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德音,放开!”容痕的声音冷冽几分。
“不,我就不放,从前你都是叫我音妹,哪怕你再气恼的时候都会叫我一声德音,今儿你却连名道姓叫我的名字,你分明是要与我生分了。”
说完,将身子一转,扬着眉稍,羡慕嫉妒恨的盯着褚玉,咬牙道:“如果我是你,像个花痴一样缠着我哥哥,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褚玉冷笑道:“真的?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琉璃露出疑惑表情:“花痴一样缠着左相,这就不就是说的容姑娘她自己么?唉……容姑娘真是想不开啊!”
紫燕低低笑道:“有些人以为骂了别人,其实骂的是她自己。”
追萤心中愁苦难言,唉!好闹心。
“两个大胆的狗奴才,我说话有你们插嘴……”
“容德音,你住口!”容痕脸色已然僵硬,冷喝一声,“还不赶紧随我回去。”
“我不回去。”容德音又回头,哀怨满满的对着容痕道,“哥哥你玉竹般清朗高雅的人物,怎可叫这牛粪般的色胚淫君给玷污了。”
“容姑娘,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褚爷她还救你回……”追萤赶紧上前劝阻。
“滚开!”容德音厉声一斥,“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德音,你太不像话了。”容痕深表歉意的看了褚玉一眼,“褚爷,实在对不……”
“哥哥,你休要跟他道歉,他不配。”容德音立马打断,更加愤怒的瞪向褚玉,她断不能容忍哥哥袒护这个淫君。
褚玉呵呵一声冷笑,淡定的看向容德音,唇角勾了勾:“不知你可曾听说过一个故事?”
容德音眼一横,眼一立,将一张小嘴张了张道:“我不是来跟你说故事的。”
“可这故事跟你有关。”褚玉依旧悠然。
“什么故事?”容德音顿时警觉。
“哦,褚爷,快说说,是什么故事?”琉璃兴趣颇高。
紫燕点头道:“我也想听。”转头恭敬的问了一句,“不知左相大人可愿意听?”
容痕微笑点头:“洗耳恭听。”
褚玉慢悠悠道:“一日苏东坡和佛印和尚在林中打坐,日移竹影,一片寂然,很久了,佛印对苏东坡说,‘观君坐姿,酷似佛祖。’苏东坡心中欢喜,看到佛印的褐色袈裟透迄在地,对佛印说,‘上人坐姿,活像一堆牛粪。’佛印和尚微笑而已。苏东坡心想这回让佛印和尚吃了一记闷亏,暗暗得意,禁不住悄悄告诉苏小妹,想不到苏小妹却说:‘哥你又输了,试想佛印以佛心看你似佛,而你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看佛印呢?’”
容痕一动,沉思不语。
容德音瞪着一双蒙圈的眼睛看着褚玉道:“你说的这故事与我有何干系?”
容痕咳了一声,清一下嗓子道:“德音……”
“扑哧……”琉璃忽然笑出声音来,拍着脑袋道,“褚爷我懂了,佛看到的是佛,牛粪看到的是牛粪,容姑娘出口污言说别人是牛粪,其实她才是大大的一坨牛粪。”
褚玉笑道:“聪明。”
“褚爷,你的故事说的实在高明,奴婢听的心服口服了,哈哈哈……”紫燕说完捧腹大笑,“容姑娘真真是金絮其外,牛粪其中啊,连奴婢们都能听懂的故事,她却听不懂,这牛粪也太名副其实了,哈哈哈……”
容德音本还有些莫名其妙,这样一听,回悟过来太上皇说故事时带着的深深恶意,她恨不得拿剑直接削了她的头颅,只是剑也没了,连袖子里的暗器也跟着失踪了,更为可气的,她浑身软绵绵的竟然使不上一点内力。
定然是君北衍那个王八蛋搞的,害得她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已然是全身冷汗重重,这个淫君让她在哥哥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她不杀她不足以平愤,只是她不知道自个丧失了武功究竟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
君北衍那个人医术极高,他若想让一个人辈子都不能有武功很容易,她有些害怕,毕竟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倘若说没就没了,太让人肉疼心也疼了。
啊啊啊!
她好恨哪。
该死的淫君,该死的大奸臣君北衍,她一定要叫他们好看,最好,他两个搞断袖,尽管淫君是破罐子破摔,反正早就是烂名声了,可君北衍的名声颇好,毕竟他是国师,愚弄起百姓来很有一套,百姓才不管他过去是不是奸臣,只管像仰望神仙似的仰望着他。
如果这个神仙是个断袖,她倒要看看百姓还如何仰望。
想到此,她眉头一动,计上心头,语气不由的就软了下来,作出一副惭愧受教的样子来,微微弓身冲着褚玉施了一个礼道:“褚爷,听你故事我受益匪浅,是我错了,你救我回来,我不该恩将仇报。”又转头看向容痕道,“哥哥,你不必代我受过,德音自己给褚爷陪不是了。”
“德音,你知错就好。”容痕看着她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褚爷,对不起。”容德音深深对褚玉鞠了一个躬,情真意切道,“你我之间本无怨仇,是我自误了,还请褚爷你原谅。”
“……呃。”褚玉惊于她的画风转变,一时间愣了愣,转眼看一眼追萤,见她脸上带了欣慰之色,不由的笑了笑道,“知错能该,善莫大焉,我不会同你计较的。”
“褚爷,谢谢……”追萤几乎哽咽,却也不便说明,这一声谢谢包含的意思唯有褚玉能听得懂有多重。
她宽慰一句道:“姑姑,你和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是啊,姑姑,你怎么伤心了?”琉璃很不明白,拿帕子替追萤拭了泪,“来,别伤心了。”
紫燕微有诧异,从昨儿个这位容姑娘一来,她就开始诧异,她觉得追萤姑姑待这位容姑娘也忒好了些,就如从前她待青枝那样,莫非她二人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她不能知,却也不便问,唯有旁观而已。
容德音为表诚心,还特意的跟追萤道歉了一番:“姑姑,先前是我性子太急了,你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追萤激动的几乎要眼泪水哗哗流淌了,幸而她素日养成个镇静的性子,这眼泪水才被逼了回去,往肚子里流了。
追萤伸手几乎就想温柔的拍一拍她的手,生怕自己做的太过反吓着了她,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只拿一双慈蔼的眼看着她,“容姑娘跟我……呃……跟奴婢不要太见外才是。”
滚你妈的不见外,你算哪根葱。
这是容德音心里的台词,嘴上却道:“不见外。”
“褚爷,这一次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把舍妹带走,告辞了。”容痕见事情平定心里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在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他骑着汗血宝马连夜赶路方赶到这里。
他害怕,害怕容德音会杀了太上皇。
他也不甚明白,从前他那样想太上皇死,如今为何这样怕他死了。
一种羞愧而悲绝的感觉乍然而生,他怎能,怎能忘记伦理纲常惦记起太上皇来,不该,绝不应该。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脸上一如继往的平静,嗓音轻柔道:“德音,我们回去吧。”
褚玉原以为这一回花痴容德音肯定会贴着容痕回去,谁曾想,她料错了,容德音竟然摇了摇头气弱弱道:“哥哥,我能回哪儿去?”
“自然家去。”容痕答道。
容德音凄苦一笑:“家,我哪里有家?容家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不要回去。”
她这一凄苦,弄的追萤心酸的要死,就差淌眼抹泪了。
“德音,其实老太太还是惦记你的,你这一趟离家,她还问起了你。”
“……呵呵,她会惦记我,她心里眼里都是十三妹容映月,哪里还有我的存在,她是惦记我怎么不死在外头吗?”
“德音,你……”
“好了,哥哥,你别说了,我不想再回去。”
容德音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泪水咸咸的淹渍在脸上被奥特曼抓伤的地方,一阵阵抽抽的痛,可她却不觉得伤口有多疼,她耸动着颤颤的肩膀,残泪未退新泪又来。
“哥哥,我就不信天大地大就没有我容德音的容身之处,我瞧褚爷这家畅心园生意很好,想来应该缺人,不如就留下,哪怕做个打杂的也行。”
容德音咽了一口气,又举目泪光盈盈的看着褚玉道:“不知褚爷能否赏德音一口饭气?”
“德音,你怎能如此任性。”容痕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跟我回家!”
他断然不想容德音留下来,她的性子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多疑善变,还带着某种神经质的执扭,你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来。
她连自己都能杀,更何况于太上皇,他几乎就要来拉她就走,褚玉忽然说了一句:“也好,若愿意你就留下,就做个倒茶倒水的吧。”
容痕一惊:“褚爷,不可。”
褚玉斜看了容德音两眼,她也并非真心想让她留下,她只是想给追萤一个机会,一个弥补母女亲情的机会,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容痕好好谈一谈,她微微含笑,嘴角张开成一个轻而柔软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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