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皇宫的花园内,亭台一处接着一处,游廊相连。一女子身着淡雅华服,十**岁,温婉灵秀,又是一副怯弱不胜的西子美态,楚楚动人。她,韩若兮,南楚国唯一的后嗣,宁和公主。
“罗太医,来陪我抓蝴蝶吧。”她看着不远处恭敬站立的年轻太医,盈盈说道。
“啊,微臣不敢。”年轻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恭敬地答道。他,罗阳,是宫里的太医,一袭白衣胜雪,面容文弱,带着清风朗月般的温和。
“就知道你会这样,我自己去。”若兮好像有些小脾气,又理解得从容。两年了,自从第一次见他,他就是这样的恭敬,把她当做高高在上的公主。可谁又不是呢,身边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因为她是南楚唯一的病弱公主,也因为她的母妃——惠贵妃,总是对她们那样的严苛。哪怕她的生活有一丝一毫偏离了母妃的意愿,那些丫鬟侍婢,不知就会面临怎样的残酷刑罚。身边的所有人,都是用来看着她读书的。什么《国语》《春秋》,已经伴随了她十几年。
直到罗阳来了,成为她的专用御医。她可以悄悄地求他,“罗太医,书真的好多啊,读不完了。说我的咳疾又发作了好不好,我想去玩。”虽然他是不会陪她玩的,但每次总是依着她,用咳疾做掩护,让她得来清闲,不必再面对着无趣的书本。想到这,韩若兮还是很开心的。
若兮起身来到花间,五彩缤纷的花儿伴着玉颜。她轻轻采撷一朵玉兰,握在手中,转着圆圈,翩翩起舞,似是招引仙蝶。
罗阳在远处看着她,她真美,飘然如画中仙女,弱柳扶风之态,不胜娇弱。如若她不是公主,真的好想就这样一直望着她,保护她一世。可那只是如果,她是高贵的公主,众星捧月,是断不需要他来陪衬,保护的。于她,望着,都觉遥远。
一袭美好的画卷缓缓舒展在南楚皇宫。直到那个穿金戴银的身影出现,一切戛然而止。
“你就是这样身体不舒服的,是吧!”惠贵妃的声音传来,带着怒气,责问着。
“没有,母妃,儿臣只是看那边牡丹开得正好,所以——”若兮试图辩解着。
“是的,公主刚才还在咳。”罗阳见若兮被责问,忍不住说了句。
“放肆。一个太医,有你说话的份吗!”带着不屑与未消的怒火,惠贵妃呵斥道。
“母妃,罗太医是我的御用太医,当然要对我负责了。”见母妃这样说,若兮赶忙上前道。
“行了,行了。本宫看你也休息够了。快回去吧。还有很多书要读呢。这个月底,一定要记熟《史记》。”惠贵妃瞪了罗阳一眼,又看向若兮,强压不满道。
“啊,哦。”本想再说些什么,看着母妃严厉的面容,若兮也只好咽回去了。《史记》很多,很长,可比起忤逆母妃,看母妃的盛怒,或是寻死腻活,她倒宁愿对着《史记》点灯熬油。所以,对于母妃的要求,不管多么严苛,她也只能顺从。毕竟,若兮知道,母妃还是爱她,在意她的,即使,她是她谋权的工具。
有时候想想,是不是只有病死了,才可以真正解脱,离开这个生长了十八年,却也束缚了她十八年的皇宫。
三日后,芳宜院,精美的雅舍内,一重重轻纱罗帐泛着漫漫幽情。檀木雕花床上,一男子缓缓醒来,似乎醉意未消,他揉着额头,轻敲太阳穴。
他,慕容谦,传闻中,北翎风流倜傥又战功卓绝的镇北王。
“来人。”慕容谦轻轻唤道。
“王爷,您总算醒了,这三日,真是担心死水仙了。”闻声后,一女子连忙走来,二十出头的模样,柔媚无骨,一身轻薄羽裳,头上珠钗玉环。她,芳宜院的头牌,水仙。
“已经三日了?本王是怎么来的?”三日,他竟然昏迷了三日!那“公子”可真是心狠手辣。他不过调侃她几句,她竟敢让他昏迷三日!若是再遇到她,一定要她好看。从一开始遇见她,慕容谦的风度翩翩便被一扫而空。
“当然是王爷思念水仙,就来找水仙。后来,王爷喝醉了,就和水仙一起休息了。”明明是崔妈妈教好的话,但经水仙这样说来,登时显出柔情百媚,情深似海,眼里的秋波,仿佛要把慕容谦淹没一般。
水仙虽然不同于其他青楼女子那样浓妆艳抹,但毕竟是风尘女子,刻意讨好的妩媚之意太浓重。这样的话,他早已听得熟腻。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一副风流之态,左手指尖轻轻扶过水仙的脸颊,停在她的下颌上,略微上抬,右手顺势揽过水仙的肩,柔声道:“水仙啊,你是知道的,本王一向讨厌说谎的女人。是不是,芳宜院,本王来得太多了。”
“啊,王爷,水仙不敢,这都是崔妈妈教的。”没想到,照着崔妈妈教的说,会惹得王爷这么不高兴。虽然王爷没有发怒,但作为一个青楼女子,本能地,她已然感觉到了他的不悦。当下,立刻把自己择干净。
算了,崔妈妈大概也是受了那“公子”的教唆,问了也没用。已经三天了,朝中府里还有一堆事呢。不知端和王那边有没有什么动向,还有赫连翥把南楚的事处理的怎样了。
于是,慕容谦放开水仙,离开床榻,整理好衣襟,正要走出房门。临行前,又回身看了看水仙,仍是一脸邪魅,“本王改日再来看你,别太想本王。”
“那王爷可要快些来呀,水仙一定会想的。”水仙笑得千娇百媚。
“哈。”慕容谦轻笑一声,这样不舍的惜别,早在他意料之中,却也还满意。什么样的女人,能逃出他慕容谦的手心。只不过,女人都是水性杨花,贪名慕利。今日,这些女人对他殷勤至此,不过因为他是镇北王,他能给她们想要的。那么,大家就各取所需,谁又有真情。他大步离开,直奔王府而去。
有人心向荣华,有人为名位所缚,谁,又不是大小烦扰缠身。
第五章 佳人夜袭(1)
北翎宫门口,因为是偏门的缘故,侍卫并不多。但各个高大魁梧,配着刀剑,站得端正挺立。
“大哥,我是去看我妹妹,求求您了,就让我进去吧。”女扮男装的雪瑶对着其中一个侍卫头领央求道。
“不行,不行。今年的探视时间已经过了,等明年吧。”那头领毫不客气道。
“大哥,您就通融一下,这个,您收着。”唐桀拿出换好的几两银子,直往那人手里塞。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了我私放闲人入宫,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为你们这点钱,我犯不上。你们还是回去吧。老老实实等明年再来。”头领收下银子,解释了几句。
“大哥,我们兄妹三人自小相依为命,孤苦伶仃。不想小妹入宫做了宫女,我们实在担心得很。拜托了。”雪瑶一边说着,一边假意抹着眼泪。这人再怎么说,也收下了银子,应该好说话些吧。为了找爹爹,豁出去了,试试真情感动。
“都像你们这样,还有没有规矩了!走开,走开,别扰乱公务。再不走开,让你们都去蹲大狱。”头领已经不耐烦了,一把将他们推开。
唐桀还打算再说上两句,却听雪瑶道,“算了,我们走吧。”这一次,她十分冷静,轻轻拉了下唐桀的衣袖。这样的将领,官员,她见过不少,他们最在惜的莫过于身家性命,其次便剩下贪慕权财了。威胁性命的事,他们绝不会做。而那几两银子,也只能当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看来,要想进去,只能自食其力。
两人走出几步,唐桀道:“怎么不再试试,他拿了我们的银子,万一呢?”
“哪有什么万一呀。你没听他说吗?放我们进去,可是会威胁他性命的。怎么可能会帮我们呢?”雪瑶压着火气,一脸无奈。
“那就多拿些银子给他,哪有当官不爱财的。”
“算了吧,不值得,咱们的银子,是要拿来帮助穷人的。凭什么给他们这些贪官污吏?而且,这样掉脑袋的事,他们的胃口一定不小,得用多少银子啊。”想到那个头领一副义正言辞,却又平白拿了他们银子的面孔,雪瑶气愤,又感到深深的无力。
她是一介平民,纵使劫富济贫,也终无法与官家抗衡。
那,就尽力去找爹吧。爹能送给她这样珍贵的玉佩,一定身份显赫。那时候,也许就可以改变很多。她可以得到爹爹的爱护,可以不再受人欺凌,也可以更好地维护那份应有的公平正义。
但这也都只是可能。为什么爹这么多年都没来找她?会不会早就把她和娘忘了?无论如何,她起码要知道一个答案。
“那难道真的要等明年吗?”唐桀试探着。小师妹的性格,风风火火,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要她等到明年,基本不可能。
“明年,当然不行。就算明年探亲,顶多也就是在宫门口看几眼,肯定看不到玉的。我再想想,我还不信了,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进去。”雪瑶握紧了拳头,努力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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