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 (狂歌酌雪/胭脂河)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狂歌酌雪/胭脂河
- 入库:04.10
“七娘,我的七娘喂。”姜之齐才刚将手伸过去,就被苏妫一把抓到嘴里咬住,这男人身子扭得像离了水的鱼,不住地惨叫:“疼疼疼,就剩一只手了,再咬就没了。”
咬的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苏妫才丢开,她的头上都冒出青筋了,嘴里不住地发出恩恩的用力之声。
看见苏妫痛苦不堪的样子,姜之齐狠了狠心,他将手臂递过去,头一扭,决绝道:“咬吧!”
“咬个屁!”苏妫用手将脸上的汗擦去,她一转头,看见金子撅着小屁股,嘴一耸一耸地正睡的熟。“臭小子,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老娘都快疼死了!”
“你骂他干嘛呀,他就是个傻子,啥都不懂。”姜之齐没想到生孩子竟会这么可怕,他急的原地打转,苏妫每叫一次,他的眼皮就跟着跳一次,只见这男人忽然用脚跺了下地,喜道:“要不我把手伸进去,给你一把拽出来,省的你受苦。”
听了这话,苏妫又想哭又想笑,刚一放松,孩子好像又缩 回去了,她手揪住床单,疯狂地摇头喊道:“去烧热水。”
“好好好。”
姜之齐忙往出跑,才刚出门,却看见巧颂揉着腰,孤零零地站在院中看他,那样子实在太单弱,任何男人看了都不免心生怜意。
可姜之齐却满脸的嫌弃隐忍之色,他一声不吭地走过去拉住巧颂,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中屋,然后把门从外面锁上。他不是傻子,还能不清楚刚怎么 回事?只怪巧颂道行太低,侮辱了他的智力。
姜之齐满头大汗,拿着大蒲扇使劲地扇灶火,他这会儿往里添柴,那会儿又往上房跑,恨不得自己有两个身子,一个在厨房烧水,另一个陪在她身边。
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才刚端出来,大门外就进来两个人,为首的矮胖妇人背着药箱,脚步匆匆,她瞧见姜之齐,忙问道:“夫人怎么会忽然早产了?”
怎么会早产?哎,都怪自己没控制住贱手。
姜之齐永远是这样,心里虽然悔恨,嘴上却另一幅光景:“不小心摔倒了,金大姐,您算可来了。”
金大姐不知道里面的事,顾不上细问,忙随姜之齐进了上房。她用小被子将睡着的金子裹住,交到姜之齐手里,往外推这对父子:“出去出去,这不是你们男人家该看的。”
“不行,我得看着她,我实在不放心。”姜之齐脚下像生了根,站在原地怎么推都不动,他脖子伸长了往前探着,眼里满是焦躁。
金大姐笑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要什么就叫你,你在外边也好接应不是?”
“行!”
姜之齐看了眼满头是汗的苏妫,咬了咬牙,这才听话出去。门被关上,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光景。姜之齐听见苏妫的声音都快喊哑了,他痛恨纪无情的心越深,你这条卑微的狗,凭什么让她这么痛苦。
“三爷。”刘能忽然在姜之齐身后轻声叫他。
“说!”姜之齐此时心烦意乱,连头也不 回,紧张地浑身都有些颤抖。
刘能想了半天,似面有难色,他几次三番想开口,又低下头不敢说,可听见夫人的叫声实在惨烈,终于忍不住说道:“夫人这么好,您怎么舍得打她。”
“我打她了吗?”姜之齐转过身子,脸阴沉的可怕,他垂眸冷视刘能,哼道:“我那是疼她。”
“是,末将多嘴了,请三爷恕罪。”刘能此时能做到姜之齐的心腹,自然有他的独有本事。他是正常男人,有些看不惯三爷对夫人的手段,如果他有夫人这么个老婆,疼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否则依照这毒蛇三爷的心思,他最后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哼!”姜之齐白了眼刘能,他将怀里的儿子交到刘能手中,冷声道:“外边冷,你抱金子去厨房。小心些,莫要弄醒他,不然谁都哄不下。”
“是。”
刘能生怕自己身上的铠甲将孩子咯醒,便捧着金子,蹑手蹑脚地往厨房走去。
姜之齐看着刘能的背影,气的牙痒痒。当初就是看着这家伙样貌丑陋又忠心,这才叫他时刻暗中保护七娘,没想到他竟然说‘夫人这么好,您怎么舍得打她?’,好么,凭你也想当第二个纪无情?敢动一点歪心思,立马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里面苏妫的声音越来越小,姜之齐害怕了,忙扒住门缝往里瞧,他的小七娘眼睛颓然地半睁着,似乎连皱眉的力气都没了,而七娘腿下的金大姐急的满面通红,声音却沉稳:“夫人,再坚持一下,我已经看到头了。”
“我不行了。”
苏妫嘴里喃喃叫着,她脸色苍白,头歪在一边,似乎随时都会晕倒。
“不生了,我们不生了。”门被金大姐从里面插上,姜之齐急的从外边咚咚直拍门,万一七娘因为这小畜生有半点事,不,一定不会有事的。
金大姐没管姜之齐,她从炕边端起碗白乎乎的东西,将苏妫的头托起,将碗沿儿凑到女孩唇边,柔声哄道:“这是我家秘传之方,喝下后,就算是怪物都能顺利生下。”
哪里有那么神奇,不过是安慰产妇罢了。
苏妫依言,挣扎着喝了大半碗,也是奇怪,力气仿佛又 回来了,她咬着牙,手抓住早已抓破的床单,憋足了劲儿,继续用力。
“啊!”苏妫喊出这一声,就彻底脱力了,不过应该是生出来了吧。
“好了好了,是个丫头。”金大姐难掩欢喜之色,她对门外的姜之齐笑道:“三爷,你快去给你家娘子熬点稀饭,要热热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今天提前更。
第147章 刻字
呼,总算从鬼门关 回来了。
金大姐手脚麻利,该做的事一样不少,她给苏妫将被子盖好,又转头看了看银子,抓住苏妫的手笑道:“夫人真是好命,一儿一女,正巧凑了个好字。”
苏妫笑着看女儿,兴许天下的孩子刚生下来都一个样吧,皱巴巴的,挺丑。不过她的女儿长大后肯定不丑,毕竟纪大哥…
“哎!”
苏妫一想起杳无踪影的纪无情,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如今女儿都出生了,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姜之齐昨天晚上差点没把我给整死。
“夫人,你怎么哭了。”金大姐不知道苏妫的心事,忙凑上前替苏妫擦泪,柔声问道:“可是底下疼的?月子里不能哭啊。”
苏妫摇了摇头,她反抓住金大姐的手,眼泪儿成串地往下淌:“大姐,你看见我的肚子上的伤吧。”
金大姐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苏妫肚子上的伤有蹊跷,而夫人的早产,决不是普通的动了胎气这么简单。夫人的身份尊贵,放眼 回塔县,根本没人敢动她,除非?
“你跟三爷吵了嘴吗?”金大姐试探着问,毕竟这种事,谁说出来都不怎么光彩。
苏妫点点头,她把金大姐的手抓地更紧了,含泪哽咽道:“大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我一定帮你。”金大姐和苏妫相处过不少日子,很是喜欢这位温柔寡言的少年夫人。
“我有个小叔,昨儿刚来到 回塔县。”苏妫晚上生孩子费了力,现在说话软绵绵的,让人怜惜不已。“你去笑林客栈找一个叫韩度的公子,让他快来接我。”
金大姐将韩度两个字在嘴里反复念叨了好几遍,点头道:“我记下了,你放心。”
金大姐说完这话,准备端红豆粥再给苏妫喂几口,却发现粥已经晾的半温半凉,她叹了口气,将碗放到一旁。这粥是三爷在夜里急灶热火地熬出来的,能看的出,三爷真的很在乎夫人的。先不说里里外外的忙活了一晚上,单就热水,就反复烧了三锅了。
或许有那个姓韩的亲戚在从中斡旋,这对夫妻之间的疙瘩就能解了吧。
想通这层,金大姐便起身告辞:“那我就先走了,想来县里的城门此时也开了。”
苏妫用胳膊肘撑着自己坐起来,忙道:“好姐姐,我不能送你了。千言万语,多谢你昨晚救我性命。”
正在此时,姜之齐端着盆热水进来了,他见金大姐像是要走的样子,忙将盆放到炕边,轻轻拍了拍苏妫的肩,笑道:“七娘,你还是别起来了,我出去送大姐。”
苏妫点点头,并不说话。因为再过一会儿,韩度就会来接她走;而再过几个月,等银子的小身子硬些,她就能天南地北的去找纪大哥了。
姜之齐把金大姐送走后 回屋,他拧了个热手巾过来,坐到炕边,用光秃秃的右腕将苏妫垂下来的黑发别在她耳后,然后才替她擦脸。
“金子早饭喝了碗粥,还吃了蒸鸡蛋羹,刚跟着刘能去军营玩去了,你别担心。”
苏妫点点头,她不想和这个人说话,两眼看着窗子,今儿是个好天,阳光照在窗上,就算在屋内都能感到温暖。困了,昨晚生完孩子,给腰上缠布,喝收敛伤口的药,下地走了会儿,排尿,喂奶……全部收拾妥当后,日头已经老高了。
姜之齐见苏妫不理他,便过去看银子,他没见过刚生下来的婴儿,好奇之下,手轻轻地碰孩子红红的小脸,说来也怪,银子竟睁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