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大长公主平日里很少盯着谁瞧,大多数时候在闺秀们的眼中元嘉大长公主都是神秘的,如今传闻中神秘的元嘉大长公主就这么平易近人的坐在他们前方。并且还抬眼看他们,怎能叫人不紧张。
兰齐朵抬起修长的脖颈,低垂着睫毛,白玉似的手指捏着酒杯道:“你们可是商议好了规则和赏罚?”
“哈哈……这是自然。快快快,元嘉。我跟皇兄可是等不及了!”梁王今日话有些少,兰齐朵还觉得奇怪,这会他开口了,此时此刻兰齐朵倒也不好说什么。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兰齐朵那双肖似康泰帝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着看了一眼分坐在水流两旁的人。正要将酒杯放进水中,结果又听康泰帝说:“慢着!”
兰齐朵抬眼,但是那双眼睛已经眯了起来:“父皇还有何事?”
康泰帝有些尴尬的跟梁王对视了一眼:“朕觉得。再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跟年轻人玩这个,作为长辈。总得有个彩头吧?”
兰齐朵心中腹诽,这就跟行酒令似的,还添个彩头,再说了谁愿意将您当成长辈了,也就您自己自我感觉良好!
“那父皇看着添吧!”
康泰帝很是慷慨的将自己腰间悬挂的一个用金色绣线包裹的玉佩解下来说:“这个玉佩朕带来不少日子,今日高兴就用他做彩头吧!”少女们可能对什么玉佩不感兴趣,但是那些男子们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看到那个玉佩的时候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那可是真龙天子佩戴过的东西,要是能得了,那可就是传家宝了!
梁王此时也适时的说:“既然如此我也添个东西。”
结果他左看看又看看发现竟然没有合适的,总不能康泰帝添了玉佩,他也将腰间悬挂的玉佩添上去?因此他只好将别在腰间的一柄折扇拿出来,假装伤心道:“哎呦!皇兄的彩头实在叫人为难,本王只好忍痛割爱了,勉强做个榜眼吧!只希望今日能大放光彩将这把扇子赢回来。”
梁王的扇子自然不会太普通,众人依然有兴趣,兰齐朵看着那些闺秀们似乎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心中微动,朗声道:“既然父皇和王叔都出手了,本宫也来凑个热闹吧。”
“不过,众位公子因为人数众多,所以两件彩头,而小姐们只有九人,那也不用跟他们争,因为人数少,本宫有一对珍藏的翡翠步摇,就拿这个做彩头吧。”
果然这句话一出那些闺秀们都纷纷窃窃私语。
兰齐朵微微一笑,口中道:“开始!”
提着衣袖就将那酒杯放进了水里,酒杯飘飘荡荡,随着水流而下,溪水又狭窄,不一会就在一处比较弯的地方停下来,兰齐朵道:“杯中有杯子停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位公子不妨念给大家听。”
一个脸上有些痘痘的青年男子站起来连兰齐朵的眼睛都不敢看,对着康泰帝礼了一礼,朗声念到:“做咏柳诗一首,否则罚酒三杯。”
他悄悄松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刁难人的法子,一边念一边在旁边的纸上写出“丝丝愁绪随风乱”这样的诗句。
康泰帝在上面听着,点点头道:“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才学倒是不错,这咏柳诗倒是立题新颖。”兰齐朵听了一句,嘴角抽抽,果然父皇今日消遣人来了,还要她作陪,人家不过是脸上有点痘罢了,就说人家不好看。
那脸上有痘的青年将酒杯重新放进水中,这次是在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青年跟前停了下来,兰齐朵见那青年还没说话先涨红了一张脸,轻轻的蹙眉,她自己最是不待见这种跟小姑娘一样容易害羞的男子了,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果决坚毅,虽然他这次抽到的是根据前朝的莫五娘生平写一篇评论,这种众所周知的事情,兰齐朵可不觉得他能写出什么好,除非见解独到。
果然念出来的时候有一句“一女不事二夫”就叫兰齐朵倒尽胃口,梁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用水给康泰帝划了个x,康泰帝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兰齐朵。
兰齐朵坐在最前面将康泰帝和两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但是也懒得说了,这次宴会本就是为了她选婿而来,说不准她未来的驸马就是这些人中的哪一个,不过兰齐朵觉得康泰帝还是会给她挑个比较顺眼的。
因为小溪并不深,而且水流缓慢,杯子很容易停下来,中间倒是停在了几个闺秀的面前,除了一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之外,也都是一些小女儿家情态的诗词。
兰齐朵正百无聊赖之间就听到有个年轻男子朗声说道:“这……赞美一双女儿家穿的绣鞋,学生做不出来。”
说道绣鞋两个字的时候不止在座的姑娘掩唇笑起来,就连男子都有些忍俊不禁,康泰帝佯装恼怒的看着梁王道:“你有促狭了,捉弄这些年轻人。”
“皇兄恕罪!我自罚一杯!”
梁王嘻嘻哈哈的拱手,兰齐朵看着站起来的大个子青年,眼睛里也含着笑,确实是他运气不好,在座的这么多人,要是女儿家还好些,竟然只有他抽中那个绣鞋的要求了,不可谓运气有点背,不过好在这个年轻人很是爽朗的说:“微臣自罚三杯!”
康泰帝倒也欣赏他这样的作风,兰齐朵却在看见他举起酒杯潇洒饮尽的时候有些怔住,她脑中却浮现出又一次跟夏侯翼吃饭的时候,夏侯翼说:“男人就是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才够劲!”说完就将一碗很是普通的二锅头惯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话 生变故处事不惊
康泰帝原本来这岸芷汀兰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因为看见自己看好的后生还有其它几人都在其中,真正的出面试试他们的才学罢了。
虽说有夏侯翼说的那些话在其中,康泰帝心中犹豫不决,可好歹到底是自己原先就瞅中的人,不亲自查验一番,他到底如何也不放心,这才有了曲水流觞一说,但到底最主要的还是看兰齐朵的反应。
却不想兰齐朵因为这个做不出诗来的年轻人愣了神,康泰帝一瞬间眉头紧皱。
兰齐朵在人前自然不会像独自待着时候那样姿势随心所欲,因此也仅仅是眼神放空罢了,若不是康泰帝了解自己的女儿,恐怕都不能发现她的不同。
再一次杯子停下的时候兰齐朵也回过神来了,只不过这次倒是停在一个熟人面前了,此人正是王云深。
康泰帝见是王云深,甚至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为女儿看好的夫婿人选,前面几个女儿的夫婿都是他亲自敲定的,婚后一个个日子也过得还算美满,在兰齐朵这儿,他觉得应该也差不了,但想到是一回事,真正的当面检验这个人的才学又是一回事。
兰齐朵的目光却是淡淡的,因为早在护国寺那一****就分析出来这位诚毅伯家的公子性格如何,虽然云嬷嬷他们都按时这个人是要相看的那个人,但是兰齐朵觉得加入她不同意的话父皇应该不会勉强吧?
王云深站起来的时候其实是有些紧张的,他对着康泰帝躬身一礼,然后有些奇怪的看了兰齐朵一眼,展开自己手中的字条念到:“想象自己心中恋慕之人,为她而写。诗词不限。”
王云深念完之后,全场皆静。那些当时嫉妒他们那一张桌子得到康泰帝赏赐的,此时大多数幸灾乐祸的。
今天他们来是干什么,一个个心里跟明镜一般,遇见这种事,你要说心中没有恋慕之人,啧啧。那公主殿下算什么。你说自己心中有恋慕之人,陛下还在这里坐着难道不会猜测那人是别的姑娘家?
这一看就是梁王促狭弄出来的,不过康泰帝却觉得梁王这次出的题目出到了点子上。若是简简单单的问题怎么配得上他的女儿呢。
王云深接到这样的题目,此时也只有手心冒汗的思索解决之道,兰齐朵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好戏,甚至眼中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王云深焦急之间看见兰齐朵的脸庞,突然福至心灵一般对康泰帝道:“回禀陛下。学生并没有心上人,在学生看来,心上人必定是要彼此共度一生的人,岂能轻易草率的就去决定喜欢一个姑娘?而且喜欢一个姑娘的话。娶她为妻,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对她的回报,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的喜欢只能是一句空话。因此学生恋慕之人必定是学生未来的妻子。”
王云深回答完这几句话的时候,众人都在心中暗暗骂他诡辩。阴险,但是就是这样诡辩阴险的王云深如此回答却很得康泰帝欢心,曲水流觞的游戏玩了这么久,康泰帝第一次拍掌笑道:“说得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王云深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结果不小心撇到兰齐朵的时候就见她似笑非笑,他有些心慌,但事情并没有做完,王云深还没有作诗,然后众人就听他温润的声音念到:“情如芳草年年新,系得东西南北风,有花堪折直须折,道是怜惜眼前人。”
王云深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来,就是连兰齐朵这个并不擅长诗词的,也觉得此人是个诗才,更何况那些真正懂得的?
于是一时间众人都是窃窃私语状,就连姑娘们看到王云深也眼中多了一些热切,如此专注又才高八斗的男人,及时是给公主殿下选驸马他们也会心动啊!更何况这个青年相貌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