“与我何干?”秦铮瞥了他一眼,言外之意,你又不是我媳妇儿。
郑孝扬一噎。
秦铮走到李沐清所坐的桌前,拿起那封信笺,看了一眼,颔首,“不错,是你爹的笔迹。”
李沐清没说话。
秦铮拿起来摆弄片刻,掂量片刻,又闻了闻纸张,忽然笑了,“这右相老儿是在做什么?这可是近期印出来的纸张,草纸磨成,也就月余。”
“也正是你出京的日子?”谢芳华惊了一下。
“可以这么说。”秦铮颔首。
李沐清的唇紧紧地抿起。
秦铮放下手中的纸张,对李沐清问,“你爹如今还在京城?还未告老?”
李沐清摇头,“不知,从出京后,便没与府中传信,不知府中的消息。”
秦铮点头,转身坐去了谢芳华身边,对门口招手,“进来奉茶。”
侍画立即走了进来,给秦铮倒了一杯茶,又下去了。
秦铮端起茶,慢慢地品着。
李沐清抬眼看他,见他面色寻常,看不出心里所想,他揉揉额头,“此事出乎我的意料,我如今没了主张,你来与我拿个主意。”
秦铮放下茶盏,对他道,“皇叔对右相府一门何等器重,不必我说,世人皆知。秦钰如今对你何等器重,也不必我说,众人都知。”
李沐清点头,眉目暗了暗。
秦铮慢悠悠地道,“但凭这一封信,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也可以肯定,你家老爷子,一定与绝命李家有联系,且联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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