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睡着以后你就来了……”
齐麟细小的嘟嚷声没有逃过小鹿的耳朵,她怔忪地反应过来……难道他每一夜都在等她?所以总是很晚很晚都不睡?
……饶过她的罪恶感吧!小鹿扶额:“有吃药吗?”
齐麟摇摇头:“我没病。”
“你发烧了。”小鹿虎着脸插腰。
齐麟皱着眉心,想坐起来,立刻被小鹿按了回去:“你先睡一会,我去找退烧药,今晚先将你的烧压下,明天让丫鬟给你请大夫瞧一瞧。”
小鹿还没起身,齐麟已经抓住她的手:“别走,陪陪我好么?一会儿就好。”
面对齐麟期待的小眼神,小鹿默了默,坐了回去。她托腮凑近些:“会不会很不舒服?”
“不会。”齐麟双眼微眯,似乎确实不会不舒服。
“你啊,动不动就生病,身体素质很不行哦。”小鹿无聊地摆弄他的碎发,“等病好了,我教你打拳练功,好好增加体质。”
齐麟索性侧躺,也凑近了些:“好,你教我。”
靠得太近反而别扭,小鹿不经意间将脸一偏:“搬回玫玫院住得还习惯吗?”
对于小鹿下意识的动作,齐麟心中失落,却小心地掩藏在心底没有表现出来:“不会不习惯,我原本就住在这里的。”
“也对。”小鹿放心地点头:“这里环境比那个小破院子好多了,还有那么多婢女能照顾你,一定会比以前住得舒心些。”
齐麟双眼微闪,没有接话。室内太暗,小鹿也没留意,只当他是累了:“……以后别等我了,早点睡。”
齐麟歪过脑袋,轻声问:“如果我睡着了,你会叫醒我吗?”
“……”小鹿想,她肯定默默瞧一上眼就走,何必打扰人家的睡眠?
齐麟仿佛看穿她的心思,瘪嘴:“可是我想见你。”
小鹿莫名觉得脸颊有点烫,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咳,不好好睡觉的孩子可是会长不高的。你看你现在才这么小不点,万一长大了还没我高,可要糗大啊。”
“真的吗?”齐麟紧张了。
小鹿脸不红气不喘:“当然。”
齐麟眨了眨骨碌碌的大眼睛:“可是你也老是很晚都没睡,你以后会不会长不高?”
小鹿嘴抽:“……我身体棒,经得起熬。”她长大一点都不矮好吗!
齐麟想了想,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要长得比你高。”
小鹿默然。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乖乖睡觉的。”他勾着小鹿的食指抓在手心,犹豫着:“可你能不能也答应我……至少让我知道你来过?”
手指的触动搔痒使小鹿的心莫名升起阵阵微妙的骚动,她任他抓着:“……好。”
齐麟满足地眯起双眼。小鹿撩拨他凌乱的发丝,注意到他双眼下的黑圈,不知是困乏还是病累,疲倦的他睡得悄无声息,沉入深眠。
小鹿悄然将手指从他手中抽离,看了眼夜色,慑手慑脚出去找药。
深更半夜,众人酣睡。小鹿暗暗思忖上哪去找退烧药,总不至于半夜去敲仁心院的门把大夫从被窝里挖出来吧?以她现在的身份可不太合适。
寻思半晌,小鹿想到一个最佳人选。
深夜月色最是迷人,麒麟府最高的楼阁月牙阁顶,小鹿找到了如她所想深夜未眠的阿朵。
“哟,可找到你了。”小鹿自来熟地爬上顶层,亲昵地往她身边凑近。
阿朵在小鹿出现的那一刻起陷入诡异的静默,半晌憋出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小鹿睁眼说瞎话:“我有心电感应。”才不会说因为前生的她不出任务的时候就喜欢半夜三更猫在月牙阁顶喝酒看月光,醉生梦死图一时糊涂。
阿朵眉头拧成了疙瘩,半晌不吭声。
“走,帮我个忙。”小鹿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要走,阿朵原是不想搭理她,却在下一秒轻易被小鹿从地上扯起来拽着就走。
阿朵暗暗心惊,小鹿好心解释:“说起来太麻烦了,我边走边告诉你。”
☆、煎药是门技术
仁心院附近两道瘦小的人影晃动,很快翻墙溜进后院,直奔安放药材的库房。
库房理所当然上了锁,小鹿立刻看向阿朵。面瘫的阿朵眼角一抽:“看我做什么?”
“快开呀。”小鹿满目殷切。
阿朵暗暗皱眉:“为什么要我开?”
“你不是有钥匙嘛。”小鹿直截了当。
阿朵心下一咯噔:“你知道多少我的事?谁告诉你的?师父?”她瞬间沉下脸,老大不高兴。
小鹿爽快地拍拍她肩:“放心,我不会抢你师父的。”
阿朵一懵,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什么意思……”
“赶紧先给我开门,我赶时间。”小鹿提醒道,她可没空跟她磨叽。
阿朵憋了一口气,还真从怀里掏了把钥匙把库门给开了。小鹿溜进去左右张望,忙冲阿朵招手:“帮我找找退烧药。”
阿朵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一边替小鹿找药一边不死心地问:“你还没回答我。”
小鹿不识药材只能在一旁瞎转:“你是阿三叔的徒弟,懂医术有什么稀奇的。”
“至于你的事……”小鹿双眸微转:“我不是说了心电感应嘛?”
阿朵动作一顿,黑脸瞪她。小鹿忙催促:“别停手呀,赶紧抓药,待会我还得去煎药呢……唉,我看今晚是别想睡了。”
要说什么心电感应,阿朵是决计不信的。她边抓药边留意小鹿,起初知道这个人还是从师父口中得知,因为师父有一阵子消声匿迹,再出现时就老拿古怪的眼神打量她,嘴里嘀嘀咕咕些什么,时不时就会听见‘小鹿’的名字。
起初阿朵很紧张,她以为师父又收了新徒弟,这不可谓是一种威胁,对她而言,师父的徒弟只需她一个就足够了。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小鹿’其实是温如玉的徒弟,这才稍稍安心一些。
第一次见到小鹿时,阿朵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好本事。身为轻鸿第一的弟子,看上去却并不像有什么过人之处,直到交手后……阿朵才明白师父为什么对小鹿另眼相看。
她抿心自问,自己还在小鹿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有她一半的能耐?答案是否定的。硬要说的话,这个人是个奇才。
若非她是温如玉的徒弟,阿朵根本没有自信保得住师父唯一一个徒弟的地位。
可现在最令她自危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小鹿对她知之甚深。就连师父也不知道的事,她却一清二楚。这不得不令她重新审视这个人,还得小心翼翼地防备于她,因为小鹿似乎还知道一些……她从没告诉任何人的事情。
阿朵心中惊惶未定,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很快替小鹿抓好药并包成一贴贴。小鹿接过手,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去煎药,你继续你自己的事吧。”未等阿朵拉住她,人已经溜得无影无踪。
小鹿抓完药,立刻摸到厨房煎药。虽说仁心院就近也有煎药房,但毕竟没有厨房那儿没人守着出入方便。
小鹿一边煎药一边打哈欠,从药库出来时夜已过半,她已经不指望天亮前能有时间补眠,只希望在天亮前能煎好这碗药。对小鹿而言这是个奢求,因为她从来没煎过药,不知火候的情况下,很不幸地把水煎干了。
小鹿默默倒了第二壶水,重新燃起炉火。
第二次煎药时,小鹿打了个小小的瞌睡,再次把水煎干了。
小鹿愁眉苦脸,倒下了第三壶水。
第三次,小鹿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终于煎出了半碗黑漆漆的药汁。欣喜若狂的小鹿刚端起碗准备朝玫玫院奔去,一个不留神被台阶绊倒,扑通倒地——
于是千辛万苦煎好的药汁撒了干净,再次泡汤。趴在地上的小鹿发出凄厉的呜呼,在地上打滚好一阵没缓过神来。
痛苦的她好不容易爬起来重新振作,倒下第四壶水。这次,她终于熬出了有点稀但勉强能用的药汁,小心翼翼地端进齐麟的屋中。
齐麟的低烧变成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一点意识也没有。
小鹿有点发愁,小心地扶起他喂药。药稀了不那么难喝,但味道还是很苦,昏迷中的齐麟怎么也咽不下。
齐麟下意识地推拒:“苦……”
“苦口良药。”小鹿耐心道,可病患永远都是那么任性,齐麟蹭了蹭,就是不抬头。
小鹿喂了几次没喂进去,恼了。丫的她奋斗了整整一晚的药,死也要给他死进嘴里去!小鹿仰头一个豪饮,并没有咽下,而是含在口中,弯腰捏住齐麟的下巴,直接哺进他的嘴里。
哺完药,小鹿双手捏住他的两只耳垂:“敢吐出来试试,赶紧给我咽下去!”
这招似乎挺管用,齐麟巴唧嘴,勉强将药汁咽下喉。
小鹿暗松一口气,继续哺喂。喂了几次,齐麟似乎渐渐习惯了,咽下的时候不自觉地动了动舌尖,有时小鹿一不留神就被舔了下。这种感觉怪别扭的,小鹿不太习惯,只得轻轻拍拍他的脑袋提醒他:“别乱动。”
总体来说,生病的齐麟还是比较老实的,慢慢地也把整碗药给喝了干净。小鹿好不容易侍候完毕,累得坐在床沿弯腰驼背。齐麟蜷缩成一团,他的眉心紧拢,双颊酡红,喘的气息非常烫人,间或发出几声痛苦的呓语,似乎病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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