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终于重生了,在一副有着丑陋容貌、卑微身份的身躯之内,终于可以找机会向容萧夙复仇!
冰冷目光被溅起的水花打乱,妇人终于被濒死的恐惧慑服,哀求着发出呜呜声响。
白凤隐收手,面无表情看着心有余悸的妇人:“说吧,是谁想要我这条烂命?”
妇人面无人色瘫坐在地上,畏畏缩缩道:“是、是白府大夫人……大夫人出五十两要买你的命!”
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4章 回府
普普通通一匹马都要三五十两银子,她堂堂白府五小姐的性命,居然和一匹马等同么?
白凤隐挑眉冷笑:“银子呢?”
妇人战战兢兢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
抢过银票,白凤隐看也不看收好,又向妇人伸出手,浅笑道:“我手头正紧,借点儿零钱花花可好?”
白凤隐的笑容透着森森寒意,妇人哪敢说个不字?连忙摸遍全身掏出几贯铜钱,全部都交到白凤隐手中。
“不错,足够赎回你们五条狗命了。”掂了掂铜钱,白凤隐忽然抬脚踢在妇人头上,妇人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循着记忆指引,白凤隐很轻松地找到回去的小路,徒步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城门口,头发衣衫都已经干透。进城后,她用那几贯铜钱买了两套新衣衫和几样胭脂水粉,又用银票兑出一些碎银买下糕点酒肉,满载而归返回白府。
白家是风越国有名富户,宅邸高墙大院、朱漆绿瓦,单是正门就有四个小厮看守。
小厮们看见白凤隐回来,手中还拎着不少东西,面面相觑轻蔑嗤笑,故意大声道:“呦,五小姐今儿遇到哪位大爷了?啧啧,这堆东西,得花上好几个铜板吧?难怪今天出去这么久才回来,看来是好好畅快了一番啊!”
那几个小厮污言秽语满是揶揄之意,白凤隐只当没听到,目不斜视走到门口。
“嘿,慢着……”其中一个小厮把她拦住,不怀好意冷笑道,“我说五小姐,咱们的规矩你忘了?出二进三,这大门一出一进总共五个铜板。怎么,不拿钱,你还想进门?”
白家的门,白家的人,却只有她在自家出出进进还得讨好看门小厮,窝囊得算是千古奇闻了。
不过,今天这笔账,四个小厮显然拿不到。
“白府需要的是守门人,不是吠门犬。”白凤隐面无表情,大步往里走。
小厮们愣了一下,怎么也想不通一向懦弱的白府五小姐怎么突然就敢顶嘴了,互相使个眼色,在贪欲唆使下无礼地伸手去抓白凤隐肩头。
手还没落到肩上时,白凤隐就已经感觉到,深吸口气无奈摇头。
“跟你们说人话,你们非要当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四个小厮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白凤隐做了什么,只感觉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倒吸口气再定睛一看,各自腕骨居然被生生折断,以怪异角度向上扭曲。
小厮们登时面无人色,发出一声声哀嚎。
白凤隐对惨叫声充耳不闻,大步走进白府,在空无一人的前堂坐下,悠闲地喝起茶水。
她知道,白府的人很快就会过来,尤其是巴不得她死掉的那些人。
果不其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少女在下人簇拥下匆匆走来,神色均是惊疑不定。
白凤隐泰然自若,先声夺人:“大娘、二娘今日怎么这般清闲,没私下聊那些东家长西家短吗?难得四姐也在家,我还以为四姐又去找哪位公子谈天说地风花雪月了呢。”
三个人齐齐愣住,对白凤隐的态度颇感吃惊。
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5章 逆反的五小姐
白家四小姐白凤兮年轻气盛,最先按捺不住:“小贱人,我看你是疯了吧?竟敢这样对娘说话!还有这堆东西,怎么回事?说,你是不是偷家里的钱了?”
“家里的钱财一向由大娘掌管,我怎么偷得出来?”
白凤隐笑笑,慢条斯理解开油纸包,拈起一粒杏脯放进嘴里,意味深长目光看向大夫人杨氏。
“能买这么多好东西还得感谢大娘。今早我去帮大娘寻找丢失的绣帕,在湖边遇到一个妇人,那妇人说是奉大娘之命来给我送赏钱的。五十两啊,那么大的一张银票,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四姐,你见过吗?换成银子可是沉甸甸一袋儿呢。”
白凤兮不知所云,茫然看看杨氏。
杨氏很快反应过来,恶狠狠盯着白凤隐,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再怎么狂妄,她也没有公开承认自己买凶杀人的胆量,若是被旁人听去报了官,那这五十两银子要的可就不是白凤隐的小命,而是她的了。
白凤隐的举动像是一根鱼刺鲠在杨氏嗓子眼儿里,杨氏气得不行又不能反驳,这让白凤隐十分舒坦。
“大娘可还有其他吩咐?没有的话,我要回房间享受这么多好东西了。”落落大方起身,白凤隐给了杨氏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
如果没有其他插曲,杨氏买凶杀人不成,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出戏就会到此结束。
偏偏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白凤兮顿时由怒转喜,得意洋洋甚至有几分炫耀地扬起头,冷笑着瞥了白凤隐一眼:“正好,让爹来收拾你这不要脸的小刁妇!”
白松元是风越国有名富商,家赀万贯,为人深谙交际之道,与很多王侯将相有往来,口碑人脉都很不错,对家人也很体贴。
唯独小女儿白凤隐例外。
对白凤隐,别说体贴,这些年白松元没把她打死就算留情了。三天一骂、五天一打,单是小拇指粗细的藤条都打断了几十根,而白凤隐挨打的理由,往往都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总结下来一句话,白松元不高兴时,白凤隐必定逃不过一顿毒打。
白凤兮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马上收起恶狠狠表情,满脸委屈扑倒走进门的白松元身上。
“爹!你快评评理!凤隐偷了娘的银子,还硬说是娘给她的,整整五十两呢!家里出了内贼,传出去咱们白府的脸面往哪放?”
白松元听到后脸色一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再看白凤隐平安无事站在堂中,手边还放着一堆东西,这才沉下脸,狠狠瞪了杨氏一眼。
“没用的东西,还能指望你办好什么事?”
杨氏倍感委屈却敢怒不敢言,悄悄向白凤兮使了个眼色。白凤兮见娘亲被呵斥,心里愈发不高兴,扭身一跺脚:“爹!你埋怨娘干什么?娘管了这么多年账从没出过错,要不是凤隐故意偷盗,绝不可能平白无故丢钱的!”
“是啊,爹爹应该仔细询问大娘,那五十两银票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大娘找人赏给我的,怎么就成我偷的了?”白凤隐泰然自若,淡淡瞥了杨氏一眼。
杨氏心里有鬼,强颜笑道:“老、老爷,家丑不可外扬,咱们私下谈这事吧……”
白松元看看杨氏,又眯起眼看看白凤隐,冷哼一声:“不必了,是被偷的还是其他,找人去问问便知。来人,去把大公子叫来。”
第一卷 引兮·凤还朝 第6章 被栽赃
白凤隐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困惑。
为什么白松元见到她会露出惊讶表情?按以往经验,出了这种事白松元应该不分青红皂白骂她才对,怎么反而去责备杨氏办事不力?他所说的没办好的“事”,又是指什么?
白凤隐有种预感,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很快,白松元长子白清轩被叫到前堂。
“清轩,你带人去忘归湖走一趟,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已经是大人了,遇到什么事应该知道怎么处理。”白松元深深看了白清轩一眼,而后坐到主位上,“今天这事必须有个交代。你们都别走,就在这里等着。”
如果说刚才白凤隐对白松元是不解,现在,她则是彻头彻尾的怀疑了……由始至终没有任何人提到她遇袭那个湖的名字,而帝都里里外外大小湖泊足有二三十个,白松元怎么确定就是忘归湖的?
除非,他早就知道那里会出事。
白凤隐没有拆穿白松元,而是不动声色等候,她想知道这场戏究竟有什么目的。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白清轩才匆匆返回,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兵。
“爹,出事了。”白清轩走近,指了指外面似是官兵首领模样的人,低声道,“忘归湖那边死了人,是给咱们家做过针线活计的女工。林捕头说,那女人是被人强行把头摁在湖水里溺死的,身上财物都已不见,尸体下面还压着一只锦帕,绣着咱们白府的标记。”
那女人死了?
白凤隐暗暗倒吸口气,意识到情况不妙。
她下手自有分寸,绝对没有伤及那恶女人性命。现在突然说人死了,身边还有将线索指向白府的物证,怎么看都是有人故意栽赃,想要把杀人的罪名强加于她头上。
她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出小姐,与人无仇无怨,至于被憎恨到这地步吗?
与白清轩同来的官差上前一步,严肃道:“京畿之地发生命案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沿街有几户商家老板说,今天曾见到贵府五小姐从忘归湖方向归来。还请白老爷行个方便,让五小姐虽下官走一趟查个清楚。”
说话的同时,官差与白清轩迅速交换了个眼色,这点小动作却没有逃过白凤隐敏锐视线。
白清轩和那官差,显然是有勾结的。
轻咳一声,白松原故作无奈道:“白家一向奉公守法,自然会配合官府办案。凤隐啊,你且随这位官爷走一趟,若能查明真相予你清白自然最好,若是查到最后确定你和命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