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早已等待多时,拔刀便冲了上去,他一个利落的起身,直接越上了桌子,踢飞的酒水和香喷喷的美味四下飞散,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在大堂的角落,雪亮的刀刃在闪闪挥动。
辛汇心头愤愤难平,正好看见一个兵士从侧面鬼鬼祟祟摸过来,她一拳过去,直接用力气破解了他所有花招,兵士飞出去的瞬间,她看见二楼的窗格上,挑起竹竿里面,隐隐一张苍白如玉的脸庞,赤色深衣,如血一般,一双谪仙般冷漠的眼睛静静看着她。
辛汇心头一震,那火已经烧到了窗格外面,噼里啪啦的木料燃烧味道。
她待要叫他快些离开,便看见一双少女的手按住竹竿,灵巧一动,窗户便落了下来。
这边楚王已经把那步摇钉在了那方脸士兵的手背上:“可是这只手?”
“是!哎哟……啊——”
步摇拔下来,楚王脸上带着冷酷的审视:“可巧,我怎么记得是这只?”
步摇立刻扎在了另一只手上,他站起身,脚底下的人哼哼唧唧惨叫连天。
火焰的噼里啪啦声,兵士的惨叫声,还有外面的泼水叫喊声,而在这混乱之中,他居高临下站在那里,冷声道:“不要奢望不属于你的东西。”
二楼窗棂上的火烧的更大了。哔哩啪啦的声音,竟像是连杯盏都裂开了来。
终于,门外的援兵到了,卒长的上级醉醺醺从临近的酒肆被妈妈请了来,大门呼啦啦被扯了下来,甲胄在身的兵士们拿水的拿水,挑土的挑土。
楚王伸手要去拉辛汇,却被她甩开。
“走这里,那师氏认识我……”他侧身在前,低声到。
两人刚刚走了两步,忽听见那个卒长用力喊道:“放火的人,在这里,在这里!”
辛汇唬了一跳,便看见远远乌啦啦的兵士们涌了过来,然后那个卒长得意笑起来,挑衅得看着两人,辛汇本已经走出的步子顿住,对这种人,她永远没有耐心,直接干净利落一拳干砸在卒长面门正中,那人翻个白眼昏了过去,辛汇在他腰间摸了摸,翻出一个沉重的荷包,在手上掂量掂量。
然后,快步跟上楚王。
“你啊……”
“他闯的祸,自然要他自己的钱来赔!”辛汇心里还憋着气呢,“难道还要我这个‘女奴’来给钱不成?”
楚王摇头,顾不得她的小情绪,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两步一跳,便越到了一处隔间,转过去推开门,便是一间雅致的临窗雅间。
他先进去,推开雅间屏风,竟然又是一道门,从这里下去,便看见两匹毛色光亮的骏马,正摇头晃尾。
楚王先行上了一匹,然后回身看辛汇,她咽了口口水。
她和马大概天生八字不合。
这马看是看过,摸也摸过,可是骑马……
骑得实在……
她咬牙,一脚踏上马镫,那马尾巴都翘了起来。
“哎!你不要揪它皮……”楚王大汗。
话音未落,某人已经都抖落下来。
摔下瞬间,辛汇裙子外面的薄纱被马镫一哗啦,立刻哧溜扯破一大节。
唬的她一把按住衣裳,这边楚王已经单手捞起她,直接放在了马鞍上。
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的手好像快烙铁,辛汇不自在动了动。
“不要动。”楚王的呼吸粗粗喷在她头顶。
“在哪里,在哪里!”远远,从后面传来一阵呼声,原来是刚刚那个最先搂着花姑娘的短衫士兵,方才他藏在了桌下,没有被看见。
楚王一扬马鞭,骏马撒蹄狂奔。
纵马而过,马蹄声在清脆的石板上叮咚,两旁是惊慌驻足的商贩,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时候,正大光明骑马在楚都中如此纵情奔跑。
身后是兵士们越来越远的呼喊,和渐渐远去的喧哗。
梁太医和褚太医正在二楼临街的茶寮里清谈,忽然目光顿住,半晌揉了揉自己眼睛。
“梁兄,你怎么了?”褚太医面颊消瘦,眼眶也有些青紫。
“老弟,看来我的眼疾越发严重了。”他摇摇头,看着身后一群气喘吁吁的兵士,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漫天的烟尘渐渐散去,街上惊魂未定的行人面面相觑,何人竟然如此大胆,当街纵马。
一直快跑到了城西的桃花林,马儿才渐渐放缓速度。
“想来,是追不上了。”楚王松了口气,被自己部下看见自己今日所为,实在不好解释啊。
桃花已经谢了,指头大的青涩桃儿露在茂密的枝桠中,马儿缓缓向前走着,不时有茂密的树枝横过来,楚王举手为辛汇挡住枝桠,自己手上很快多了几条血痕。
原本马车都要颠得呕吐的辛汇,被这马不要命的一跑,只觉得屁股都多出两瓣来。
“太危险了!”她心有余悸,努力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万一他们放箭呢?万一我们摔下来呢?”
楚王目光幽深如水,面色隐隐发红,鼻尖是一阵阵诱人的清香和说不出的体香。
“危险吗?”他粗哑重复。
“当然!”辛汇道,“王上不是说关键时刻,就会有人出来吗?”连个人毛都没看见。
“我不是人么?”楚王的头微微垂下,几乎在她耳畔轻语。
呃,辛汇耳朵被传染一般,开始慢慢发红,但是很快,她想起那个小白脸晏隐,心头顿时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郁,心中所想让语调也不知觉中发生了变化,酸酸的,涩涩的,“王上您自然是人,而且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和您在一起,才会这么危险啊……”
楚王嘴角一扬,腰上的手用力收紧,低头便吻住了那小巧柔软的唇瓣,含糊不清的话从他的喉咙逸出。
“危险?你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危险。”
☆、第30章
她的身体猛然一僵,本能后退,然而后面却是他结实滚烫的身体,退不无可退。
他的眼睛漆黑幽森,如同不见底的古井。
他的长手变成天然的牢笼,一只牢牢固定住她脑勺,一手缓缓顺着腰间向上移动,所到之地,灼灼桃花,滚烫如铁。
辛汇又急又气,双唇顷刻之间已经红肿,脖子几乎快要被他拧断,她艰难伸出手去挠他,却只听他低低的喘气,长指甲拧在身上,竟如同没有知觉一般。
“你……唔……”她终于受不住,张口喝骂,而他的舌却趁机钻了进去,那一瞬,他低低喟叹了一声,手也终于移到了自己魂牵梦萦之地。
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那方柔软在手中水一般玲珑缠绵的曲线,青涩的桃香,她几乎诱惑般的挣扎。
他的身体汹涌着原始的期盼,手上忽地用力,辛汇吃痛,惊叫一声,他如愿捉到了她柔软的舌尖,紧接着整个身体覆了上去,陌生而沉睡已久的颤栗自腰腹中升腾。
被肆意掠夺呼吸艰难的辛汇惊恐至极,特别在他的手游走到她砰砰的心房上后……
她几乎想也没想,张嘴便要咬那蛮横妄为的强盗头子。
却不想,他警觉如豺狼,飞快移开了嘴唇,然后单手一拎,她便悬空侧坐在马背上。
狭窄的马鞍将两人紧紧锁在一处,他低低叫着她名字,顺着她的耳朵吻过去,细细密密,如同啃噬骨髓的野猫。
辛汇伸手去护耳朵,他却已经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吻下去了。
她徒劳的挣扎混着满腔怒火脱口而出,却变成细细一声嘤咛,只方才片刻未得呼吸,竟然脑子飘飘然,身子酥酥麻,从脚底一直麻到腿根,好似无数闪电劈过一般。
食髓知味。溺海难返。
他一手掐住她纤细的腰肢,眼睛不经意扫过细密的桃树枝桠,顺手扯过身上的披风,将她尽数裹进怀里。
软玉温香扑满怀。
幼时最难那段时间,他随母亲在郡州过活,母亲为了省钱,只买大颗大颗的棉籽,和乳母一起用木锤敲打,抽出棉花,一缕缕堆积起来,像雪一样洁白,却比雪花温柔细软,摸上去,恍如摸到山间绵绵白云。
那时候他便想,哪里会有比这更柔软的东西。
不,原来还有。
“做我的妻子,我会护你一生。”他在她耳旁轻轻说道。字字千钧。郑重其事。
她昏头昏脑仰脸看他,大概方才窒息太久,脑子昏沉沉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竟然听不明白他说什么。
她可不就是他妻子么?
他笑融融看着一脸呆怔的她。
风吹过来,桃树叶子哗啦啦响,粉衣轻纱,她仿佛才是那一朵桃花。
“相信我。”他的唇缓缓贴上,却只是忍耐着在她头顶蹭了蹭,心墙中不知何时打开的缝隙,丝丝缕缕,终究溃不成军。
她被箍在他胸口,但是此刻好歹手得了空闲,唇也得了自由,听见他近在咫尺的心跳,感受到身上某处灼热,女人的本能让她意识到现在很危险很危险……马上就没活路了。
而且一想到方才他们的亲近可能被某些暗中“保护”的暗卫一点不剩全看了去,辛汇只觉心底都在滴血。
“呵呵……我自然相信王上。”她不安地动了动快要掉下去的身子。
楚王皱眉。
“可……晏将军,会不会……”她眨巴眼睛,“不太高兴。”
唔?楚王疑惑看她,但他立刻明白过来了,微微眯起的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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