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 (狂歌酌雪/胭脂河)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狂歌酌雪/胭脂河
- 入库:04.10
这在此时,李默忽然感到脖子一凉,他停下了疯狂的动作,微一扭头,就看见苏妫正拿了把长剑,抵在他脖子上。
“姐姐,弟弟可是为你出气呢。”
“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苏妫把剑又凑近了些,怒道:“咱们的仇恨找姜铄元兰就行,你为什么要动她!”
正在此时,姜铄忽然全身痉挛,他瞪着被压在李默身下的初惟,嘴里发出咕哝地声音,身子一震,疲软倒下。
“姜铄!”苏妫忙过去抱起姜铄,她使劲儿地摇他,可不见男人有丝毫动静,最终,她将手伸到男人鼻下,檀口微张,人呆呆地前后晃动,仿佛要随时倒了似得。
李默眉头紧皱,他一把丢开被吓得痴呆的初惟,过去也探了下姜铄的鼻息,这男人不禁喜上眉梢:“他死了,哈哈哈,他终于完蛋了!”
“啊!不,不行!”初惟听见这话,尖声喊叫,她起身胡乱地撕扯自己的头发,指着李默,又指着苏妫,最后指向自己的父皇,忽然吐了口血,居然笑了起来,她笑的开心极了,边笑边往出跑。
“阿初!”李默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他冷漠地看了眼苏妫,拾起地上散乱的春宫图,正准备出去追,却被苏妫喝住,“站住!”
李默停下脚步,他扭头看憔悴的苏妫,冷笑道:“姐姐生气了?不想让小弟走,想要教训我?”说罢这话,李默用下巴示意苏妫去瞧墙边的大柜子,边往出走边笑道:“姐姐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给你儿子解释吧。”
儿子?
苏妫顾不上管李默,跌跌撞撞地跑向柜子,哗啦一声打开,赫然瞧见泪流满面的寒儿。
“儿子,别怕,娘给你解开。”
苏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撑到现在,眼泪太多了,她看不清绳头在哪儿,就用牙往开咬,她将这么多年所有的爱恨全部宣泄在绳子绳上,哭着喊着往开咬。
只一会儿,千寒就被苏妫解开。只见千寒将口中塞的药包取出,双手锢住他母亲的两肩摇晃,恨恨道:“你真是我娘!”
“……”
见母亲只是流泪点头,千寒抹了把泪,扭头看向平躺在地上的姜铄,又问我:“那他?”
“是你生父。”
千寒手简直不知该往哪儿放,他慌乱地四下看,终于跑向皇帝那儿,软软下跪,垂头哭嚎。
“孩子。”苏妫走过去,她抓起千寒的手,轻轻地放到姜铄的手上,她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心里难受的,一句也说不出,只有陪着儿子一起垂泪。
“你们,别哭。”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妫千寒大惊,二人赫然看见皇帝睁着眼,笑着看他们。
“你,你没。”
姜铄点点头,他艰难地抬手,问道: “雨停了吗?”
“停了停了,太阳也出来了,”苏妫紧紧地握住姜铄的手,任凭泪砸下。
“朕,想看看夕阳。”
苏妫急忙对千寒道:“快,快扶你爹爹上轮椅。”
“嗯!”
千寒哭着答应,他力气远比苏妫大,很容易就将皇帝抱到轮椅上。母子心里都清楚,轮椅上的男人真的不行了,他现在,只是 回光返照罢了。
含元殿的门终于打开,原来外边早已雨过天晴,夕阳红的像胭脂,好看极了。
远处有个高瘦的男人慢慢走来,正是姜之齐,他看见从殿里出来三个人,登时愣在原地。
“朕不怪你。”姜铄拍了拍苏妫的手,却看向不远处的老三,叹了口气道:“老二糊涂至极,终不会善终,连朕都被他……不说了,不说了。”姜铄笑着看一左一右蹲在他腿边的母子,叹道:“朕逆取李氏江山,杀人无数,后做到九五之尊,君临天下,终究是孤家寡人一个。临死前有你们母子伴在身侧,已经没什么遗憾的了。”
姜铄摸着千寒的头,哀声道:“朕虽承认了你的身份,可你还未叫我一声爹。”
千寒一听这话,急忙跪行到姜铄和苏妫面前,他狠劲儿地咬了口唇,试图让疼痛来稍微冲散悲痛。
“父母大人在上。”千寒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手将流到下巴上的泪抹去,朗声道:“儿子千寒,给爹,娘磕头了。”说完这话,他一连磕了九个头,咚咚砸地声清晰可闻。
“听见了么,儿子刚叫你了。”苏妫抽泣着上前,她趴在姜铄的腿上,仰头看帝王,凄然笑道:“你要好好的,咱们还要去离宫呢。”
“离宫……”姜铄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空的夕阳,听鸿雁的阵阵鸣声,他轻轻地抚着苏妫的柔发,轻笑道:“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和小姑娘的离宫之约,只能在来生,雨停的时候……”
……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苏轼)
作者有话要说: 怕有姑娘忘了之前李默和初惟番外,看到这儿会莫名其妙,指一下路,看看就明白了。嗯,很啥很暴力。
第197章 杀鸡儆猴
真的是到秋里了,一入夜,寒意就从地上泛起来了,冷的人直哆嗦。
姜之齐今时不同往日,华服美冠,气势逼人,皇帝驾崩,他只是眼眶有些红而已,这男人大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瘫坐的女人,寒声道:“遗诏呢?”
见苏妫只是低声啜泣,并不搭理他,姜之齐狠了狠心,直接动手去搜,他先搜了姜铄的遗体,就连木轮椅的底下都没放过,没找到,就去翻苏妫。
“你别动她!”
千寒一把推开姜之齐,过去他一直尊重齐叔,但他现在真的五味陈杂,皇上走了啊,你是他的三儿子,一个头不磕,一滴眼泪都不掉,居然忙着找遗诏!
“孽种,你敢动手?”
姜之齐拳头攥地咯咯作响,看这架势是想要教训千寒。可当他瞅见皇帝的尸体就在眼前,硬生生将怒气压下,抬步往殿里走去。
片刻之后,他又带着焦急出来,朝苏妫喝道“你把遗诏藏哪儿了?”
见苏妫还是呆呆的不言语,姜之齐愈发着急了,从父皇病重到现在,没听说他召见哪位重臣或大将商议储君之事,可父皇为人一向谨慎,他一定会留下些什么东西,对了,赵子俊,父皇信赖他,真的有遗诏或者口谕,留给他也未可知。
想到这儿,姜之齐急忙去找赵子俊,谁知才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常公公惊慌失措地跑来。
“又怎么了!”姜之齐呵斥道。
“启禀王爷,赵公公他留书一封,说是想继续伺候皇上,他,他,”
姜之齐有种不好的预感,身子都前倾了:“他怎么了!”
“他自尽了!”
“什么!”姜之齐脸色难看极了,他忽然冷笑,一会儿看常公公,一会儿又看苏妫,连连点头:“好,你们做的可真周到!”男人说罢这话,急忙往后退,哼道:“你们以为本王会坐以待毙?哼!”
姜之齐转身就走,看他去的方向,想来是要出宫。
见姜之齐的身影已经消失的很远,苏妫这才仰头,无声地用口型问常公公:遗诏?
常公公点了点头,他知道小皇子的秉性,是不能叫他知晓遗诏的事,便换了一种方式 回答苏妫:“赵公公忠心耿耿,老奴想着要不要把他留下的‘书信’给先帝烧了。”
姜铄果然留下了遗诏。
苏妫脑子懵懵的,她揉着发痛的胸口,闭眼沉吟了许久,现在根本没时间悲伤难过。
“你确定,是他的?不要烧错了。”
那个他字,苏妫刻意说的很重。
“是,奴才反复看了好几遍,就是他的。”
“烧!”苏妫果断喝道,她抬手将常公公招来,对常公公使了个眼色,然后轻轻地捧起千寒的脸,柔声道:“儿子,你抬头看着娘。”
十几年了,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叫你儿子了。
“别哭了儿子。”苏妫用袖子将千寒眼下的泪擦干,凑近了轻声道:“娘现在有事要去做,你一会儿跟着常公公去找德贵妃,切记什么都不要说,就听那个女人的安排,好不好?”
千寒不傻,只不过秉性内敛,她听了母亲这话,忙问道:“您想把齐叔,不,您想把三哥怎样?您到底想做什么。”
“他是王爷,我能怎么他。”苏妫抓起儿子的手,连住亲了好几下,儿子如今长得俊秀挺拔,文才武功都是拔尖的,她真的想将儿子抱紧在怀中,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苏妫咬了下唇,决然道:“儿子,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娘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安西王府
这一天一夜过得,简直比一辈子都要长。姜之齐铁青着脸走进王府,这时,门口的一个小幺儿腆着脸上来献殷勤:“王爷 回来了呀,”
后半句话还没出口,脸就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 回, 回你妈,老子差点 回不来了。”姜之齐憋闷的慌,疾步往花厅走去,边走边怒道:“去给本王将白瑞叫来!”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大管家白瑞急匆匆地跑来,天已经擦黑了,王府里的地石又年久失修,直将这白瑞绊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