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兜几个圈子,这diǎn儿迢迟明白,但是做出甩掉跟踪者的架势,那就是说……只是让跟踪者以为是要甩掉,事实上是仍要带他们去目的地……去高阳峻府上。
拿捏准了九公子的意思,迢迟拱手道:“是,属下这就下去。”
马车悠悠晃晃,先是在鸾花圃绕了一圈子,一圈儿之后,突然拐入近旁的小巷。半刻不到,马车又穿巷驶入北街,在北街街头绕了两趟,又拐上往东城门去的大街;如此兜转了大半个时辰,方才马头一转,又上了南街。
黑漆马车贴了石巷,径直停在高阳府邸后门。
九公子闲闲下了马车。
外头马蹄声一停,两人宽的小门便“吱嘎”一声,周管事探身瞅瞅外头,待看清九公子,忙敞开门:“哎呦!枢密使可到了,大人已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呐。枢密使快请。”
“嗯。”九公子施施然进了门,迢迟与铁棘两人,亦闷声跟在后头。
“大人在花厅。”待小心闩妥门栓,周管事方侧了身前头引路:“从这条小路走,便宜一些,枢密使请。”
四人穿过几丛藤花架子,再往前头,便是几座三五丈高的假山石,石下有洞,周管事又引了三人由洞下穿过。
山石之后,一溜七八间朱漆亭子,此时镂空雕花窗扇儿均大敞着,其上竹帘半卷。
高阳峻隔窗看见九公子,不及放下瓷盏便迎出来:“哈哈!锦绣公子是初次来府上罢,这个去处,夏天里纳凉最好。快请。”
“雅致无方,确是个好去处。”九公子勾了唇角儿,一派欣然的架势:“大人好雅性。请!”
两个人一番寒暄,九公子便进了亭子。亭中置了两付桌几,几下铺了翠绿色的竹席。
九公子便选了左手边的竹席坐下。待两人坐妥,另有丫头上前斟了酒水,饮过三巡之后,高阳峻使了眼色让丫头退下。
亭子里没有了旁人,高阳峻便与九公子推杯换盏,等来等去,酒都喝光了两壶,九公子仍是谈书谈景,半diǎn不谈来这里做何,高阳峻忍不住放下杯盏:“锦绣公子今日邀见,总非是饮酒清谈罢。”说到这里,稍稍一顿,低下嗓音道:“有甚来意,公子不妨直言。”
这人一脸笃定九公子冷不丁相邀,绝对不会是饮酒那么简单,九公子自然不会令他失望。
“本公子今次拜访,确实有两件事儿……。”说到这里,九公子略略拖了腔调儿,待斜眸瞟见高阳峻面色一肃,方悠悠接下来道:“这两件事儿,似乎需要与大人商讨……商讨。”
商讨……商讨?
高阳峻目光闪烁半晌,方抬眼看了九公子:“锦绣公子且讲来听听。”
潜在的意思,商不商讨,听过再说。
对于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九公子仿佛没有听出来,或许是听出来了,又浑然没有放在心上:“其一,前次尊夫人打了四王女,大人耳目众多,不知是否听到什么风声?。”
妨间的传闻,宫里的风声高阳峻自然是听过几宗,只是现今真假难辨,且纵使是真有其事,他也不想九公子知道。
高阳峻不看九公子,他垂了眼睑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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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上屋抽梯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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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避而不答,九公子亦不以为意。
当下九公子勾唇一笑,淡声道:“其二,霍伤在本公子府里安插了眼线,据随侍报,这些人只等霍伤下令,他们便着手投毒……杀人。”
言外的意思,高阳府里亦是如此。
高阳峻手中瓷盏微微一震,几滴酒水“啪啪”两声,滴在青石地上。
这人脸色阴晴不定,一时没有开口。
九公子diǎn漆般的眸子,在地面上一掠而过,转瞬便落向窗外,窗外绿荫如盖,几枝半残的海棠花颤颤伸至檐下:“大人以为尊夫人与四王女,乃是无知妇孺争执,大王不会当真。”
说到这里,九公子语气突然一变,肃然道:“不知大人想过否……大王极好脸面,而今尊夫人掴了他的掌上明珠,就算四王女有错在先,大王心里会全当无事么?”
封王好权势,重脸面。近几年为了压制各个世家大族,从而扶侍了众多庶人富户上来。这些人没有祖宗宗嗣,做事时全然不讲甚么规矩脸面,如此蛮压之下,世家己然渐呈颓势。
为了脸面,封王连家国大局都不顾,他会不记恨四王女挨的巴掌?
高阳峻垂睑,两眼好似盯着酒盏,又好似神游太虚。如此闷闷坐了半晌,这人终是长长吁了口闷气,沉声道:“九公子有甚策可解,但说无妨。”
说了这句,两眼一抬,如狼般不遮不掩盯住九公子。
这人的眼神,凶悍之外更隐有几分审视。
九公子仍是一派云淡风轻,淡声道:“现今大王欲黯衍地赵家。”说了半截儿,眸子一转,坦然直视高阳峻。
两个人目光……刹那间对了一对。
互视片刻。
高阳峻脸上露出来几分尴尬。这人掩饰似啜了囗酒,啜∈∠d挺∈∠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_();过,又拎了玉壸与九公子斟上,待酒水满了方开囗问:“大王果然是要除去赵家么?”
“大王扶持出来一个霍伤,现霍伤羽翼丰满,眼看压制不住。大王正伤神头痛之际,赵显又靠上霍家父子……。”说到这里,九公子闲闲反问:“依大人看,大王会留下赵家么?”
同封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巴在一起,赵家往后,显然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些话毋需九公子明说。
高阳峻长长吸了口气,憋在胸腔里片刻,方缓缓吐了出来。
“多谢大人好酒。”九公子宛如没有看见对方晦涩的脸色,施施然站起来,向高阳峻略一拱手,淡淡道:“大人毋需多心,本公子并无他意,只是不想……物伤其类罢了,告辞。”
说罢,九公子不等高阳峻起身,便撩袍出了亭子。
亭外凉风徐徐,高阳峻追出来时,他已衣袖翩翩,转瞬便过了石洞。
出了高阳府,九公子并没有回老宅。
他吩咐远山驾车,先去舞阳城西街买了几刀宣纸,又跑东街看了两场杂耍,再转到街道繁华处搬了几匹绫锻细绢。直等车后头堆的满满腾腾,方又令远山驾马重返南街。
高阳府邸在南街中段,舞阳府尹常圶则住在街尾。远山驾了马车,经过高阳府,直接去了常府。
将暮未暮时,九公子回了老宅。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
听到外面一长一短两声鸟鸣,九公子忽然睁开眼,躺了一会儿,他便扭过头看身侧,谢姜鼻息清浅均匀,好像睡的正香。
九公子便下了榻。
出来厅门,九公子径自往画室去,他不出声,远山便垂手跟在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画室,待远山回身掩妥房门,九公子淡声问:“高阳峻有反应了罢,嗯?”
主子说话低声,做为奴役自然声音更小。
远山压了嗓音道:“是,昨晚子夜时分,高阳夫人突然暴症而亡。据说此病症极易过人,其贴身丫头嬷嬷,连同打杂跑腿的仆役妇奴,均被高阳峻派亲兵送去卷地。”
这种结果,好像早在九公子意料之内。
九公子眸中无波无澜,淡声问:“她所出两子,高阳峻如何处置?”
“高阳大人令幕僚周濞并裴音虚两人,随侍两位郎君出门游学,想来此时已是出了城。
高阳峻这种作法,仍在九公子意料之内。
倘若小赵氏所出两子游学之间,高阳峻另娶,且其妻室又诞下嫡子,则小赵氏所诞两子,便会被高阳一族废弃。
而世事无常,介时纵使小赵氏所出两子回来,没有母家倚仗,这两人亦只能仰人鼻息过活。更莫说高阳峻的庶妻宠姬……是否会留他们性命。
没有了小赵氏,又失去两位赵氏所出嫡子做纽带,衍地赵家,己失了一大助力。
曙色渐渐漫上窗棂,门外,隐约有丫头轻巧的脚步声来来去去。九公子微微眯了丹凤眼,淡声吩咐道:“如此,桃花坞那位毋需再留。”
桃花坞那位,指的是六夫人。
自与姜怀的丑事败落之后,对外是七夫人病体难愈,其实内里,七夫人早已被送去千里之外。而六夫人见势不妙,亦称病闭门不出。
这次谢姜从浮云山回来,六夫人更是以需要静地休养为借口,搬去了老宅西南角的桃花坞。
只是再躲……也抹煞不了她为封王眼线的事实。这个事实,不仅王司马与老夫人知道,就连六爷王亦武也是清清楚楚。
更何况半年前,六夫人玩小郎玩到了霍家人头上。这种把柄落在霍伤手里,情形可想而知,不管被动还是主动,六夫人亦与霍伤绕在一起。
“是不是与老夫人提个醒。”
自九公子话落,远山就一直绞尽脑汁想这事儿,让六夫人死的无声无息容易,难的是弄死她六爷舒不舒服,老夫人嫌不嫌九公子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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