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嬷嬷又打开脂粉盒,冷着声儿道:“还不快给绣鸾公主预备出宫更换的宫袍,游园若是脏了,得有一身换的。”
那宫娥这才回过神来。
另一边,去换衣料的宫娥也回来了。
江若宁看了一下,分了两匹给阿欢,“拿回去给你娘做新裳。”剩下的四匹就赏了薛玉兰。
小马又催道:“禀公主,得启程了。”
江若宁道:“我先走了,绣鸾你来得快些。”
她一走,原给绣鸾施脂粉的碧嬷嬷也有些急了,拿着帕子,这里一擦,那里一拭,“赶紧的,快追上吧。”
前面,小马紧跟在江若宁身后,不解地道:“公主就是心善,当初可是她与人联手想害死公主呢,这会子听她说得可怜,又送宫袍,又给首饰,这些儿东西可值不少银子呢。”
江若宁洋洋自得地道:“小马呀,库房里那么多东西,留着也留着,有需要的人送一些出去也没什么。”
江若宁很是大气地一摆手,上了翠薇宫外头的宫轿。
碧嬷嬷紧走几步,追上了江若宁。
绣鸾一到宫门外,才发现没有她的轿子,只得提着裙子,又让宫娥、太监托着披帛,她一路快奔直往宫门移去,一回头,发现薛玉兰、尚欢二人虽打扮贵气,也没宫轿坐,跟在江若宁后面跑路,几个宫人还捧着衣料、盒子等物。
宫里人都说凤歌公主最是大方,尤其待身边人更是宽厚。
走了一程,才发现路口有几辆宫轿。
小马道:“早前宫里只知几位公主出门,没备多的轿子,这是令内务府添的,绣鸾公主、嘉柔县主、欢乡君,快上轿吧!”
几人上了轿子,赶到宫门时,雪鸾、玉鸾、青鸾已经上了凤辇。
薛玉兰将新得的赏赐令人送到宫门外薛家马车上,尚欢的那份也一并放进去,“哥,别弄错了,那几匹缎子是欢乡君的,我的首饰盒子是红色的,她的是紫色的……”
薛玉模道:“我记下了。”
玉鸾打起帘子,“瑷皇姐,统共就备了三辆凤辇,你瞧怎么坐?”
“我与嘉柔、阿欢一辆,剩下两辆,你们二人一辆如何?”
雪鸾、青鸾脱口而出:“我与九姐坐一辆!”
倒八辈子霉才与绣鸾乘一辆,她的名声有多坏,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玉鸾道:“我与瑷皇姐一辆,雪鸾、青鸾一辆,绣鸾与嘉柔、欢乡君一辆,瑷皇姐以为如何?”
再这小问题争执下去也太没意思了。
江若宁道:“好!”
她上了第一辆凤辇,玉鸾随后也上。
凤辇很是华贵,三辆凤辇有些相似,却又在细节处有些不同,金漆红绸,金黄丝幔随意飘动,鸾锦凤帐垂立,描金绣丽,顶上璎珞流苏随着行进的步伐而轻轻晃动。辇中两位公主端坐其间,高髻云峨,透过凤辇的金黄轻纱只能依稀见得其间坐着两位风华佳人,双眸点漆,玉质柔肌。
出得宫门,往东城门方向缓缓行近,今日沐休,大街两侧立了不少的围观百姓,看着三辆华贵高昂的凤辇出宫,辇角上还挂着拳头大小的铜铃铛,叮叮当当好不悦耳,空气里更是清香扑面,这是清香,淡雅的,迷人的又沁人心脾。
薛玉兰想到江若宁让她办的事,拉着阿欢低声问道:“你联系上河二爷没?”
绣鸾立时竖起了耳朵。
阿欢用极低的声音道:“没找到人。”
“没找到人?你不是说他入京了,怎没找到?”
“我这几日在宫里,我只能请侍卫去找郑大哥帮忙,郑大哥说他没找着人,我能有什么法子?”
薛玉兰沉吟道:“河老太太就想见公主呢?”她低低地道:“这可怎么办?找不到人了。”
绣鸾隐隐约约听到她们的事,当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们俩在说什么?”
薛玉兰笑了一下,“我与阿欢闲聊几句。”
绣鸾冷声道:“河二爷、河老太太……不会是青溪县河家吧?你们俩想找死么?皇上可是下了旨,不许任何人与凤歌提青溪县的事,你们……”
尚欢一拧眉,想到绣鸾早前与江若宁不合,今儿江若宁心软,送她宫袍,送她首饰,绣鸾才能体面出宫游园,“绣鸾公主想哪儿了?我们说的何三爷,乃是京城何记牙行的东家,嘉柔县主家里想给她备嫁妆,想请我说说情,能不能将一个庄子上的良田卖便宜些。这不是人熟好说话么?偏河二爷的母亲住在乡下,前些日子病了,他回乡探母,这事儿只得耽搁了。”
绣鸾似信非似,薛玉兰着实该出阁了,人家父母备嫁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薛玉兰沉吟道:“京城的地价也太贵了,离城近的良田卖到十五两银子一亩,像杏花镇、梅花镇那边也得十两银子一亩,家里攒下几千两银子,还要置店铺呢,也买了多少田。”
正说话,就听到人群里一片轰动。
有人大叫着“小江”,这声音此起彼伏。
江若宁挑起透过轻纱,摇了摇手,便当作打招呼了。
无数的年轻学子追着凤辇奔跑着。
“听说今日京城贵女在春晖圣母庙后山游园,宫里的几位公主也参加!”
“第一辆马车上坐的粉蓝色女子就是凤歌公主!”
“听说凤歌公主自幼流落民间,性子最是温婉可亲?”
“凤歌公主拥有高才,几年前曾在我们京城书院留下了一幅墨宝《山河永寂》颇得赞赏。”
凤辇出了东城门,许多出城踏青的少年便疯狂地追着凤辇奔跑着,隔着金黄色的轻纱,能隐约瞧见凤辇内坐的女子。
几位公主出宫踏青游园,这可是极少有的,谁不知道当今皇帝膝下还有几位待嫁的公主,个个国色天香,才貌兼备,在朝中也颇有贤名、才名,凤歌公主曾拟定了太学院的改学章程,而今也推行到京城书院;凤歌公主带着玉鸾、雪鸾、嘉慧、嘉柔拟定了河道、官道的百年修建章程,而得六部官员赞赏;玉鸾、雪鸾公主还拟定了文臣巷工程章程……
☆、484 拦路
美丽的女子人人爱,而有才干的女子也得人敬重,传说着又是性子温婉和柔的,就引得年轻学子们个个疯狂,更多的人是想一见这些公主的真容。
行进中,突地传来一阵骂咧声。
“大胆刁民,拦阻道路,快闪开!”
这是侍卫的喝骂声。
一个男子跪在路中央:“草民求见凤歌公主!”
江若宁脱口而出:“莫不是拦路喊冤的?”
玉鸾哭笑不得,“瑷皇姐,朗朗乾坤,哪有这么多的冤情,就算真有,大理寺可递状纸。”
侍卫大怒,挥着鞭子“啪啪”抽打两声,“《大燕律例》拦阻朝廷命官道路者,当处以十至五十的杖责之刑;今日你拦阻当朝公主的鸾驾,罚你鞭刑!”
“草民只求凤歌公主一见!”
第三辆凤辇上,尚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声音她熟悉,是河二爷河土柱,他怎么跑到城外官道上来了,还生生拦了去路。
江若宁唤过小马,叮嘱了几句。
侍卫挥鞭便打,小马大喝一声:“住手!公主有令,着他到凤辇前回话。”
河土柱被两名侍卫拖到了凤辇前,江若宁透过轻纱,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深蓝色的茧绸袍子,像是一个文士,“你因何阻本宫去路?”
侍卫一松手,河土柱重重跪在地上,刚受了几鞭子,浑身痛得撕心裂肺,“草民有书信一封,还请公主一阅!”
“呈上来!”
小马接了书信,转递到江若宁手上,江若宁暗道:莫不真是状纸?不对,如果是状纸,就该直言是状纸,她抽出信纸,但见笔迹熟悉,如行云流水一般,隽秀又不失风\流韵致。
玉鸾惊叹一声:“好漂亮的行书!”落音之时,待看到上面“青溪县”三字时,玉鸾心里立时打鼓:这人是青溪县河家的人,上京就为了求见江若宁,河老太太病重想在临终前见江若宁最后一面,以了心愿。
江若宁早前听薛玉兰提过此事,“来人!给他一匹马,允他同行。”
玉鸾道:“瑷皇姐,他冲撞鸾驾,你不罚他么?”
“这个人说,我是他祖母养大的,他祖母病重,盼能见我最后一面。”
“瑷皇姐真要去见一个村妇?”
“老之老,乃吾之老。一个病重老人最后的心愿是再见我一面。我总得问清楚才行,先让他随我们去桃园。”
皇上曾下令,不许人再与江若宁提青溪县的事。
车队开始行进。
突地,车队又停了下来。
“大胆刁民,拦阻道路,快闪开!”
一个文柔的男子声音传来,“学生有要事求见凤歌公主!”
穿过轻纱,但见前方一个灰袍学子跪在官道中央,手里高举着一封信,信套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凤歌公主亲启”字样。
江若宁与小马使了个眼色。
小马接过信。
江若宁抽开信,赤果果的情书啊……
玉鸾气得双颊通红,厉喝道:“大胆狂生,竟敢污言秽语……来人!给本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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