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知道,我该这么做,这是千载难逢的绝好复仇机会,可是,我做不到。
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哪怕你醒来后会怪我,会怨我,我都不想害你。
阿元,我的心好疼。
阿元,你明白么?
阿元,对不起!
阿元,……
泪水顺着莫寻雁的指缝无声地流淌,她胸中的气血突然上涌,猛地咳嗽起来,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莫寻雁明白,银针已经压不住【眉毒】的蔓延了,这一瞬,她很想就这么死去,可是,想到记忆中那张温柔的笑脸,想到自己的娘亲,她又知道,她的大仇还未得报,不管多苦多难,她必须活下去。
摸出绢帕擦去脸上的泪痕,擦去嘴角的血渍,莫寻雁闪进一所废弃的民房。她将事先扎入身上大穴的银针取了出来,又将腰间那两根长长的银针也取了出来,这才戴上面具,向着另一个方向掠去。
很快地,莫寻雁溜进了另一家小客栈的后院,悄无声息地飞上了二楼,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查看着。
这家客栈不大,客人本就不多,此时正值中午,客人大多在楼下吃饭,留在房间的便更少了。
莫寻雁沿着二楼走了个遍,一直走到最里面靠近角落的一间,刚站在门口,身子微微倾斜一听,便觉得屋内有人,那呼吸声有些重,似乎里面的人病得不轻。
莫寻雁心里一动,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顺着那门栓处轻轻一挑,门便开了,她闪身进了屋,将门关上。
“什……么人?”床榻上果然是个男人,全身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看样子似乎是得了重病,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这屋里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又扯上了帘子,黑暗中莫寻雁无法看清男子的长相,只能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痛苦,好像正咬牙忍受着什么。
莫寻雁迅速掠到床边,伸手点了那男子的哑穴,苦涩地说了一句,“别怕,我没有恶意。”
男子眸里闪过一丝恼怒,却毫无还击之力。
“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莫寻雁低垂着眼眸,话里带着无边的凄凉。她缓缓褪下衣衫上了床榻,并放下了帷幔。
男子显然被惊到了,随即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和嫌弃,用尽全力将莫寻雁往外一推,那眼神恨不得杀了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有苦衷。”莫寻雁扣住他的手,却发现男子的手冷得可怕,顺手一把脉,“寒症?”
或许这也是天意,一个寒症如此严重的男子,中毒与否都活不长。
男子反抗无用,就这么被莫寻雁抓住,眼看她钻入了被窝。
莫寻雁浑身像团烈火,一贴过来,原本冷得发抖的男子不由自主地就想向她靠近,似乎只要靠近了她,他就没有如此难受。
可男人的自尊显然又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他又伸出脚来踹莫寻雁。
莫寻雁只得用自己的腿将他踢来的腿勾住,一来二往,两人的身子竟以诡异的姿势【交纏】在了一处。
两人这般亲近,莫寻雁自然闻到男人身上那种男性的气息,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让她不由得想起欧阳元青身上松竹般清新的气息,眼眶又是一红。
而男人原本冰冷的躯体在这一打一斗中,在被迫的亲近中,渐渐受到莫寻雁体温的感染,有些回暖。只是,如今他寒症发作,功力尽失,就算身子暖了也不是莫寻雁的对手。
在他的抗拒中,莫寻雁不得章法地褪下了他的衣衫,两人坦诚相见。
出乎男人的意料,莫寻雁此时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她只是抱着他精瘦而健硕的腰,将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男人有些意外,本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无耻的女采花贼,现在才发现这胆大妄为的女人其实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人。
此刻,她靠在自己怀里,浑身炙热,眼神迷离,身子不时在自己身上蹭着,那专属于女儿家的馨香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钻入鼻息,自己竟该死的有了反应。
男子正在对自己的身体有这般“可耻”的反应感到惊讶,莫寻雁已经抬起头来看着他。
此时那百媚生在她体内翻滚,或许是【眉毒】的缘故,她竟也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媚态来。
莫寻雁伸手勾住男子的颈项,朱唇轻启,“求你,要我!”
这宛若星辰的美眸媚眼如丝,软糯糯的话语又如此【钩人】,男人只觉得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了,差点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
可是,他毕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只是一瞬的失神,便再次伸手要把莫寻雁推开。
想不到的是,莫寻雁在他怀里难耐地扭动着柔软无骨的身子,那种感觉实在是有些折磨人,男子只听得自己喉咙发出一声响声,吞下了一口唾沫。
而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真实的反应,坚硬如铁,胀得生疼。
最要命的是,已经不清醒的莫寻雁竟将手伸了过来,柔荑抓住那一处,轻轻一握。
(本文第一个虐点送上,一切才刚开始,请淡定。相信今日更新一出,很多亲会吐槽,但皮皮不是后妈,情节设定总体符合人物性格,也和之前埋的线遥相呼应。欢迎大家留下爪印评论,更欢迎进群讨论。群号:102235646,正版读者请敲门拍砖!此处文字在3000字之外。)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启程回京
这当然是孟含薇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要提醒他刚才的那一场疯狂不是梦。欧阳元青心里只觉得难受,甚至有几分恶心,低垂下了眼眸。
孟含薇穿好衣衫,对欧阳元青福了福身,揉着腰,脚步蹒跚地开了门。
“殿下!”君无君浩送了热水进来。
“你们出去,本宫自己来。”欧阳元青无力地一挥手,君无和君浩走了出去。
他起身下床,看着床榻上醒目的落红,心里一痛,捂着胸口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雁子,为何要这样对我?”欧阳元青的泪终于滑落。
片刻之后,君无驾着马车飞奔返回。马车内,欧阳元青垂首坐立,一言不发。
孟含薇坐在他身旁,本想与之亲近,奈何欧阳元青直接抽出手臂,移开身子与她拉出距离。孟含薇再不敢靠近半分。她很清楚,此时她唯有忍。
下了马车,欧阳元青径直向西暖阁而去。即将进门的一瞬,依稀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他的步子慢了下来。
西暖阁中,孤希和孤诺刚刚返回,两人站在莫寻雁面前,神情似乎有些尴尬。
“回来就好,下去歇息吧。今日之事,莫要再提。”莫寻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此事传出去会坏了殿下的声誉,都忘了吧。”
“是,主子!”孤诺欲言又止,和孤希一道退了出去。
欧阳元青缓缓从云英树后走出来,走进西暖阁的正殿。但见莫寻雁靠在长塌上,拿着书正在发呆。
听得脚步声,莫寻雁抬起头来,看着欧阳元青一步步走近,看着他满脸的伤色,她平静地站起身来。
“为什么?”欧阳元青看着她,突然觉得两人的距离从未如此遥远。
“她迟早会是你的女人。”莫寻雁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欧阳元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日你告诉我,从小就不排斥娶她,朝堂之上离不开孟氏的支持……”莫寻雁低垂眼帘,声音低沉。
“所以,你将她找来?”欧阳元青一步上前,有些激动,“我是说会娶她,可我也告诉过你,我只想要你,别的女人或许我不得不娶,可她们只会是太子府的摆设。难道你都忘记了?”
“我是为了你好。”莫寻雁依旧垂着头。
“为了我好?所以将她送上我的床榻?”欧阳元青悲愤到了极点,他怎么都没想到莫寻雁还能如此镇定,她心中到底有没有自己?
“很好,你很好!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本宫好!”欧阳元青终于怒了,自称也变了,“那本宫且问你,你的毒是如何解的?”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服‘蚀骨’的解药,所以没有中毒。”莫寻雁的话听不出一点破绽。
“莫寻雁,既然你如此希望本宫娶孟含薇,那本宫就娶她!”欧阳元青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启程回京。
欧阳元青揽着孟含薇,同乘一辆马车。两人的亲昵让欧阳英睿有些吃惊。
昨日因为有事,欧阳英睿很早就出了门,夜间回来得也很晚。此刻见欧阳元青对孟含薇百般呵护,却将那莫寻雁扔在一旁,他自是有些诧异。
“妹妹与殿下本就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旁人如何能及?就算分开了三年,可不过数日,他们便又和当初一样亲密无间了。”
看着欧阳元青一个公主抱将孟含薇抱在怀中,上了马车,孟锦修脸上掩不住的喜色,走到欧阳英睿身旁,开心地说了这么一段。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刚好让走在两人身后的莫寻雁也能听到。
“也许。”欧阳英睿脸上那抹诧异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玩世不恭,“闺中女子能这般当众被男子抱在怀里的,谁不称感情深厚呢?”
被欧阳英睿的毒舌这么一呛,孟锦修脸色微变,他昨日已经知晓了孟含薇与欧阳元青之间的事情,却无法当众说出,只得讪讪笑着,“看这样子,回京后殿下定会迎娶妹妹。”
“那本世子要先恭喜驸马了!”欧阳英睿说着翻身上马,仿佛无意地问了一句,“听说昨日驸马独自外出,也不知去了哪里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