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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不下堂 (陈云深)



那起人熟知他家宅内事,都道:“侯爵家事要紧,还请自便。”

司徒仲拱手作揖,下得席来,匆匆往焦芦馆而去。

那焦芦馆建在一处芦苇荡子边上,故有此名。

司徒仲走到轩馆外头,快步入内,只见夫人嬴芳华正在堂上坐着,轻吁了口气,莞尔道:“听了小厮的话,我还当你出了什么事,丢下满堂客人急急匆匆的跑来,原来你好端端的。”那嬴芳华媚眼一翻,睨着他说道:“我没事,便不能寻你说话了么?”这司徒仲早年间,曾有负于妻子,自那之后在这夫人跟前,总抬不起头来。当下听了这话,也不着恼,只笑道:“我哪有此话?只是丢下满堂的客人,我这做主人的却跑出来,委实太不成话。”嬴芳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成话的事也未免太多,这时候又怕人笑了?”说着,到底还敬他是一家夫主,也不再拿话将他,只问道:“我且问你,今儿来的客人里头,可有一个叫做陆诚勇的?”

司徒仲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确有此人,是个才升上来的中郎将。我看中他前途甚好,想同他交交,所以今儿拿贴请了他。只是今日来的客人甚多,我话没谈完,还不曾顾及到他。夫人平白无故问他做什么?”嬴芳华微笑道:“我记得前回嫣然在路上遇险,就是被这人救下的?”司徒仲闻听此语,不由抬头看了她一眼,颔首道:“正是此人,难为他古道热肠,肯出手相助。隔日我便打发了下人送了谢礼过去,也算酬谢过了。”

嬴芳华微笑道:“这人同咱们非亲非故,能冒此奇险,救下咱们女儿,可见其人品方正,又同咱们女儿有些缘分。这才真叫天降赤绳呢,就如你我当初相识一般。咱们女儿也是说亲的年纪了,一向没个合适的人选。我看这人就很好,不如就定了他罢。”司徒仲闻言,登时暴跳起来,喝道:“我说你今日巴巴的把我从席上叫来做什么,原来是为嫣然当说客来的。日前她闹,我叫你好生管教女儿。你便是这样管教的?不止嫣然不肯听话,你倒被说服了去!这陆诚勇是什么人,破落户的儿子,他老子就是个主簿,给咱们提鞋也不配的人。他家里还见放着个商户出身的娘子,这样子的人家,怎好配咱们女儿?!”


第67章 V后新章

陆诚勇踏入门内,就见司徒仲在太师椅上坐着。

他同这信陵侯是闻名已久,却只于适才宴上遥遥见过一面,并不曾细观。此刻人在跟前,细细打量一番,却见他身材颀长,面容俊逸,两道剑眉如鬓,眉宇间甚显英伟之气。虽说已是近五旬的年纪,却丝毫不逊青年秀士。

陆诚勇赶忙迈步上前,深深一躬,作揖道:“在下陆诚勇,不知侯爷相招,有何见教?”

司徒仲面沉如水,见他礼数周全,面色微霁,起身微一拱手,寻了几句话:“自西北军屡立战功,本侯便久闻陆将军大名。前日小女又蒙将军相救,本侯心中感戴不尽,一心只想当面酬谢将军。只是听闻将军公务繁冗,不敢轻易搅扰,拖延至今,还望将军不要笑话本侯礼数不全。”

陆诚勇听他说的客气,连忙回礼。两人寒暄已毕,各分宾主落座,书房服侍的丫鬟奉上茶来,又被司徒仲挥退了。

那司徒仲将这陆诚勇从头到脚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见他身材高大,面上有疤,双手粗糙,言谈举止虽不甚文雅,却颇有一股将领之风。这司徒仲本是武将出身,今见了陆诚勇,不由想起昔日少年建功立业时的情景,便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将那轻视之心收了两分。

当下,这司徒仲便拿些沙场征战之事,同陆诚勇攀谈。陆诚勇见说及本业,谈兴大涨,当下同他凯凯而谈。司徒仲冷眼旁观,见他杀伐有度,调遣有方,谈吐豪放,却又不失粗中有细,心中将那喜欢之情又添了两分。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觉间,一壶茶已将罄尽。司徒仲挥手吩咐丫鬟重新炖来,趁着间隙,转言问道:“听闻将军已然成家?府上有几房夫人?令郎几何?”陆诚勇答道:“在下成家已有数载,只是连年在戍边不得回来,故而膝下至今未有子女。拙荆是在下幼年是父亲定下的亲事,在下多年不在家中,多亏拙荆里外照料,家中方才平安顺遂。在下于拙荆亏欠甚多,怎能再做负心之事?在下家中只得拙荆一人,并无姬妾。”

司徒仲闻言,微微一笑,颔首道:“陆将军原是个性情中人,难得。”又问道:“听闻阁下夫人原是商户人家出身,与阁下门第似有不匹?”陆诚勇听他这话十分无礼,微感不悦,只碍着他身份,不好言语,忖度一二,方才道:“这门阀之见,在下自来是不在意的。何况,拙荆嫁与在下时,在下尚未发迹,不过是一介寒门罢了。拙荆跟了在下这些年,福不曾享着,里外倒吃了不少苦。在下能有今日,也多得拙荆内助之力。在下若是一经荣身,便嫌弃拙荆出身,岂不是猪狗不如?”

司徒仲听出他话中之意,只一笑了之,不再多言。

少顷丫鬟重新上茶,两人略吃了一盏,司徒仲便称家事缠身,端茶送客。

待陆诚勇走后,侯府清客丁远自屏风后面绕了出来,向司徒仲笑道:“恭喜侯爷,得此良才。”司徒仲看了他一眼,说道:“此人颇有才干,将来仕途上大有可为,又是个知恩图报之辈,倒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只可惜了一件……”他话未说完,却忽然住了。

那丁远察言观色,看出端倪,上前莞尔道:“此人既知恩图报,若侯爷能施与重恩,其必粉身相报。司徒侯爷的长公子今在国子监领祭酒一职,颇为清闲,将来亦难有作为。侯爷若要中兴家业,还得在小辈身上下些功夫才是。侯爷寄养在府上的三少爷,我素日里看着,乃是个汲汲营营之人。有几分歪门邪道的本事,却不堪大用,侯爷还是另作打算的好。”

司徒仲今日被妻女一闹,那心意早已转圜了几分,又陆诚勇果然是个可造之材,那心思便越发活动起来,只是碍于其已成家,一时也没什么良策。当下说道:“你所言也甚合我的心思,只是这陆诚勇已然成家,咱们还能怎样。适才的言语,你也听到了。要他背弃糟糠之妻,只怕难如登天。”丁远浅笑道:“那位夫人于陆将军有重恩,故而陆将军不肯离弃。但若那女子竟而负于陆将军,则又当如何?”司徒仲轻哂一声,说道:“这样一个贤惠娘子,又怎会背负丈夫?!”他话才出口,心中微有所动,望着丁远,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那丁远笑意渐深,点头道:“侯爵心中自有决断,不必丁某指摘。”司徒仲道:“只是这女子是朝廷诰封的三品夫人,若要休弃,不经礼部是不成的。”丁远笑道:“俗语言,钱能通神。侯爵又人情广熟,这万两银子砸下去,没有不了的事。”

司徒仲思忖了一回,旋即浅笑道:“这倒也罢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还要打听清楚,那女子家中可还有什么能出面的人,不要逼得狗急跳墙,反倒不美。”那丁远道了声是,看他再无话说,便退了出去,寻人打探去了。

陆诚勇走到外头,与贺好古重又会上,两个便向外去。

那贺好古便问他此去情形,陆诚勇讲了一番,又道:“今儿这事儿也当真是蹊跷,这司徒侯爵忽喇叭的将我寻去,却又不提什么事,只是漫无边际的闲谈。落后待问到我家中情形,他又好似不喜起来,将我逐了出来,到底也没说是为些什么。”

贺好古闻言,默然不语,半日忽而笑道:“若不是你已然成家,我当真要以为,这司徒侯爵有意要你做他府上的乘龙快婿了。”陆诚勇面色一沉,斥道:“哥哥且莫做耍,这等话也是可随意说的么?且不说我已然成家,即便不曾,我家是个什么门第,那侯府是个什么门第。侯爵小姐又怎会嫁给我这一介穷官?自来是男娶低,女嫁高,哪有颠倒过来的道理。”贺好古笑道:“我不过是玩笑,你又生什么气?莫不是怕这话传到府上,叫你娘子知道了吃醋,回去家法处置么?”两人说笑间,已然出了园子大门。陆家小厮已将马牵来,二人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夏春朝打发了陆诚勇出门,披着衣裳吃了早饭,便慢慢的梳头穿衣。

吃过了早饭,她慢慢的穿衣梳头已毕,只到上房里打了个照面,便往后头去看陆红姐。

才走到廊下,便见杏儿守着个炉子炖药。夏春朝走上前来,低声问道:“你们姑娘可好些了?”杏儿见奶奶到来,赶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答道:“姑娘昨夜睡得很不踏实,一夜醒了三四次,都是春桃姐姐照看的。今儿早上春桃姐姐实在撑不得,宝莲姐姐过来替了她的值,叫我在这儿炖药。我不曾进去,倒不知道里面怎样。”

夏春朝点了点头,便往屋里去。那杏儿赶忙替她打起帘子。

才踏进门槛,一股药气冲面而来。夏春朝不觉皱了皱眉,向里行去。走进内室,就见春桃睡在窗下的炕上,宝莲捧了碗白粥,正喂陆红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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