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你对此事怎么看?”
平南侯低着头众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此时乃微臣兄长的心愿,若微臣早知道此事定当遂了兄长的心愿。如今但凭陛下做主。”
“陛下容禀!”
夏侯翼带着些歉意的看向康泰帝:“此事说来乃是微臣的不是,并未和叔父商量一声。直接就禀告报陛下了!还望叔父不要见怪。”
“不见怪!”
平南侯抽动着嘴角。
“微臣想着叔父如今正当壮年,就算没有了平南侯这个爵位,仍然能为陛下效力的。”
“此话说的极事!众位爱卿不分官职大小,俱都是为大齐效力的,大齐能有今天还是要仰仗众位爱卿的!”
康泰帝此话简直说到了哥哥大臣的心坎上,光听他们山呼万岁的声音就要能知道此时他们有多激动了!
没人知道平南侯如今恨不得咬掉夏侯翼一块肉下来,他心心念念谋划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保住平南侯这个世袭罔替的爵位,此时自己筹谋多年的事情被夏侯翼几句话就毁掉了!
平南侯不知道的是,他阴谋诡计用遍,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是没少做,就为了这么个爵位,但夏侯翼确实以少年之身、千辛万苦、历经生死才有了如今敢和康泰帝说话的底气。
这一日阳光正好,出了朝堂,迎面就是朝阳,夏侯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天下间再也没有比今日的朝阳更漂亮的了!
一转头就看见平南侯阴测测的站在自己身后,碍于人来人往的文武百官,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今日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
夏侯翼今日可谓出尽风头,他说的事情更是在文武百官面前掀起千层浪,此时正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很是谦逊的对平南侯说:“叔父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能用算计好了呢!侄儿昨日才带着定西军回到京城,马不停蹄的又进宫赴宴,哪里有时间跟叔父提前商量一下这件事,侄儿也知道此事过于仓促,但父亲的遗愿侄儿心心念念记挂这么多年,如今打铁趁热,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心中怎么想只有你自己知道!”平南侯险些维持不住在众人面前的从容。
夏侯翼的眼神此时幽若寒潭,用几乎快要让平南侯听不见的声音说:“难道叔父要侄儿说今日早朝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叔父看清楚,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哪怕用尽各种阴私肮脏手段也没能保住这个爵位?”
平南侯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的一巴掌就招呼道夏侯翼脸上!
夏侯翼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立即深深的弯下腰双手向头顶作揖,提高声音道:“还请叔父息怒!侄儿知道叔父不满侄儿未曾提前跟您说这件事,但侄儿刚刚回京根本就没有时间,再说此时陛下已经做了定夺,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侄儿怎能又反悔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话 丝丝心动起涟漪
朝堂里的事情只要不涉及一些军国机密,那些谁家争家产争的一脸血,谁家抢爵位兄弟叔伯之间唇枪舌剑,还有哪一家因为宠妾灭妻被弹劾了的桃色新闻,基本都没啥好保密的,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男人赛过百只鸡。
更何况平南侯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夏侯翼一耳光,那可是所有人都看见的,结合他们听到的事情,这简直就是一出叔侄因为爵位起内讧的年度大戏,不过几个时辰该知道的人就知道了,兰齐朵这边也没例外。
听到小图乐从宫中听来的消息,兰齐朵心下了然,前世的时候估计也有这么一出,只不过那时候她心思在朝堂半点也无,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如今知道夏侯翼竟然挨了一巴掌,心中的滋味竟然也不好受了。
“夏侯将军那句话说的真好,想要什么就凭自己的双手,靠祖宗恩荫算什么本事。”
“是啊!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天靠地靠父母,不算是好汉!”
“你是好汉吗?”
……
几个婢女之间的争争吵吵兰齐朵都没在意,她的心中悄悄掀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竟然觉得夏侯翼这厮还算是个好汉。
朝堂上的那些话,虽然夏侯翼是借着他父亲的遗愿说的,但实际上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否则平南侯也不会一气之下在人前给了夏侯翼一耳光。
想到夏侯翼说的那句“想要什么凭的是自己的双手”,兰齐朵就觉得虽然夏侯翼这厮明明阴险狡诈,但也不是光明磊落,真小人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兰齐朵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爱憎分明、不屑阴谋诡计的人,如今见夏侯翼的行事。虽然这些年来他跟自己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时间难以说清楚,但一直见到他给自己的都是不怎么好的印象,突然之间有这样改变,简直就好像一片黑暗之中看见了星星火光,因为黑暗面积太大,这点星星火光就顺带着被无限放大了,兰齐朵看夏侯翼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有了这点认识。之前晚上他劈头盖脸的训斥自己的事情似乎也情有可原。如今仔细想来,夏侯翼说话的重点都围绕在“自己出门不带足够的人”这一点上,仿佛对自己落到危险的境地很是愤怒。兰齐朵大人大量的想,看在夏侯翼担心自己安危的份上,他无旨入京这件事自己就当没发生好了……
“殿下,奴婢偷听到了嬷嬷跟一位夫人的谈话!”
小图喜鬼鬼祟祟的过来跟兰齐朵说。兰齐朵挑眉:“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嬷嬷的话都敢偷听。”
小图喜一点都不害怕:“殿下不要听一听吗?可是跟殿下有关的。”
兰齐朵这下倒是有点好奇了!
“跟我有关的?”
小图喜看了一眼还在一边作绣活聊天的几个人。神神秘秘的说:“哪位夫人似乎跟嬷嬷认识,嬷嬷就说叫她留意一下京城的青年才俊们,要年纪在二十上下,家中人口简单。父母好相处,人品端方的……”
兰齐朵嘴角抽了抽,这还真是跟她有关的!
“嬷嬷为了不让殿下知道。是在北边的落梅院见的那位夫人,奴婢估摸着再有一刻钟左右。嬷嬷就会过来找殿下。”
这两年不仅太子妃的母亲杜老夫人为她的婚事操心,就连嬷嬷也开始拐弯抹角的打听起来了,一般说完之后就会过来找她,兰齐朵一想也坐不住了!看看日头,午膳刚过半个时辰,兰齐朵想到还在岸芷汀兰玩闹的两个侄儿,计上心来。
“来人!备轿!本宫要去岸芷汀兰!”!
兰齐朵并不知道见她去了岸芷汀兰,钱六郎就赶紧跟侍卫统领马大人告假半天,称自己买错了东西,送人的人家不喜欢,钱六郎的心思,这座公主府大多数人都知道那么一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马统领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很是爽快的就放行了!
钱六郎出了公主府就打马狂奔往夏侯翼那座小宅子去了!
钱六郎哪怕这几年成了元嘉大长公主的侍卫,也时不时的回到这座宅子看看,大家打趣他这是回娘家呢,他也不恼火,今日风风火火的进了大门,劈头就问:“将军回来了!”
门房刚答了一声:“回来了!”钱六郎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人影,甚至连轻功都用上了!
钱六郎心下焦急,到了夏侯翼居住的地方,就见丁胜正拿着一瓶散发着药味的瓶子给夏侯翼脸上涂,钱六郎吃惊之下,脱口而出道:“平南侯真的打你了?”
“你以为呢?空悬来风?”夏侯翼瞥了他一眼。
钱六郎顿时有些恼火的问:“你傻啊!就那样让他打!”
丁胜一边涂药一边鄙视的说:“果然是江湖莽夫,平南侯那可是长辈,怎么躲开?”
躲开了他们将军可能就要背上不尊长辈的恶名,如今已经有克星的名声了再加上这个,可怜他们将军都快二十五了,连个媳妇都没有……
钱六郎被丁胜一句话噎的,他本就对这些弯弯绕绕不清楚,即使如今在兰齐朵身边呆了几年,猴子穿上衣服那本质还是猴子……
平南侯那一耳光是在盛怒中打下来的,夏侯翼在被打了之后脸颊就肿了,丁胜在给夏侯翼上完药下去了,夏侯翼才问:“你不在公主身边跑到这做什么?”
钱六郎没好气的说:“做什么?你那当宝贝的心上人都跟我说了那天晚上碰见你了!”
夏侯翼立即眼睛发光的说:“提到我了?她怎么说的?”
钱六郎心下叹息:“你未曾听召就进京了!小公主直接跟我说问我知不知道……”
夏侯翼眉头紧蹙,一方面他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一方面怎么觉得这件事挺诡异,平白无故小公主怎么会跟钱六郎说起这些话?
“还有说其他的没有?”
“就问我知不知道你进京了……”
夏侯翼一瞬间哭笑不得:“老钱!你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啊!”
钱六郎一头雾水。
“小公主大概早就知道那天晚上我们见面了,不过是试探你罢了!今日你再过来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话 前事不忘后事师
夏侯翼其实没有说错,钱六郎过来找他,在兰齐朵眼里基本就坐实了那天晚上他们是一伙的这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