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葭适时开了口:“大人!一来,小的事先并不曾知晓有这等事发生,何来调换之说?二则,这上面的笔迹新旧不一,这是万万模仿不来的;且这个账簿涵盖了这几个月来所有客人点过的单子,试问在场诸位,若是让你们在短时间内誊写完毕这么多的内容,你们需要多久?”说罢,郭葭将手中的账簿向着众人摊开,人们见到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纷纷发出惊为天人的赞叹之声!
有胆大的人搭话:“这怎么着,不吃不喝也得十来天吧?”
“就是,这才几天呐!要是全部再誊写,只怕累得手也废了!”
郭葭得到了想象中的反馈,满意的笑了笑。
她冲着癞子七说道:“且不说你到底有没有吃到脏东西,敢问公子,你何德何能,要我挖空心思的来算计你,难道就因为这一盘小小的松鼠桂鱼吗?”
“……”癞子七被这一句话堵住,无话可说。
县丞想了想,点头:“不错,你说的有理。”
“大人!”郭葭趁势说道,“阿青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栖凤楼是咱们永宁城里数一数二的酒家,尽管小的接手过来还不久,但是却已经在城里打出了好的名头。阿青虽不愿以恶意揣度别人,但若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的话,想必栖凤楼的红火,怕是会引来一些内心阴暗的鼠辈吧!大人,您说对吗?”
县丞点头:“不错,你们栖凤楼,我也是去过的。那里的确很不一般,看得出来是花了很多心思。”话音一转,他又问癞子七:“你说吃到的脏东西引来了身体不适,还闹腾了好几天,可有此事?”
癞子七回答:“回大人,确有此事。”
“可有求医?”
“呃……”癞子七想了一会,说道:“回大人,小的家贫,请不起大夫!”
县丞冷笑:“那你还吃得起十辆银子一盘的松鼠桂鱼?”
癞子七连连招手:“不不不,那是朋友点的!”
何掌柜说道:“赖公子,咱们账簿上写得清清楚楚的,点单之人是你,这结账之人可也是你呀!”
癞子七强笑:“我记错了,我当日吃的不是这一道菜,我也不姓赖……”
“那你点的是豆酥鳕鱼咯?”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菜!”
县丞冷笑一声,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他吩咐道:“来人,先拖下去大打二十大板再说!”
癞子七吓得面如土色:“大人,您为何要打我啊……”
县丞怒喝:“因为你不老实!不肯说实话!来人……”
“不不不……”癞子七欲哭无泪,“大人,小的说的每一句,可都是实话呀!大人,您冤枉我啦!”
“拖下去!”
两旁来了四个官差,前后左右的将癞子七抓得牢牢实实的,癞子七一点也动弹不得,他的弟兄虽多,此刻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四个官差拖着癞子七门口走去,他长得高大,两只脚都拖在地上,也没人在意这些细节,一个个的躲得远远的,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
癞子七被拖着越过人群,他拉住一个人的衣摆,大喊:“你快救我!”
那人正是刚才为他说话之人。他努力的挣脱癞子七的手,怎奈癞子七抓得紧,嘶啦一声,衣摆破裂,那人晦气的皱了皱眉头,躲到一旁去了。
你就是郭敬之的一条狗!
这句话反反复复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说好了事成之后再给报酬,现在事情也办砸了,他也翻脸不认人了!
这下好了……
“啊!”后背传来的剧痛将他打得清醒了,他咬着牙,又撑了一会,等到四五板子下去,他终于忍不住了!
“大人!大人!小的、小的……”
“还敢嘴硬?给我狠狠地打!”
拿着板子的官差们闻言,手上越发用劲了。
“大人,我说、我说实话呀!您别打啦……”
“停!”县丞一声令下,官差们立即住了手。
“你有何话说?”
癞子七喘了两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原来,是二十四桥的东家郭敬之心中嫉妒栖凤楼的生意红火,便暗中找了自己,派自己前往栖凤楼吃饭之时暗中放下准备好的老鼠屎,再借着由头把事情搞大,让栖凤楼败了名声。谁知现在事情是闹大了,却把自己也给赔进来了!
县丞真要问话,门外有个人却悄悄地往外间退去。县丞眼尖,直觉告诉他此人定有关联,于是派人将他叫住了。这人正是那刚才被癞子七抓住之人。
癞子七指着他说道:“对,就是他找的我,他是二十四桥里的伙计!”
县丞问:“你叫何名?”
那人跪了下来,倒是不显得慌乱:“回大人话,小人名叫阿四。不过已经不是二十四桥的伙计了。”
“哦?为何?”
阿四答:“小人在店里偷懒,被掌柜的给赶出来了。”
“癞子七说,是你指使他陷害栖凤楼,可有此事?”
阿四答道:“大人,小的并不认识此人。”
癞子七大叫:“阿四,你胡说!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难道都忘了吗?”
阿四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只是为你说了句好话,你可别拉我下水!”
癞子七冷笑,对着县丞说道:“大人,我有一物呈上,是当日阿四为我写的单据!”
阿四一听,脸霎时白了!
☆、第七十九章 解决
县丞说道:“呈上来!”
官差把单据呈到他面前,县丞细细的看着,癞子七在下边讲道:“有一日,阿四找到我,说是最近二十四桥的生意十分冷清,郭二老爷要他找人,说是给栖凤楼一点颜色瞧瞧,阿四说事成之后给我丰厚的报仇,小的利欲熏心,就答应了……”
阿四咬牙否认:“大人,绝无此事!”
癞子七跳脚:“阿四,你可别过河拆桥!上面有你的手印,你敢核对一下吗?”
阿四浑身发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是,的确是我找的人!”阿四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交代着,“胡掌柜待我恩重如山,小的对他十分感激,我见栖凤楼原本是不成气候的了,谁知这栖凤楼转手卖给了别人,生意竟比以前红火了不止一倍。小的见胡掌柜整日里唉声叹气,日日愁容满面,心中不忍,发誓要为他挣一口气,这才私下里找了癞子七,叫他前去栖凤楼里闹事……”
此话一出,众人表情不一。
刘黑三悄悄对郭葭耳语道:“这人倒还挺聪明,把全部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来了!”
郭葭静静地看着,沉默不语。
“来人,去把二十四桥的胡掌柜请来问话!”
胡掌柜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二话不说便跪下,问:“草民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叫草民前来,草民所犯何事啊?”
县丞指着阿四:“胡掌柜,你可识得此人?”
胡坤点头:“识得,此人曾是二十四桥的小二阿四,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县丞再指着癞子七问:“那你可识得此人?”
胡坤看了一会,喃喃说道:“此人面生得很哪!回大人,小人不认识!”
癞子七闻言,跳脚骂道:“胡掌柜,咱们前几日才见面,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胡坤笑了一下,说道:“这位公子,我是二十四桥的大掌柜,虽然记得大部分客人的相貌,但是也偶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也不知你来过几次,但在下是真的记不住你了。”说罢,他扭过头,不再理会哇哇乱叫的癞子七。
县丞再次发问:“这人说,他曾受你指使,前往栖凤楼里闹事,可有此事?”
胡坤立即否认:“回大人,此乃一派胡言!小的虽知栖凤楼生意红火,那是小的技不如人,但万万不会使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大人,您可要明鉴黑白呐!”
此时,阿四跪倒在胡坤之前,痛苦不止。胡坤连忙后退两步,问他:“你这是为何?”
阿四嚎啕大哭:“胡掌柜,小的对你不起呀!”
胡坤惊异,连问:“你为何对我不起?”
阿四抱着他的脚,说道:“胡掌柜,小的见您成日里眉头不展,为生意焦心,这才私下里找人去栖凤楼里闹事,谁知却把事情搞砸了!掌柜的,您可要救救我呀……”
胡坤听罢,一脚将他踢开,嘴里连斥:“胡闹!简直胡闹!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重新让你回到二十四桥当伙计?现在你做出这等蠢事,还赔上了二十四桥的名声,你、你好自为之吧你!”
“胡掌柜……”
胡坤一脸正义的对县丞拱手:“大人,此人败坏咱们店里的名声,还害得栖凤楼受累,请您一定要严惩不贷!”
郭葭静静地看着。
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呀!
县丞也算是个聪明的人,胡坤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这郭二老爷,可就要顾忌着点了。
既然胡坤已经表了态,县丞也就顺坡下驴,吩咐了下去:“来人,将阿四与癞子七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胡掌柜背过了身子,不再理会不断求情的阿四。
木板一下下击打在二人的后背之上,发出一声声沉重厚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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