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眼拙,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老子也是个明白人,只要放了她,老子只有死路一条——”他一边嘿嘿笑着,锁着云怀袖喉咙的手却渐渐放松了些,至少,不能让她真的死掉了!“想要老子放了她,可以,你先自断双臂,然后爬过来……记住,要用爬的,拿你来换她。怎么样?你做不到吧?做不到就少跟老子说大话……”
“我答应你!”夏侯景睿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丝毫不加考虑,眉心都不曾动一下。急的身后的辰眼前一黑,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皇……主子,不可——”
“或者,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说起来,还是他连累了她!往后伸出手,神色平静道:“把刀给我——”
“不——不准!”几乎晕厥过去的云怀袖终于缓过气来,喉骨好像破碎了一般,一说话,便疼痛难忍,她憋出泪花的双眼紧紧闭了闭,努力想要看清他的模样,无奈仍是徒劳,“我不准你……因为我自断双臂,我不准你……因为我受他侮辱,我不准你……拿自己来换我,我不准——你听清楚没?”
她额头上尽是冷汗,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激动,碎发粘腻的贴在额上,双手无力而颓然的垂在身侧,,她看着他,迷蒙潮湿的眸里,再难掩她的心疼她的痛惜。她疯了似的冲他用力摇头,嘶哑的嗓宛如破锣,却喊得那样大声与着急。
“怀袖,不要害怕!”他温柔望她一眼,接过乔玉娇颤抖着递来的大刀,温暖的嗓如同从前他总在她耳边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般温润醉人,“如果用我能换你安全,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不要伤心,也不准难过!如果会怕,乖乖闭上眼睛,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云怀袖失声尖叫,阳光下那把明晃晃的大刀所折射的冰凉雪亮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急急的,语无伦次的迭声道:“你不要,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先——”
“快点动手吧,老子可没有那么多时候跟你们干耗!”镖师凶狠的翻翻三角眼,不耐烦的催促道。
“等等……”云怀袖侧头去看他,哀声求道:“求你……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只说几句——”
掩在袖中的手终于积攒了几许力气,几不可见的抖颤着。
“哪有那么多屁话要说?老子告诉你,老子的耐性不好,快点按照老子说的做,不然——”他眯一眯眼,咬牙切齿的威胁着缓缓举刀的夏侯景睿——他的神情莫名有些僵硬,极是诡谲的模样——这让他很是不安,急声催促他快点动手。
“至少……至少让我跟他说一句话!”云怀袖挣扎着转头,被冷汗浸湿的整张脸孔,苍白羸弱,楚楚可怜。她的手,缓缓抬起,扶在那人锁着她喉咙的那只手臂上,泪眼模糊的请求道:“我求你,让我说完这句话,再让他砍掉他的双臂也不迟啊,我只说一句……”
“怀袖……”不要!夏侯景睿整颗心都拧了起来,因为,他大约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可是,他不能喊,不能动声色,如果他的表情有一丝破绽,那么,她的处境只会更危险。
怀袖——为什么不相信他能救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们俩都会没事?为什么连这种事情,她都要自己来?
“一句?那好,就一句,快点,不要耽误老子的时间!”镖师恶狠狠的皱起眉头,锁着她喉咙的手再次松了松,她纤细白皙的颈上,深深的指印,因此更加清晰的落在夏侯景睿的眼里。
他紧紧咬着牙关,几乎要咬碎一口钢牙,才能控制自己立刻冲上去将那人千刀万剐的冲动,握着刀柄的右手,青筋遍布。怀袖,不要那样做,不要——
“谢谢你——”云怀袖虚弱的喘息着,她的头很晕,因为之前长时间的缺氧与呛咳,她撑着没让自己晕过去,便是凭着不能让他因为她自断双臂、因为她受人侮辱的信念,顽强的撑着。
她知道,她只有这一次机会,她不能失手,然她看不清,也不知道手里捏碎的,到底是什么?而她离他那么近,她一定也逃不开——但是,她还是决定,在这关头,用她的生命,豪赌这一把——她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断臂受辱然后送死,绝不!
紧握着的拳头微微松开,她转头望向夏侯景睿的方向,拼力绽出一片雾样模糊的笑容,柔美的宛如初春时沾衣欲湿的杏花雨。她确实只说了一句话,她说:“对不起,我爱你——”
对不起,因为对你的不信任。我爱你,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
她小小的拳头完全松开,倏地往后一扬,掌心里的粉末尽数扬了出去,镖师措手不及,被白色粉末迷住了双眼,他下意识退后两步,松开钳制着云怀袖的手,用力想要挥开眼前的粉末,云怀袖的身子失了依靠,软软往下倒去。
一抹身影如闪电般迅捷的奔了过去,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后,快速往后退去。森森的嗓,带着强烈的骇意:“辰,千刀万剐,但切记,留着他的命!”
胆敢伤她的人,他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皇上——”正准备冲上去拿下那人的辰顿住脚步,“他咬舌自尽了!”看样子,应该是专人培养的死士。
“怎么搞的?你们没看见我吗?全当我不存在啊?我在地上爬了很久,快要接近了说——”没救成人的司小四忿忿的从地上爬起来,大英雄没当成,让她不满的噘了嘴,泄愤似的狠踢了自尽的男人两脚。
不过,怀袖姐姐的夫君,好厉害哦!他自己的血都快流光了,身子虚的只要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撂倒的样子,却在刚刚,以那样快的速度冲过来救走了她,定是拼尽了他的全力,啧,他一定很爱怀袖姐姐,才会真的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呜呜……好感人喔!
她以后的夫君,也要按他那样的标准找才行——
“怀袖?”如司小四所猜,夏侯景睿确是拼尽全力,在救了她之后,连身形都稳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双手却依然牢牢护着怀里已经昏过去的云怀袖。
乔玉娇与辰飞快冲了过来,乔玉娇伸手去扶云怀袖,她的腰身却被夏侯景睿牢牢扣着,她动不了她分毫,急得满头大汗。辰蹲下来帮忙,两个人竟都扯不开他的手,他只得急声道:“皇上,你快松手,你的伤口需要立刻止血——”
再晚,他的血只怕就要流尽了!
仿佛做了一场冗长又沉重的噩梦,昏昏沉沉似失去了知觉一般,迷迷糊糊间,依稀是有无数人影在眼前晃动,拼命想睁开眼去瞧,沉重的眼睑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有苦涩的药汁一口一口喂进嘴里,小心翼翼生怕呛着了自己一样……
耳边听见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娇嗓轻声道:“还好还好,终于没有吐出来了……”
像是乔玉娇的声音,是她在喂自己吃药吗?她为什么吃药?生病了吗?
“嘿嘿,说不定某些人巴不得她吐出来呢——”清朗的不辨雄雌的嗓似含了无尽的戏谑,“这样,他就能像之前一样,用那样的方式喂药……也不知道他是在喂药还是趁机享受呢?”
“滚出去——”熟悉的嗓刻意压低了些,带着薄怒,不客气的吼道,“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准踏进来一步,免得打扰了她休息……”
头晕的厉害,只想冲着说话的人嗷一嗓子——都给我滚出去!但却……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倦意重又沉沉袭来,再度昏昏睡去。
真正清醒过来,也不晓得是什么时辰了,只觉得口中焦渴不已,摸索着要起身找水喝。眼睛酸涩不舒,极力破开眼帘,只这样的动作,似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周遭的一切映在眼里都是轻薄迷蒙的红雾一片,四下里静悄悄的沉寂。
张口想要喊人,锦苏玉娇小四,随便一个都行,然张口时,喉咙里像是被冰雪灌注的冰凉的刺痛的感觉,令她生生住了口——好痛!低低喘息着,难道,她的喉骨真的被那个混蛋捏碎了?
“怀袖,你醒了?”蜷缩坐在床边打盹的人陡然惊醒,稳稳的扶住她欲起的身子,惊喜道!
熟悉的气息就这样冲进她的鼻端,牢牢将她裹住。心头剧烈一颤,忍着喉咙的剧痛嘶哑着不成调的声音急急问道:“你……你没事吧?伤口,伤口……”
她急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双手小心翼翼又焦急难耐的胡乱抚上他的胸口……
夏侯景睿喜不自胜,牢牢捉了她胡乱摸索的双手,极满足的的轻叹一声,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没事!倒是你,差点没吓死我……”
“嗯?”嗓子似乎要冒出烟燎出火来。但提吊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听他这样的声音,应该是没事的。没事她就放心了——陷入昏迷前,她知道是他冲过来救了自己,也是感应到他的气息,她才放心的昏过去的吧!“先……给我喝口水!”
终于可以放心的顾及自己了,抬起软软无力的手,碰一碰疼的难受的喉,手才刚碰到颈上肌肤,便立刻缩了回来,疼的一双秀气的眉几乎打了结:“……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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