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位公子似乎不容小的接近,只要小的一接近他便将小的甩开,小的听闻那些武功高强的大侠都有这样的警惕,即便受重伤也不允许他人靠近,除非是亲近的人。”小二轻叹一声,眼眸底下一抹狡黠划过,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在此做小二这么多年,自然见识不少,谎话信口拈来。
她闻言眉心微微一皱,却又听他继续说道,“这位姑娘是这位公子的妻子吧!想必这些事只有你做了,小二先告退了。”
言罢,小二便疾步走了出去,即墨翊心中暗暗赞扬,这个小二不错,届时再赏赐他多点。
司鸢想要唤住小二,奈何小二一溜烟便不见人影,她的神色一凝,眸光移到了床榻上的即墨翊身上,红唇一抿,想到他护住自己为自己挡剑那一幕,终究还是认命地上前。
如青葱般的玉指落在他的衣襟,施施然将上衣解开。即墨翊感觉那滑腻的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身上,心脏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薄唇紧紧地抿着,浑身的血液沸腾,他紧紧咬牙,额上落下了一滴汗。
司鸢全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将他翻身而过,望着他背后的伤口,那快要淌血的伤令她的眸光轻闪,她拿过金疮药轻轻地倒在伤口上,尔后动作轻柔地包扎好。
心中同时在庆幸,幸好伤口不深,否则若是他死了,她又欠了一条人命。
两人却没有发现,门口一只细竹筒插入,一缕轻烟吹进来。
做完这一切,小二坏笑地收回了竹筒,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嘛!那位公子给了那么多银子,想必就是为了如此吧!
于是,自作聪明的他心情颇好地离开。
屋内的即墨翊却感觉浑身血液在叫嚣,额上的细汗不断地渗出,他紧紧地握住拳。
到底怎么回事!虽然他喜欢她,亦然有那么一丝不轨的想法,但他自控力极好,绝不如这般难以抑制。
而司鸢浑身感觉软了下来,燥热不已,脸色酡红,她抿着红唇瞳眸泛起了一抹寒光,这样的感觉——
她被下药了!
还未等她想出前因后果,床榻上的即墨翊亦然睁开眼眸,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倾身而上,薄唇靠近。
却不料脸上的面具硬生生地撞到她,她倒吸了一口气,想要挣扎开来离开这个屋子,却不想在两人拉扯之间,脸上的面具被揭露下去,一张出尘俊美的脸映入眼帘。
司鸢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眸,那张脸庞,那五官,除了左脸落下的要伤痕,竟然与时亓懿有五分相似。
“你——”她刚想说话,唇瓣却被覆盖住,话语尽数被吞咽下去。
他紧紧地抱住她,她刚想推开他,那抹熟悉的紫罗兰清香袭来,顷刻间思绪紊乱,她的眸色朦胧,渐渐沦陷。
帷幔落下,轻纱微扬,夜色撩人。
一夜过去,清晨一缕光芒投射进来,即墨翊躺在床榻上,心满意足地瞧着身旁的她,清冷的眸色彼时一片柔和,如同泉水般缓缓流淌而过。
他看了她许久,她终究悠悠转醒,桃花眸睁开,那张熟悉却又有一丝陌生的脸映入眼帘,她有一丝恍惚,但片刻便立即清醒过来,她掀起被子望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眸光闪过一抹懊恼。
“对不起,等会我陪你去看看,有没有伤到孩子。”清冷间却又夹杂着一丝柔和的话语响起,即墨翊眸色柔和地凝视着她。
“不必。”司鸢轻轻阖上眼眸,旋即缓缓睁开,她将自己的衣裳扯过床上,红唇间冷漠清冷的话语流泻而出,“昨晚我们被下药才会如此,你便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不知为何会无缘无故被下药,面前这个男子应当不屑做这种事,若她查到了那个下药的人,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彼时的小二感觉背脊一股凉意袭过,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皱着眉头,难道是昨晚的药不够剧烈?那公子没成功?不对啊!他用了最烈性的媚药了啊!
闻言,即墨翊柔和的眸色顿时一敛,眸色沉下,一抹寒霜覆盖上,“无论如何,你已经是我的人,而且,昨晚是你情我愿。”
“若不是你长得与他相似,我也不会把你当成他!”司鸢的声音拔高,神色阴沉,嗓音蕴含着满满的怒火。
她怒不可遏,气愤不已,却不知到底在气什么?气他与时亓懿长得相似吗?可那不是他的错!气她一时间被这个与时亓懿相似的男子迷惑?或许吧!
此话一出,即墨翊的神色沉下,眼角流露出了一丝冷意,桃花眸划过一抹痛楚,声音喑哑,“我、是他的替身?”
☆、第一百二十三章 水性杨花
如月色般的双眸泛着心碎的光芒,浩瀚如夜的瞳眸无垠荒凉。
司鸢偏过头去不看他的眼神,不知为何,看到他那眼神总会想起时亓懿,心中一阵酸涩。
见她缄默不语,即墨翊眼眸中的光芒渐渐淡去,犹如被遗弃的动物一般,浑身萦绕着淡淡的苍凉。
“对不起。”她轻启红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究咬牙抬步离开。
门框被打开,里面的一切一览无余,司鸢离开以后,只余即墨翊站在原地,薄唇紧抿,桃花眸一片幽深,眉宇间染着浓浓的荒凉。
昨晚的小二经过,看见只剩下即墨翊一人,不由地感到狐疑,他走了进去,扫视了厢房一眼,抬眸看着即墨翊道,“这位公子,那姑娘呢?难道昨晚的计划没成功?下的药不够猛烈?”
话语一落,即墨翊敛起如沙漠般无垠的眸色,他僵硬着脑袋转眸看着他,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药是你下的。”
“是啊公子,不是你给银子小的帮你们促成好事吗?”小二完全没有意思到有什么端倪,坦诚相告。
然而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抹艳红的身影,神色冰冷如霜,眼眸泛着森冷的光芒,如同利箭般射向即墨翊。
“鸢?”即墨翊感觉到气氛的不对,眸光望去,入目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她满眸陌生地看着自己,心中疑惑她为何会忽然回来,骤然想到方才小二所说的话,他的桃花眸微不可察地掠过一抹慌乱。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清冷的嗓音波澜不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不善言辞的他不懂为自己辩解,只是苍白无力地道,“我没有。”
奈何司鸢根本不相信他的话,眸光冷漠地一步步走到即墨翊面前。小二见状心中知道不妙,忙不迭抬步走了出去。
她掀着清冷如霜的眼眸看着他,红唇勾起了一抹冷笑,笑容间掺杂了满满的嘲讽,“我本以为,你一个堂堂王爷不屑做出下药这样卑鄙的事情。”
“不是——”
他想要试图解释,但却不知如何说起。
她的神色一凛,眸光冰冷地射向他,似是可以透视一般将眼前的一切看穿,“昨日根本是个局,你受的伤不重,你根本是故意晕倒的对不对?”
即墨翊的神色苍白了一丝,唇瓣微微一动,终究坦诚地回答,“是。”
她神色一怒,抬起手想要挥向他的脸庞,奈何就在靠近脸庞的不远处,她却久久下不了手,这张与时亓懿有五分相似的脸,她终究打不下去。
即墨翊凝视着她复杂的神色,顿时了然,桃花眸泛起了一丝苦涩,嗓音平淡无波间透着一丝悲凉,“他的一切对你而言如珍宝,而我在你眼中却如草芥。”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眼眸扫向地上,看到那落下的紫罗兰簪子,上前捡起轻轻擦拭了一番随即将其收起。
若不是她落下了簪子回来寻,恐怕也不知道即墨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看着她对时亓懿的一支簪子都这般珍而重之,即墨翊的心中更是如同被剜一般,撕心裂肺。
她没有再理会他,抬步头也不回地离开,离开的身影是那般决绝狠心。
她是最深情的人,却又是最无情的人!
她的深情早已随着那人的死一并消逝,余下的无情让他一一承受。
她离开以后,即墨翊在床榻上坐了许久,才整理了一下衣裳回到了军营中。
他一回到便有人来报,沁阳君主要见他,他眸色一冷,走向沁阳君主的营中。
沁阳君主一看他便勃然大怒,难以抑制地怒斥出声,“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居然舍身为了一个女人?”
奈何即墨翊神色不变,他抬起淡漠无垠的眸子淡淡地看向他,嗓音清冷却夹杂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气,“我没允许你动她!”
“朕是沁阳的君王,是你的父皇,凭什么不能动她,那个女子若是不除,怎么对得起之前在战场上悲壮死去烈士!”沁阳君主怒不可遏,眼眸间泛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而你,你为了那个祸水,竟然舍身挡刀,不惜一切救下她,你别忘了你是沁阳的王爷,朕的儿子。”
“你当我是你儿子吗?”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一丝情绪,眸光如同覆上一层冰霜一般冷冷地看着他,“若君主这个位置就必须要动她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
森冷冰寒的话语波澜不惊地阐述着一个事实,然而威胁之意显而易见,他神色沉凝,桃花眸流露出了不容置疑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