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细细的望着他,直到看清楚他手腕上的佛珠,画楼的心中才似乎明了了一般。
“画楼见过慈云大师!”
她说着谦和的话语,却没有谦和的姿态,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前面的人,直到他缓缓的转身,画楼看到那张脸,心中才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玄若的脸色不是很好,画楼不解,既然他肯赠予佛珠护她,也定然是知道她真是身份的人,为何此时却有着不好的预感?
“等你是等了很久很久了。”玄若的声音很淡很淡,带着一股子的空灵之感,犹如是天机边传来的一样。
画楼微微敛眸,望着玄若说道:“画楼本来想要去寺中寻大师的,奈何您出游了。”
“你有什么想要问的?”
画楼望着他,感觉很多很多年前她就见过他,这种感觉太过于熟悉,慈云的名号无人不知,已经是人口相传百年了,但是如今的慈云看着也不过是年过二十一般,她总感觉玄若还是和十多年前的一模一样。
玄若让画楼问,但是画楼却望着眼神渐渐的迷离了起来,玄若有也望着她,开口说道:“可想起要问什么了?”
听到玄若的声音,画楼如梦惊醒,呢喃着说道:“我在很多年前见过你,而你还是和那时一模一样,没有变老。”
玄若看着她,嘴角微微的上扬,露出了柔和的笑意:“有缘的人自然是会相见的,但是有些时候也避免不了只是梦一场。”
“不论如何,谢谢你的佛珠。”
玄若很久很久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他其实很想说只是物归原主,但是终究时机未到。
画楼看着他笑笑没有说话,只得接着问道:“玄若师父,我一直很想知道,我和这个千姬,可还有各归其位的可能?”
玄若望着她,目光深邃而悠远:“你喊我玄若即可。”他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有可能,但是不是在此生。”
画楼的心口一滞,沉思了许久才说道:“那么,是我抢了千姬的身子?”
“这个事情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有些东西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玄若的这个答案,让画楼琢磨不透,也想不明白,她想起了东华,微微抿唇问道:“那么,我的身子现在还保存着,是否说如果有人用涤魂蔻我就会离开这个身子回去?”
她的话语出来,玄若的眸光暗沉,话语有些严厉的说道:“你永远也回不去了,若是还有机会回去也是在你没有带上这个佛珠之前。”
画楼缓缓的低头望着手腕上的珠子,玄若的声音缓缓的想起:“它不是一般的佛珠。”
听着玄若的话,画楼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上一次明明有机会但是眼前的人却快速的离去了,这是不是也是别人所说的命中注定?
“玄若师父一直都知道我在找你吗?”画楼望着他问道。
玄若只是笑笑,说道:“你就当你还是原来的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即可,重活一次,在这尘世间本来就是逆天而行,原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丫头,要珍惜,希望这一辈子,你不要再欠他了。”
画楼心口一滞:“我欠谁?哪个他?东华吗?”
可是画楼的话语出来,玄若的身影已经不在眼前了,画楼转身望去,他那白衣飘飘的身影已经在数十米之外。
远处传来了他的声音:“天机不可泄露。”
画楼也扬声问道:“那么那具尸体若是活过来,会怎么样?”
“那就是你的劫数!”玄若的声音在空中飘散,画楼继续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玄若的身影,来无影去无踪,玄若到底是为何而来?
画楼猜不透,可看不懂!
劫数?是一个什么样的劫数,画楼不知道。
原本有些事情想要问玄若然后化解,但是玄若似乎并没有化解的意思。
画楼心想,见到玄若之后,她会安心很多,没有想到,她如今见了玄若,她还是满心的疑惑无解,但是有一件事情已经确定了。
就是不可以让东华救活她,或许就如她想的那般,到时候她自己回不去,进入她身体的反而是什么样的孤魂野鬼都不清楚。
倒时候,很多的事情可就是无法控制了。
画楼抬眸望着天空,东边泛着一丝微微的红光,她那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似乎是真的要天晴了。
她快速的回宫,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亮起来,画楼经过倚梅园,开的不是红梅,而是白梅,在白雪中开得很盛,百梅飘香,画楼却没有心思去感受,她从这儿出来,若是被太多的宫人看到了,可不是一件好事,看着那枝头绽放的梅花,画楼犹豫了很久,终于狠心伸手折下了一枝拿在手中,快速的朝庭院赶去。
画楼到底庭院的时候,望着手中的这枝白梅再看看站在门外的茹央,她微微皱眉,只见茹央见到她的身影快速的迎了过来:“姑娘,陛下再屋内,你刚走一会儿他就来了。”
听着茹央的话语,画楼的眉心都皱到了一起,抿了抿唇,说道:“他可说什么?”
茹央摇摇头,急忙说道:“你快进去吧,奴婢说你心情不好出去散步了,您怎么这么久了才回来?”
画楼看着茹央着急的模样,确实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还是大晚上的,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不过此时的画楼鼻尖冻得通红,手指也是一阵冰凉,不过她低眸看到了手中的梅花,勾唇一笑,冲着茹央摇了摇手中的白梅,说道:“别担心,没事的。”
画楼说着就快速的迈出步子,掀开门帘走了进去,东赫听到动静,缓缓的回过头来,画楼望着他,面色平静的说道:“陛下?您怎么在这儿?”
东赫的眸光幽深,不过也咩有看出来是否生气,只听他冷声说道:“你可让人好等,在这冰天雪地的夜里,散步竟然能够散快两个时辰!你让朕说你太耐寒呢?还是说你太不要命?”斤杂医扛。
画楼微微一滞,望着他微微勾唇,不过那笑容中的悲寂却是让人一览无遗:“这么说的话我还要感谢陛下给我看着炭火,让我一回来就可以取暖。”
东赫听着她的巧言,苦涩的一笑:“在这宫中,就像你说的,人心难测,所以朕想要找一个人谈谈心,都那么难。”
换成平常的人肯定会和东赫说,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亦或者摆放处一副给你依靠的嘴脸,要是那些妃子,或许还会说,臣妾在呢?有臣妾陪着您!
但是听到谈谈心,画楼想起了东华,想起因为一个梦便壹夜都无法入睡的东华,再看看眼前这个自己恨之入骨却还要虚与委蛇的男子,心中一阵一阵的寒。
曾经的沈画楼,有什么说什么,不论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不是王爷,不管你是不是皇上,她从来不会虚与委蛇,她最讨厌的人也是这样的人,不过如今,不知道是何时开始,她便变成了她曾经最讨厌的人,曾经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对着任何人,她开心就是好脸色,不开心就是冷脸,很久很久之前,她是这样纯粹的人。
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会永远留着一个笑脸,或许是从嫁给东赫的时候,她很少在众人面前黑脸,就算那件事情让她太恼火,她都会笑着,笑得越灿烂说明她的心中怒火越盛!
如今,东赫说和她谈谈心!她扑哧的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东赫冷冽的望着她,她收敛了一下笑意,说道:“不是都说无情帝王家,既是无情,那应该是无心的,所以奴婢一直以为陛下是无心的,如今说出谈心这样的话语来,奴婢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画楼这样说,东赫的脸色肯定不会好看,不过画楼缓缓的走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望着一脸盛怒的他说道:“恰好,奴婢也是无心的,谈心是没有了,不过谈谈还是可以的,陛下是在为容妃娘娘的事情伤心?”
她的话语平常,茹央告诉东赫她是心情不好,所以出去散散步,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样悲伤的情绪。
“茹央说你心情不好。”东赫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什么朕看不出来。
画楼听着他的话语,微微的敛眸说道:“难道陛下觉得奴婢心情很好吗?”
“至少朕从你的眼中,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伤。”
画楼干笑一声,望着东赫说道:“但是画楼从陛下的脸上看出了悲伤。”
东赫望着她,等着她下一句要说什么,接下来却听到画楼说:“虽然说看到了悲伤,但是奴婢却觉得恶心,反感,说句实话,容妃娘娘死了不是陛下一直希望的吗?其实从她生孩子的那一天,陛下就想要让容妃娘娘死了,然后留下小皇子,给任何一位妃子抚养都行,但是不幸的是,母子平安,所以陛下才会杀了小皇子,留下容妃娘娘,您认为那是对她的宽恕和赏赐,殊不知,没有了孩子,一个母亲是会死的!所以奴婢会觉得陛下的悲伤太假,太虚伪!”
她的字字珠玑,东赫的脸色铁青,茹央在门口听到了画楼的话语,听得心惊胆战,这个不要命的主子也太大胆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安慰陛下,说一些宽心的话吗?
说这些话,要是东赫心情不顺,她又死定了。
画楼说完,望着东赫一直沉默着,东赫的脸色很难看,眼中也是怒气腾腾,但是画楼倔强的抬着下颚,一脸不屑的望着他说道:“陛下,这就是谈心,奴婢虽然没有心,但是脑子中真实的想法就是如此,难道陛下还容不下奴婢这几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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