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怨恨这个女子,但毕竟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叔的。他为她把过脉,知晓她怀孕的时间,那段时间也只有皇叔与她接触过,且那段时间恰好是她误会皇叔的时候,也没有出过府与他人接触,否则,他都不敢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皇叔的。
司鸢思忖了片刻,却是听从他的话把马换成了马车,凌页与季秦驾马,她与染坐在马车上,就这般赶路离开。
在他们离开以后,原地出现了一抹身影,北辽君主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一回去,至宥怕是要大换血了吧!”
“父皇,你的意思是说,这女子想要······”后面的话语不言而喻,完颜弦宇神色沉凝,眸中泛起了难以置信的光芒,但旋即便换成了气恼的模样,“若她真的成功,那我们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那个女子软禁他这般久,这几日才将他放出来,他虽然听了许久关于这个女子的谣言,知道她的魄力手段,但心中还是难以抑制地羞恼。枉他堂堂一个太子,竟然落在一个女子手上,这简直就是一种羞耻!
“皇兄,你若早听我的就好了。”完颜悦站在一旁撇了撇嘴,杏眸望着远处,眸光久久不能敛回,神色流露出了一丝向往与敬佩。以往她崇拜的是摄政王,可是如今,她更崇拜司鸢,巾帼不让须眉,一个女子做到如此,简直就是她的榜样。
北辽君主轻轻一笑,苍老的双眸泛着精光,“悦儿,她这一去恐怕不得安生,你去帮帮她吧!”
“真的?”闻言,完颜悦的眼眸立即绽放出了兴奋的光芒,旋即看到北辽君主颔首,她激动地回去牵着马立即赶路追了上去。
望着完颜悦离开的身影,完颜弦宇的神色间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他偏头看向北辽君主,“父王,你为何要让悦儿去帮她?”
北辽君主唇瓣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眸泛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她值得帮,日后至宥的大权恐怕会落在她的手中,我们若与她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父王,儿臣如今已经回来,北辽受到至宥的压制这么多年,难道这次要让一个女子压制我们吗?儿臣不甘心,为何我们非要去讨好一个女子不可,我们全然可以让北辽独立。”完颜弦宇咬了咬牙,眼眸泛起了一丝不甘。
北辽君主喟然长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道,“你是没有看到她的手段,说实话,若她是我们北辽的人,我们想要脱离至宥是极大有可能,但可惜的是她不是,我们若与她站在对立面我们只会吃亏,悦儿一生从未有过朋友,但那个女子能让悦儿这般死心塌地,你便知道她的手段有多厉害,听父皇的,不要去得罪那个女子。”
“可——”完颜弦宇还想说什么,然而触及北辽君主不容置喙的凌厉眸光,他唯有将话语咽下,抿了抿唇,终究松口,“儿臣知道。”
北辽君主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尔后转身抬步缓慢地离开。他还没说一个理由,就是——他在那个女子身上看到了摄政王的影子,每每都让他想起当年摄政王是如何用雷霆手段压制得北辽不得反抗,那种震慑天下的气势,如今他竟然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说他软弱也好,他实在不想再去冒一次险。
彼时的司鸢坐在马车上假寐,坐在她面对的染看了她一眼,旋即又嫌弃地移开眸光。
凉风袭过,传开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灌木丛人影闪过,一道微不可察地凌厉气息传来。
司鸢有所察觉,顷刻间睁开眼眸,她冷笑一声,嗓音清冷凌厉地砸下,“来了,你们注意。”
听着马车内传来的声音,凌页与季秦相视一眼,他们什么都没感觉到啊,但还是听从命令依旧严阵以待。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支支的利箭轰然射出,他们的眸色一凝,忙不迭拔出利剑,将利箭一一挥去。
利箭射在马车上,犹如刺猬一般,马车内的司鸢神色一凛,眼眸凝聚起一抹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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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来解决
她的身影一跃而出,眸色睨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冷冷一笑,尔后神色冷厉地将刺在马车上的利箭抽出,徒手利落地运用内力推向灌木丛处。
灌木丛中的死士目光毫无焦距地倒下,彼时,另外的一群死士一跃而出,执着利剑浑身散发着死亡之气向司鸢袭来。
她的神色冷冽,只要舀出匕首,骤然一抹白影落在眼前,纤尘不染,如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光一般。
即墨翊此次没有戴上面具,脸庞上的疤痕显而易见,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俊美,他抿着薄唇,眸色晦涩不明地看着她,“你不要动,其他的我来解决。”
言罢,他的眸光瞥向那些死士,带有情愫的眸光顷刻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冷意,折射出了令人胆寒的杀意,犹如地狱走来的使者一般。
饶是没有丝毫感情的死士都不由地感觉浑身一颤,旋即他们刺向即墨翊,即墨翊眸色森冷,迎上他们依旧游刃有余,且下手狠厉,似乎在发泄一般。
也算是这群死士倒霉,彼时的即墨翊因为司鸢把他当替身的事正憋屈着。
在马车里的染伸出脑袋去一看,目光落在那抹白色身影上,渐渐地移到那张熟悉的脸庞,顿时瞳孔一缩,眼眸溢满了震惊。
“皇叔?!”他难以抑制地唤出声来,片刻后才缓缓回神,眸光凝视着那人的脸,神色间划过一抹失望,皇叔早就死了,此人与皇叔只是长得相似。
他忆起即墨翊背影也与皇叔一模一样,且气质更相同,难不成——他是即墨翊?!
气质、样貌、眼神,都与皇叔相似,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吗?真的仅仅是巧合吗?司鸢与此人搅和起来,莫不是因为他与皇叔相似?染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而凌页与季秦本就在对抗死士,听到染惊呼出声的‘皇叔’,顿时浑身一僵,眸光落在即墨翊的脸上满满的难以置信,导致死士有机可乘。
“小心!”凌页最先回过神来,神色一惊连忙上前挑开那刺向季秦的利剑,尔后他落在季秦身边,唇瓣紧抿,“那不是王爷!”
季秦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沉痛,他知道,王爷已经死了,这不是王爷,但那相似的面容依旧令他恍惚出神。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敛起情绪聚精会神对敌。
彼时的完颜悦骑着马正巧赶到,望着这样的场面不由地一怔,眸光落在那如谪仙般的面容上,神色大变。
这摄政王不是死了吗?
还未等她想那么多,余光瞥见一名死士刺向染,她眸色一凝,一跃上前,利剑出鞘,剑身硬生生挡住那快落刺向染的一剑。
染瞪大眼眸,旋即满眸愕然地抬眸看向完颜悦,久久不能回神,完颜悦挡在他身前为他挡住了一次次的攻击,余光瞥向他还怔愣在原地,眸中染上了熊熊怒火,这是吓傻了吗?
“还愣着干什么?回马车去,等着被杀吗?”完颜悦气急败坏地剜了他一眼,厉声吼道。
染被吼得神色颇为不悦,但他也知道彼时不是任性的时候,从怀中舀出一包药粉扔到完颜悦,“洒向他们!”言罢,他顺从地回到了马车内。
完颜悦身手利落地接过,不知这包是何物,但还是打开向那些死士洒了过去,瞬间,那些死士便轰然倒下。
她瞪大眼眸,神色间满是诧异,这包小小的东西还挺厉害的!等等!
完颜悦思绪一顿,顷刻间想起上次的事情,若是那时的他也向自己洒了这样的药粉,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良久,遍地黑色的尸体,泛着浓郁的血腥之气,若是以往的司鸢必定面不改色,但如今的她怀有身孕,这般浓的腥味传来,令她神色微变,开始呕吐起来。
即墨翊见状,淡漠无垠的眼眸划过一抹心疼,他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薄唇紧紧抿着,眉宇间染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片刻,终究吐完的司鸢脸色苍白,即墨翊轻轻地舀出手帕为她擦拭着嘴角,动作自然宛若做过千百遍一般。
他的眸色淡漠地瞥向季秦,“拿水来。”
“噢!”季秦微微一怔,竟是顺从地去拿了水,待晃过神来才一阵懊恼!都怪那张与王爷相似的脸,好几次他都以为王爷在身边。
但这水是拿给司鸢的,所以想了想也就罢了,他将水递给即墨翊,即墨翊接过旋即打算亲手喂过去。
司鸢神色一怔,自己抬手接过,拒绝之意不言而喻,她饮下了一口水漱了一下口,尔后再施施然抿了一口水吞下。
即墨翊望着她的动作,如月色般的瞳眸划过一抹黯然,尔后扶着她上马车,桃花眸染着淡淡的柔意,“你怀有身孕,小心些!”
彼时看着这一场景的完颜悦一脸茫然,她钻入马车,坐在了染身边,眸光示意了一下即墨翊,压低着嗓音在他耳畔道,“怎么回事?”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第一次有女子这般接近他,染颇为不自然,脸色不由地染上一抹酡红,但还是定住心神回答,“那是沁阳国翊王,我也不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