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就笑出了声,只盯着姒锦不肯挪开眼睛。
姒锦被他盯得有些连冒青烟,却梗着脖子说道:“瞧我做什么?”
“闻着哪里的醋瓶倒了。”
姒锦:……
就在这个时候,云裳带着人送了饭菜过来,姒锦松了口气,总算是没觉得那么窘迫了。反正萧祁这么聪明,看穿自己的小心思也属正常,她就吃醋怎么了?
酿八宝鸭子、火腿冬瓜、烩两鸡丝、栗子烧白菜、桔花白菜还有一道四蘑汤,荤素搭配正合适,大晚上的太油腻的也吃不下,这几样清亮爽口,再配上一盅海鲜粥,一顿饭吃的是有滋有味又不腻歪。
“这道桔花白菜做得很不错,你想出来的?”萧祁看着姒锦问,眉眼力俱是笑意。
姒锦哪里看不出来,这人分明是取笑自己连桔花也不放过都要做菜吃,于是就笑着说道:“真是桔花盛开的好时节,满院的桔花在我眼前晃,这可怪不得我,怎么样好吃吗?”
“尚可。”
切!姒锦忍不住就要翻个白眼,但是好悬忍住了。
两人漱了口,浄了手,姒锦亲自泡了一盏山楂消食茶来,“太晚了,不好去院子里溜圈,就喝这个吧。”山楂是今岁新摘下来的,红彤彤的很是喜人,洗干净了,切了花刀泡在茶里,酸甜爽口,健胃消食。
萧祁不爱喝这些,但是姒锦亲手泡的,他就端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几乎是皱着眉头喝下去的。
姒锦捧着茶盏看着他的模样,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如果不是个皇帝有多好?
犯了花痴的姒锦,眼睛又跟缠上了丝一样,萧祁一对上她的眼睛,就挪不开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又是合法夫妻,不做点有益身心的活动,都对不起那双勾了丝的眼睛。
姒锦被萧祁拦腰抱起,压进了帐子里,两人面对着面,一双眼睛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除了对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这一刻,姒锦就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了。
要是这辈子他的眼睛里都只有自己多好?
姒锦抿抿唇知道这不可能,心里一泛酸,一口就咬了过去。
萧祁:……
妖精打架是个体力活,等到芸雨过后,大战初歇,姒锦窝在萧祁的肩窝里一动也不愿意动了。一身香汗淋漓,也不愿起身去洗,抱着萧祁的腰耍赖,也不许他下去。萧祁被缠的没办法,只得暂时作罢,忍不住的抱怨道:“怎么跟个小狗一样缠人。”
“那你不喜欢?”
姒锦鼻子里哼出一声,娇娇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性感,热气扑在萧祁的耳垂处,又引得他蠢蠢欲动。
姒锦低声轻笑,萧祁板着脸,“你再闹,看我饶不饶你!”
姒锦就不敢放肆了,她是真的没有体力了。她睡觉总爱抱着点东西,以前没人抱就抱被子,后来就抱着萧祁。但是他一开始很不习惯,说身上跟捆了绳子一样。两年下来,如今她不抱着他,他反而要长手一伸把她圈进来。
两个陌生的人一旦生活在一起时日长了,总会不知不觉的沾染上对方的生活习惯。姒锦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又是在这后宫里处处卑躬屈膝,一开始总是她迎合萧祁的多。但是慢慢地发现萧祁不是那种小气呆板的男人,纵容的底线越来越高,倒是惯的姒锦的小毛病都慢慢的故态复萌了。
姒锦勾着萧祁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转圈,眼睛慢慢地合上,睡意朦胧袭上头来。就在这个时候,萧祁忽然开口了,“窦芳仪落水不是个意外,是有人想要灭口。”
姒锦浑身的睡意一下子就被吹走了,仿若从酷暑一脚踏进了寒冬,她睁开眼睛看着萧祁,却看见他并不看着自己,而是盯着头顶上藕荷色弹墨帐子顶,她吞了一声口水,这才开口问道:“窦芳仪知道了什么?”话音一落,姒锦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萧祁似是发现了姒锦的异样,双臂紧紧地环住她,“窦芳仪看到了张嫔掰开了宫灯的锁扣。”
姒锦惊呆了,“宫灯的锁扣?”那是什么鬼?
“宫里正殿的大宫灯多是铜制,十分沉重,为了擦洗安装方便,便会在柱子上做一个锁扣扣住它,如此一来便会安全许多。”
“我跟张嫔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姒锦转头看着萧祁。
帐子里灯光微暗,姒锦的脸带着几分苍白的青色,在这夜色有些吓人。
“我会查清楚的,总会给你一个交代。”萧祁拍拍姒锦的肩膀柔声说道。
难怪萧祁晚上回来的时候气成那样,可是突然蹦出来一个张嫔,还是跟自己毫无恩怨的人,她怎么就会要自己的命呢?若是张嫔是受宠的嫔妃也就罢了,为了争宠下手也说得过去,但是她从无恩宠,又有什么动机呢?
姒锦从不知道,原来没有恩怨的人,也会对一个人下杀手,忽然之间浑身战栗,紧紧的贴着萧祁的胸膛,汲取着他的温度,却还手脚冰凉。
“张嫔没有交代吗?”姒锦的声音在这夜色越发的寒凉。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五章 :状元查案
帐子拢起来,就好似一个小世界,闻言,萧祁低头看着姒锦,只见她面色煞白,红唇都褪去了几分颜色。
“我会让她开口的,骨头再硬的人,也扛不住内廷府的一遍刑具。”
姒锦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沉默的窝在萧祁的胸口。她不是那种胆子小的人,但是这个结果太让她震惊,也真的赶到惊惧。她跟张嫔几乎没有往来,话都没说过两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祁,我怕……”
“有我呢,别怕。”
姒锦一致认为自己很坚强,哭什么的都弱爆了,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真实实的红了眼睛。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萧祁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着话,慢慢的,慢慢的她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萧祁早就去上朝了,姒锦卧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脑子全是昨晚上萧祁的话,张嫔为什么要杀她?
想来想去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赖了半个时辰的床这才喊人起来。更衣梳洗,机械版的任由云裳她们打扮她。
大家都看得出来主子的神情是有些不对劲,云裳心里有些担心,低声说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请个太医来看看?”
姒锦闻言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看着云裳满是担忧的脸,眨眨眼这才说道:“想事情入神了,一时没回过味来。”说完这句,吸了口气,这才又问道:“云裳,窦芳仪跟张嫔的事情可有消息?”
云裳看着主子恢复正常了,虽然脸色还有点白,不过昨天屋子里动静大,想来主子肯定是累到了。既欢喜主子受宠,又有些忍不住的埋怨皇帝不知道怜香惜玉。嘴上不敢说这个,就开口回道:“听说张嫔昨晚就送进了内廷府司正司,窦芳仪落水当晚就发了烧,病了。”
姒锦点点头,看了云裳一眼,“等会儿你去窦芳仪哪里走一趟,送些补品过去。”窦芳仪之前并未开口讲真话她不怨她,都要在这宫里生存,她也只是想要自保。何况她当时记得很清楚,除了齐荣华推了自己一把,当时还有人推了自己一下,她知道是窦芳仪。若不是后来窦芳仪拐了她那一下,只怕她伤得还要重。亏得她那一下,让她缩了缩脖子,就那么分毫之差,捡回了一命。
当时自己没提,是因为窦芳仪自己一字不提,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之前,也不想乱了她的阵脚,本想着静观其变。没想到窦芳仪还是露了马脚,被张嫔发现了行迹,差点就被灭了口。
不过,张嫔又不是傻子,大白天的推人下水,人来人往的能得手吗?
这分明……欲盖弥彰的节奏啊。
姒锦心里万分的烦躁,什么头绪都摸不上,但是有一点她知道,张嫔只怕是个替死鬼。之前汪英审案的时候,张嫔怎么不跳出来,为什么已换上甘阔,张嫔就铤而走险了?一定是甘阔查到了什么,幕后的人知道要坏事儿,这才推了张嫔出来顶罪。
只是,张嫔怎么乐意的呢?
如果她跟张嫔有恩怨,那也还罢了。两人无仇,她要杀自己开什么玩笑。尤其是张嫔的性子低调温和,怎么看也不像。
姒锦这边还没理出个头绪,隐隐只有这么个推断的时候,陈德安白着脸进来了,“主子,张嫔在内廷府咬舌自尽了。”
萧祁来的时候,满身的煞气,就跟在墨汁里滚了一遭般。姒锦自己心情也不好,但是看到萧祁这样,她便心疼了,忙拉他坐下,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定定神,挨着他坐下,拉起他的手反正该自己手心里。她的手很小,根本就包不住他的大手,萧祁反手握住姒锦的手,语带苦涩,“我答应的你的事情怕是要食言了。”
“没事啊。”姒锦故作轻快地说道,看着萧祁一字一字的说道:“其实你就是怕张嫔出什么意外,才把她送去内廷府关押的。只是人要一心寻死,谁也拉不住。上下嘴一合,舌头就断了,她下了狠心不要命,咱们也防备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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