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沉吟,便严肃道:“玉儿的确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正如八皇子所知,她的确脚踏七星,帝王之像……”
黑子君似乎很不耐烦的轻嗤了一声,很不礼貌的直接打断曲云裳的话,冷冷一笑道:“只可惜拥有帝王之像的人是个女子。”他手指不停的轻扣着桌面,嘴角一歪,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来,“太后,你说让天下人知道了宣明帝朱玉是个女子,你还有没有本事再把她扶上帝王之位?”
太后心里一个激灵,他如何能得知朱玉是个女子,朱玉在装男子的道路中一直装的很逼真,从来没有人看出朱玉是个女子,难道朱玉已经和季承运好到连性别大事都对他合盘托出了?
若果真如此,朱玉也太不小心了,难道她不知道季承运这个人表面无害实则是个阴险毒辣,坏到骨子里的人。
不过这也能不怨朱玉愚钝,朱玉打小就被她培养的光长肥肉不长脑袋,她一心想控制皇权,架空朱玉,所以不可能让朱玉拥有一颗聪明的脑袋。
她神情一驰,眸光冷冷道:“看来八皇子对玉儿已了如指掌啊,既然如此,又何必多问我。”
“懿德太后你不也把我调查的一清二楚?”黑子君清澈的眸光幽幽一变,斜眼看着懿德太后,冷笑道,“合作讲究的是诚意,既然太后你毫无诚意,本皇子想这样的合作不要也罢。”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起身,又补充一句道:“想与本皇子合作的可不至懿德太后你一人,本皇子相信没有了你,本皇子一样能登基为帝。”
他冷哼一声,拂袖即去,懿德太后微有迟疑,待季承运走到门口,终耐不住叫了一声:“八皇子,且慢!”
黑子君一回道:“怎么,太后改变主意了?”
曲云裳的脸色有些难堪,的确,她现在只是个落魄的逃犯,在季承运面前,她完全占不了上风,她思量须臾,问道:“八皇子你已经都拿住了我和玉儿最大的把柄,何必还要多此一举的再拿什么把柄?”
黑子君冷冷一笑:“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捉人痛脚,拿人把柄,捉的越多,拿的越多,才越能占上风。”
“上风占多了也未必是好事。”曲云裳冷笑道。
“本皇子可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黑子君冷面拂袖而去,心却砰砰的跳着,这个老女人太过奸诈,他若放低了身段,她反而会疑他,如今她就像只落水狗,只要有人肯伸出一只杆子救她,她都会伸出爪子的,他就不信,她能轻易放弃和东秦八皇子结盟的机会。
果然,他刚走两步,玳嬷嬷就追了上来,道了一句:“八皇子息怒,还请八皇子回去,太后是很有诚意结盟的。”
黑子君紧跳的心落下几许,稍稍摆出几许傲慢而轻简的姿态,冷冷的说了一句:“这一次,我希望太后的诚意是真心的。”
“自然真心。”玳嬷嬷声音平淡,心却戚戚焉,小玉不肯跟君北衍离开云都,终是要被卷入是非争斗之中了。
季承运其人,她虽不敢说十分了解,但了解的也不少,此人野心勃勃,一肚子坏水,他如此费尽心机的接近小玉肯定是打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坏主意,她曾经几次想提醒小玉不要轻信此人,只是无奈她根本无机会接近小玉。
一旦太后与季承运结盟,她害怕小玉从此再无安宁日子可以过,太后不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接近小玉,可季承运可以,旦凡小玉还有一点点争夺帝位的野心,必将被这两人忽悠入局。
她深为忧虑,只是也无能无力了,该做的她已经做了,她哪怕是死了也能见入了土的明珠了。
毕竟,太后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是太后的心腹之人,她不可能为了小玉一再做出背叛太后的事。
她唯有求神佛保佑朱玉平安无事。
……
破庙佛像后的褚玉两只耳朵竖的都要发酸,也未听到什么实质性有用的内容,她至所以肯接受黑子君的安排躲到这里,是因为她心中暗藏了一个小小的希冀,果如黑子君所说,她不是太后亲生的,更没有大楚皇室血脉,她与狐狸皇帝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只是等了许久,她心中也跟着忐忑难安许久,懿德太后却照死不说,搞的她憋闷难受,恨不能直接出去,亲口问一问懿德太后。
只是,她不能出去,因为她不可能SB的跑去问懿德太后,那样不可能问到答案,她唯有耐下性子静静等待黑子君的发挥。
良久,她终于听到懿德太后松了口,只听她阴冷而低沉的声音如小刀般轻轻刮过褚玉的脸颊,有些痛,也痛并快乐着。
“八皇子,玉儿千真万确是我的女儿,只是他的父亲正如谣言中所传的那样,她的确姓赵不姓朱。”她顿了顿,又叹道,“只是我不知道八皇子你何以对玉儿的身世如此感兴趣?”
“因为本皇子对褚爷很感兴趣,这是本皇子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既感兴趣自然要了解她的一切。”
“这么说,八皇子你是看上玉儿了?”
“……嗯,你可以这么说,不过你的说辞与我查到的并不一样。”
“八皇子,不管你查到是什么,你总没有实证不是?若你真有实证也不可能跑来问我了,我给你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也罢,我姑且信你一次,只是日后若让我拿出实证证明你所言有虚,那我们结盟也就终止了,不仅终止,后果你会知道的。”
黑子君撂下一句狠话,遥遥消失在夜色苍芒之中。
懿德太后怔愣半晌,破庙内一片寂静,懿德太后似乎很疲惫的拿手撑住额角,闭了双眸休息了一会,又问道:“玳瑁,你说那个季承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奴婢不能猜透他的心思,兴许他是真的对太上皇有什么想法吧。”玳瑁微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太后那样的说法,他会不会信?”
“他信也罢不信也罢,那就是事实。”懿德太后缓缓站起身来,揉一揉额角,“玳瑁,哀家有些累了,你先扶哀家回去吧。”
“是,太后。”
玳瑁恭恭敬敬的扶上,吹灭了烛火,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夜色之中。
玳瑁心中难以平静,太后这样说不过是怕隔墙有耳,被季承运的暗探听了去,因为太后料定季承运会怀疑太后的话,太后确实说了谎,她也不得不说谎,她断不能叫人知道小玉不是她的孩子,不是大楚皇室中人。
如今小玉是太后重祚的唯一筹码,不容她有一星半点的疏漏。
此时,破庙已是寂静一片,褚玉从佛像之后钻了出来,她拍一拍身上的灰尘和发上沾的蜘蛛网,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她双眸带着星星亮的光泽,隐着难以言说的震惊,欣喜,还有微微的失望,欣喜的是黑子君的话是对的,她与狐狸皇帝没有血缘关系,失望的朱玉终究还是懿德太后的女儿,不过小小的失望也难以掩盖她的兴奋。
她从来也不知,当知道真相之后,她的兴奋会比她想像中的放大好几倍。
……
第二日,是个细雨绵绵的天气,褚玉心结已解,又加上‘我是花魁’大赛圆满结束,她赚了个盘满钵满,心中自是畅快无比,这一觉就睡到了巳时。
如今,她已经培养了几个分手师,一般小生意她也就交给栓牛,追萤,琉璃他们几个去做了,今日,她打算好好的息一息。
用过早饭,她只身一人静静的坐在畅心园的后花园,一手捧茶,一手捧书,慵懒的枕着靠背,斜倚在抄手游廊上看书,淡淡的烟雨斜斜飘飞,笼起一层薄薄细雾,偶有几滴细水打在她的脸上,清凉的叫人舒爽。
她放下书,无比惬意的望着园中景致,微风细雨下,反显去园中别样的美,说起这座小园子本来其实是没有,还是狐狸皇帝为她亲自所建的。
小桥流水的尽头是一带粉垣,粉垣旁有数楹小小的修舍,修舍旁有一排相思成林,掩映其中,地上是铺着石子的甬路,因怕石子太尖会硌脚,石子太圆又容易滑倒,细心妥贴的朱景禛还特特意的命人选了不尖不圆的石子送来,可见其用心也真是够到家了。
这座小园子被他布置的恰到好处,清新别致处自是让人一入其中便如置画中。
褚玉趴在游廊,手托着腮帮子望着园中,思绪飘到那一日,他为她栽相思树时被相思树枝刮到了脸颊,她慌里慌张的去找药,他却一把抱住了她……
脸上莫名的就透出一丝羞涩而甜蜜的微笑。
她专注于看园子,却不知此刻正有人专注的打量着她。
那人难以相信的呆呆的望着她清绝无双的容颜,轻盈若飞的身子,一双杏眸瞪的比牛眼还大。
她半掩着嘴,惊诧的哑着嗓子叫了一句:“太……太上皇……你是……太上皇……”
叫完,已是玄然欲泣的模样。
褚玉的思绪一下子收了回来,转头一看,烟雾蒙蒙中立着一个打着伞的女子,那女子身形肥胖,她疑惑的眯眼一打量,妈呀!这不合硕么?
脸比从前圆润的可不至一倍,身体也比从前扩大了不至一倍,还有隆起的腹部像个圆球一样,搞的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复胖的成了圆球,还是肚子里真怀了一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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