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的人怎么会没有钱?寒塘张了嘴刚要问,谢姜小声道:“上妆台后头去,记着,不要出声”
黑暗里,两人一个坐在窗前,一个站在妆台后头。
大约过了半刻,或许更短一点,虚掩的窗户开了,蒙蒙的月光顷泄而入,一个黑影探出头来,两手扒住窗台纵身一跳······
谢姜手里早捏了颗珠子,这时候想也不想,扬手砸了过去,先听“哎呦”一声惊叫,又是“扑通”一阵闷响。
寒塘死死咬住嘴唇,拖着发软的腿挪到谢姜身前,小小声道:“娘子······”
砸晕过第一个,就可以砸倒第二个,谢姜对于自己的手劲儿十分满意,拍拍寒塘道:“走,咱们出去看看”
出了屋,两个人齐齐往左边瞅,黑衣人蜷在地上,一手捂脸,另只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好像随时掏物件儿兵器的架势。
不等谢姜看仔细这人到底晕了还是醒着,寒塘顺手抽了闩门的木杠,奔过去照头来了两下子,直等这人软塌塌摊在地上了,方哆嗦道:“这回······嗯······看你怎么拿凶器”说了这些,扭脸看了谢姜问“娘子,怎······怎么办?”
打人的时候气势忒足,这会儿小丫头扔掉木杠巴巴等指示。
“绑上”谢姜指指地上的麻绳“拿过来绑结实,等会儿一并扔出去”
刚才的麻绳没有用完,韩嬷嬷玉京三个人顾不上收拾,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寒塘咽咽干涩发紧的喉咙,弯腰拿起绳子:“奴婢可绑不成刚才那种样子”
“用中间······嗯,先在他脖子上缠一道”谢姜低声传授“胳膊上缠几圈,嗯······拉紧,手腕,嗯······就这样绑”
将这人捆了个结实,寒塘放心道:“奴婢去找嬷嬷回来罢?”
“不用”算算时间,三个人去了两刻多些,说不定这会儿正往回走,来来回回万一再惊动了其他人,两个人索性站在廊檐下等着。
远处隐隐传来鸡啼,天色好似暗了下来,寒塘缩缩脖子道:“外面冷,奴婢在这里看着,娘子去屋里睡罢”
这一阵子过去,天就要亮了,不管贼人是两个还是一伙,总不会大白天过来,谢姜点头:“你先进屋去加件衣裳”
寒塘刚转过身,角门处“吱嘎”一声,韩嬷嬷急步进了院子:“娘子怎么在外头,这样冷的天······”啰嗦了半截儿,扫眼瞅见地上,讶异道“又来一个么?”
“嗯”谢姜点头“嬷嬷走了不一会儿,这人又来爬窗户,趁现在天黑,赶紧扔出去”
天亮之后,打扫庭院的仆妇便会起身,厨娘杂役也会出门买菜,万一让人撞见有个男子在紫藤院,就算谢姜年纪还小,传出去也不好听,何况这种事情,根本不能解释。韩嬷嬷知道时间紧迫,低下声吩咐寒塘:“你去后边,让她两个还将车架子拉过来,快去”等小丫头转过房角,扭过脸问谢姜“老奴摸了摸那人的衣裳料子······恐怕不是一般的毛贼,娘子打算怎么做?”
谢姜反问道:“刚才那个人,嬷嬷是怎样处置的?”
“老奴将他扔在后面巷子里”韩嬷嬷语调低沉舒缓,隐带了几分解释“不管这人醒过来挣脱逃走,还是被人发现,想来都不会有人追察,这又来一个······”
很明显,如果第一个是毛贼,决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韩嬷嬷察觉事情有些棘手。
“两个别扔一块儿”谢姜耸耸肩膀,指着地上的黑衣人道“巷子尽头有幢荒宅,将他扔那儿去,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儿”
后巷尽头有幢废宅,里头草长的足有一人高,要是将这人堵住嘴扔那里去,依谢姜的意思,钓一钓看谁会出现。逮到背后主使,才好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韩嬷嬷点头:“提防总不是长法,还是娘子的计策妙。娘子屋里歇着罢,老奴这就去办”
谢姜揉揉鼻子忍下一个喷嚏,转身进了屋。早食过后,王九进了东街酒肆,大堂里没有食客,两个煮酒端饭的仆役一边张嘴打呵欠,一边拿了抹布擦桌子,乍然见到呼啦啦进了一屋子人,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铁棘摆手让两人退出去,转身揖礼道:“十一说路过西街的时候看见远山,公子要见他么?”
☆、第三十一章 铩羽而归
王伉的府邸正在西街藤花巷,天都大亮了,远山还在那里晃悠,显然事情有了什么变数。王九脸上略带了几分倦意,抬手揉了眉心吩咐:“十一十二两个,去叫他回来罢,”
主子进去酒肆,做为贴身护侍的乌家十二个兄弟,便如往常一样,六个隐匿在暗处,另外六人守在大堂内。叫人竟然要两个人同行,显然令几个兄弟意外,互相递了个眼色,乌十一揖礼道:“十二在外头,属下这就叫他”
关门的声音过后,大堂里便静了下来。
半夜折返不说,回城来不进府也要先见远山,显然事态有点严重。乌氏兄弟挂名在枢密院里,按身份来讲属于公职,因此有些话,没有铁棘冯关几个贴身护侍问起来方便。
乌大瞄了眼冯关,转过去向王九那方又一斜?刚递过去眼神儿,王九开口道:“你们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急于返回舞阳?”
几个人垂手答话:“属下不解”
“我回来?”王九伸出指尖儿在案桌上写了个“谢”字“是因为有些事儿,非我出面不可”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乌大几个人比刚才还云里雾里。
冯关低声问日晚:“远山究竟做了甚么事?”话音没有落,乌十一进来揖礼:“公子,远山回来了”这人说话,不光声调迟疑,表情又像发笑又像惊讶,隐隐还有几分悚然。
端看冯关的脸色,王九便知道……到底还是晚了一步,略闭了闭眼,道:“让他进来”
远山进了屋,不等问话便屈膝跪下:“仆闯下祸事,求公子责罚”
“只有你回来了?”王九揉揉眉心,淡声问“昨晚东城凤台两人不都去了么?”
“东城在门外”远山低声答道“……仆在西街找到天亮,没有找到凤台”
昨晚远山躲在门庭上头,不巧邻舍主家在外醉了酒,将这边儿误认做自家府邸,随身仆侍劝不下拉不住,这人非上前叫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远山只好现身一恍……待将一群人引上大街,返回来的时候,东城凤台都不见了踪影。
天色渐亮,远山不敢再去紫藤院,前前后后找过一遍,在窄巷里见到东城,谁知道东城身上的绳子越解越紧,解不开用刀子割总行罢,哪成想身上连把解腕刀也没有。
绑成那种样子,远山既没法子将人弄回来,又不敢走远,正想着去哪里弄把刀或剪子用用,乌十一乌十二来了。
王九写字的指尖儿顿了顿,淡声问:“在哪里找到东城的?”
“藤花巷后头那条巷子”远山眉毛眼睛几乎皱成一团,事情没有办妥不说,还丢了这样大的脸面,如今更要主子来收拾残局。
“嗯”王九修长如玉的指尖儿在案桌上划了几下,眸子一扫冯关“那条巷子尽头是不是有幢旧宅?”
“是,都护使周康被灭族后,那片宅邸便荒废了”冯关眼眸闪了几闪,迟疑道“公子的意思是……凤台会去那里?”
“恐怕他不得不去”说了这句,王九漫声吩咐“让东城进来,我有话问他”
任谁四马吊蹄捆绑半夜,这会儿也迈不动步子,何况东城醒过来之后用力挣扎,结果…又被脖子上的绳套儿勒个半死。乌家两兄弟架着东城进了酒珒大堂。
此时东城衣裳上的泥士灰渍都是小事,单他脖胫上肿胀泌血的勒痕,就让人看来分外惊悚。
三个近侍高手,往那里去了一趟,回来就成了这付样子,王九原本认为谢姜来舞阳的时机太巧,接触过后又察觉她身上诸多迷团。
这回,倒真探出底细来了。
“给他搬张榻座”王九的眸光在东城脖胫上凝了一凝,瞬间便别开脸去,吩咐道“俗礼免了,且坐下答话”
其实这话王九说了也是白说,昏沉沉中东城哪还想得到揖礼,歪了身子趴上榻座,喘息道:“公……公子……请……请问”
“嗯……”王九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东城看了半晌,缓声问道“谢娘子身边儿有高手随侍么?”
“仆没……没有看到”东城的嗓音嘶哑艰涩,仿似费了好大力气才能发出来“仆爬上窗台…刚要进屋,就被……暗……暗器击中,后来……后来不知道……”
“行了”这人说几个字喘两口,让人看得难受万分,王九摆手道“扶他下去罢”
乌家两兄弟仍架了东城出门,大堂里一众随护侍从,个个屏气垂头,半声不敢出。
王九的脸色实在是难看,说难看也不全对,原本这人面色如玉,总是秀美之中透出几分矜贵,这时候脸上不仅隐隐泛了青,近些的铁棘冯关两人,甚至听到这人磨牙的声音。
谪仙一般的九公子确实在磨牙,不是因为气愤,而是因为羞恼。身边儿三大高手,被个十来岁的小娘子捉弄到半死不活,一贯心高气傲,从来没有碰过壁受过气的九公子有点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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