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 (狂歌酌雪/胭脂河)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狂歌酌雪/胭脂河
- 入库:04.10
“王爷。”白瑞佝偻着身子立在姜之齐跟前,他最善于察言观色,见自个儿主子凶相毕露,惊道:“莫不是宫里出事了?”
“我问你,王若兰为什么会出城,”姜之齐不敢太大声,弯腰凑到白瑞跟前,低声道:“她怎么会杀了老二,谁让她去的!”
“不是您么。”白瑞在姜之齐走后,也派人多方打听消息,终于探得二皇子暴毙之事。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太过蹊跷,如今听王爷这么一说,果然有内情。“可昨夜陈太医手持您的亲笔书信来找我,”
“我的亲笔信?”姜之齐想了想立马恍然大悟,这肯定是苏妫模仿他的笔迹。“究竟怎么 回事,快快如实说来。”
“昨夜陈太医交给我一个蜡封了的大信封,里面还套了个小信封。”白瑞一五一十地说道:“大信封里的信是写给我的,叫我把小信封交给王若兰,然后杀了陈太医。”
姜之齐一愣:“你不会真杀了?”
“我看到笔迹是您的,哪敢不照着办哪。”
“算了,死就死了。”姜之齐厌恶地摆了摆手,冷哼道:“就算你不动手,以后我也要弄死他。”
白瑞的紧张与焦急丝毫不差他主子,恨道:“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可怕,把您和老奴全都算计了。”
“你还猜不着么,正是你家的七姑娘苏妫!”姜之齐一想起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耍了,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手背后,冷哼道:“西州生活十多年,我一直以为她已经变成了厌倦朝廷纷争普通妇人,谁承想这女人城府极深,一门心思想着替她和皇上的私生子争皇位!”
“什么?”
“啊?”
姜之齐听见女人和男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忙扭头,借着 回廊檐下的灯火,瞅见萧氏和金子竟然出来了。
“爹,你刚才说什么。”金子疾步跑到姜之齐身边,摇着他父亲的袖子,问道:“皇爷爷不才封了寒哥哥为四皇子么,他怎么就成了娘的儿子?娘这段时间不在家,难道是去皇宫了吗?”
姜之齐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人小鬼大,加之他现在因为种种事苦恼至极,顾不上跟儿子细说里面的内情,直接吩咐白瑞道:“我和金子现在就离开长安,其他人留在府里,等我的消息。”
金子甩开他父亲的手:“我不走,见不到娘我不走!”
忽然,大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和铠甲摩擦的刺耳声,只见门口赫然出现了十来个举着火把的将士,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满身杀气。
紧接着,一个身量窈窕的绝色美人并着一位儒雅翩翩,头上缠了好几圈白纱布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苏妫与王宾。
“呦,老中少都在这儿了啊,你们想去哪儿?”苏妫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随意往地上一撇,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面色更是憔悴,眼中的冷漠很明显。
姜之齐抬眼瞅了番,但见府宅四周火光熊熊,想都不用想,被包围了。男人愤怒地哼了一声,挺身直面苏妫,冷声道:“你想杀了本王?”
“不。”苏妫下巴微抬,勾唇笑道:“先帝驾崩,留下遗诏要四皇子继位,我和王大人一致认为王爷德高望重,在朝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想请您进宫协助四皇子的新母亲-德贵妃娘娘主持大局。”
姜之齐脸色越发难看,他忍不住怒道:“先帝遗诏究竟如何,你我心里明白,我告诉你苏妫,我姜之齐绝不妥协!”
“我知道三爷有本事,只不过现在是在长安。”苏妫一步步朝姜之齐走来,她张开双臂,傲然道:“我哥守在城外,而我又将王府包围了,你觉得你能飞走吗?你的势力不在长安,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赶来,所以劝你仔细掂量清楚。”
萧氏完全不知道这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觉得七娘有些不一样了,依旧很美,但让人打心眼里害怕,她完全不像宅门里的妇人,倒和王爷有些……
“七娘,咱们都是一家人,何苦闹的这么僵。”
萧氏笑着往前走,如今王府里数她的位份最高,自然在穿衣打扮上很有些体面,连珠花钿斜插髻,发心顶簪了一支镶嵌了红宝石的金凤,银红色的披帛,平头花鞋,倒是贵气。
萧氏走到苏妫身边,见她只是与王爷干瞪眼,便亲昵地拉住苏妫的胳膊,脸上堆满了假笑:“有什么难处,你和姐姐说也一样的,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咱们王爷没脸呢。”
“你什么东西,滚!”
苏妫反手甩了萧氏一耳光,谁知手背蹭到不少已经化开了的油腻脂粉,她厌恶地使劲地在裙子上擦手,抬眼看着姜之齐,冷声道:“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你服还是不服。”
姜之齐只是狠狠地瞪苏妫,一句话都不说。他心里暗道:皇上和老二的先后死去,长安一夜之间变天。此番 回来之前,虽说早已部署好一切,可总架不住如此快的变化。这女人现在已经急红了眼,瞧她这般狠厉的手段,杀我应该不会,可万一将我软禁起来一点点蚕食,那也是说不准的。
莫不如暂且屈服,好瞅个机会逃出长安,不消一个月定能率军打 回来。可要是真的屈服,那不就变相承认了千寒这孽种是新皇帝!?到时候自己再打 回长安,那就是真正的犯上作乱,人人得而诛之了。
“娘,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只见金子跑过去将萧氏扶起,他看着火光下的娘亲,多么熟悉的面孔,可又好陌生。“萧大娘之前偷偷跟我说,你根本不是我亲娘,我还不信,可现在?为什么 回来后所有事都变得面目全非,你到底是谁!”
听见儿子这般跟自己发凶,苏妫登时大怒,她一步步走向萧氏,笑问道:“我儿子说这话,可是你教的?”
“不,不是。”萧氏吓得忙往后退,她甚至将金子推到自己身前来挡。“苏姑娘您可别误会,之前意国公府的王老夫人来看金子,哭着说他很像王妃,不关我的事啊。”
“我们苏家的老夫人明事理,不会在孩子面前胡乱说话。”苏妫猛地揪住萧氏的头发,眯着眼凑近道:“你敢惹我?老娘今天心情本来就差,你还不知死活的往上撞!”
“你放开大娘!”金子连忙往开拉苏妫,别人都怕他母亲,他可不怕:“姥姥心里偏袒你,不肯告诉我实情,是我逼问大娘的。你有气全冲我来,别欺负无辜。”
“无辜!哈哈哈!”苏妫仰头大笑,她抓住萧氏的头发摇晃这女人的脑袋,赫然瞅见十步之外有口古井,她嘴角勾起抹狠毒的笑,拉着萧氏就往那边走。
“你想做什么?”萧氏仿佛知道苏妫要把她怎样,不住地挣扎,她急得乱喊:“王爷,救命啊,她想在您眼前行凶!”
“没错,我就是要行凶。”苏妫丢开萧氏,指着跟前的古井,狠狠笑道:“自己跳,还是我送你一程?”
“不,不,王爷您救救我啊。”萧氏想要往姜之齐那边跑,被冲进来的两个男人给拦住。她见王爷仍站在原地,急的直哭:“我们多年夫妻,总算有点情分吧,更何况我还为你守在长安十多年,你不能任由一个背叛你的贱人欺辱我啊。”
姜之齐不做声响,可金子却急了,他掰住苏妫的身子,急道:“你怎么能随意杀人!萧大娘就是人有点嘴碎,可罪不至死啊!”
“罪不至死?哈哈哈,太可笑了,你这不孝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妫一巴掌扇过去,直将儿子给扇倒在地,她唤了两个小将来,命令他们制住金子。
“萧氏,你真的该死。”苏妫此时就像一只披了美艳人皮的恶魔,她挥手让拿住萧妃的人起开,走过去一脚踢向这女人的膝弯,然后迅速用膝盖顶住她的背,让她跪在井前,丝毫不能动弹。
苏妫一手抓起萧妃的头发,另一手指向北边的方向,嘶声道: “你知道那个方向埋了谁!”
萧氏大惊,原本挣扎不已的身子登时不动,她知道那里埋着谁,王妃苏婵!
“我姐姐她到底怎么你了,啊?”苏妫说这话的同时,强行拿萧妃的头砸地,发出可怖的咚咚闷响,直到看见血流到地上苏妫这才停手:“她那么好的女人,从来没想过招惹别人,你落难时还赠你衣服银子,你怎么敢毒死她!?”
王府内外人很多,可偏生没一个敢说话,也没一个敢过来拦住疯狂的苏妫,只有任凭她百般打骂萧氏。
“王爷……”萧氏头晕欲倒,她手颤巍巍地伸向不远处的王爷,可那个英俊的男人,始终不看她一眼。萧氏忽然发笑,她用尽力气终于从苏妫的掣肘中挣扎出来,左摇右摆地狂笑。
她脸上身上全是血,尤其是额头,更是血肉模糊,她绝望地看着姜之齐:“我十四岁就跟了你,至今已经十九年了。”
姜之齐铁青着脸背转过萧氏,一声不吭。
“呵。”萧氏凄然一笑:“这么多年你一下都没碰我,到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施舍给我!”
“你说什么?”苏妫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似得,她将垂下的乱发别在耳后,眼里嘴里全是奚落:“你难道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