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司鸢忙不迭跳下床,床上鞋子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全然没有一丝优雅可言。
她一路癫狂地往书房跑去,下人们只感觉一阵风拂过,只看到了淡淡的月白色身影,而门口的小屏见状瞠目结舌,怔愣过后,忙不迭抬步追着她的步伐。
“王妃,你去哪,等等小屏。”
司鸢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书房门口,看到季秦的漠然的脸色,她干巴巴地一笑,脸上盈满了浓浓的笑意,“那个,帅哥,之前不好意思哈,我现在想找王爷,能让我进去吗?”
季秦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满脸古怪地望着她,先前她无所顾忌地闯了进去,如今怎么这般有礼貌,竟然问自己可不可以进去,这是突然觉悟了?
“进来。”还未等季秦回答,凉薄的嗓音幽幽地响起,那是时亓懿独有的清冷嗓音,冷冽的声线没有一丝波澜。
闻言,司鸢推门而入,谄笑地走到了时亓懿身旁,笑容可掬,软糯的声线愈发的温柔,“那个亲爱的王爷,之前咬你,只是夫妻间的情趣,希望你不要计较。”
时亓懿微微掀起眸,偏头目光淡淡地望着她,深邃眼眸犹若淡淡的月色一般泛着淡淡的凉意,片刻,他才施施然地启唇,“若是如此,王妃是否要让本王咬回去。”
☆、第九章 爱死你了
司鸢的笑意僵了僵,抿着红唇,尔后挽起衣袖,神情如同上刑场般决绝痛苦,偏过头去紧紧地阖上眼眸,咬牙道:“来吧,你咬吧!”
见她如此,时亓懿的清冷眸色微不可察地掀起了一丝涟漪,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的嗓音淡然无波,“本王还未有被狗药继而咬回狗的习惯。”
闻言,司鸢松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桃花眸,放落衣袖将手臂垂下,下一秒,怒意却又再次腾起。他如此说岂不是骂她是狗?!
刚想启唇骂出声,眼眸却触及到时亓懿凉凉的目光,顷刻间噤声。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下了到嘴的话语,将满腔的怒意压抑,他最大,他说了算咯!且如今他这般说也就是证明那事算是揭过去了,日后也不必担心他报仇。
时亓懿将她的一切情绪尽收眼帘,却又不动声色,片刻,凉凉的嗓音骤然砸下,“所以本王罚你服侍本王一个月。”
“为什么?”她惊叫出声,出尘脱俗的面容满是不服。
“你违抗本王命令出了房门,继而又伤本王,这惩罚对你来说是轻的。”清冷的声线如同直线般,没有一丝起伏,他的眸色淡淡,墨色的瞳仁深邃得令人莫测。
司鸢撇了撇嘴,想起他竟然还意图软禁自己,也幸好他没有派人看着她。但让她服侍他一个月,她有预感会受到深深的压榨!
“王爷大人,不然咱们再商量商量?”她狗腿地走到了时亓懿身后,抬手拿捏着适当的力度捏着他的肩膀,谄笑地说着。
她的柔荑一触碰到时亓懿的肩膀,他的身子便习惯性地僵住,控制住了下意识躲闪的反应,感觉到那肩膀传来的触感,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本王的命令岂能随意更改。”享受着司鸢的服侍,但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薄唇间淡淡的话语流泻而出。
司鸢手上的动作越发的用力,她僵着笑容咬牙切齿,“亲爱的王爷,我不懂服侍人的,这样吧,减少一些时间也好,不如把一个月改成一天?”
“三十天。”
“三天。”
“三十天。”
“七天。”
“三十天。”
“半个月。”
“可以。”终于在司鸢的坚持不懈下,时亓懿选择了松口。嗯,其实不是因为可怜她,更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她手下的劲道愈发的大,再不住手恐怕肩膀都要肿了。
“太好了。”她兴奋地一把用力拍向时亓懿的肩膀,而向来淡然的时亓懿一如既往的面不改色,感觉到肩膀传来的淡淡痛感,他知道,彼时的肩膀应当是淤青了。
“对了,亲爱的王爷,我想出府,你放心,我会戴上面纱的。”司鸢的眉眼间满是希冀,潋滟的桃花眸间泛着点点波光,生怕时亓懿不答应她。
毕竟时亓懿一直禁止她的真容被外人看到,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因此,他不会那般容易让她出府的,但她实在不喜在这府中当笼中鸟,唯有祈祷时亓懿善心大发。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神色淡然无波,俊逸如谪仙般的面容波澜不惊,眼底的掠过一抹晦涩难懂的流光。
“时亓懿,爱死你了。”她兴奋地叫出声,尔后大步跑了出门,完全没在意时亓懿听到这句话的反应。
时亓懿望着她远去的身影,那句“爱死你了”在耳畔一次又一次地回响,眸底平淡如波的黑潭掀起了淡淡的涟漪,瞬间心脏微微一滞,似乎开始有了什么变化。
那句话如此大声,门口的季秦自然能够听见,对于王妃直呼王爷的名称,心间都不由佩服这位王妃的大胆,再听到下一句,脸色瞬间变化莫测,生怕王爷会直接将这位王妃一巴掌拍死。
☆、第十章 长孙容谨
客栈内,一名带着帷帽的月白色衣裙女子,雷厉风行地将桌上的菜式一扫而光,引得客栈的其余客人频频侧目,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女子是几日没吃饭了。”
“这食量真的大得惊人。”
“如此狼吞虎咽,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客栈二楼厢房坐在窗边的一名女子一袭雪白色衣裙,眼眸的波光流转,红唇轻抿,不屑地瞥了楼下的司鸢一眼,眉宇间满是鄙夷,她的眸光望向了对面的男子,嗤笑出声,“真是枉为女子。”
她对面的男子自然也将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帘,男子一身墨色长袍,眼眸如鹰一般锐利,眉峰入鬓,五官立体,透着张扬之意,他的唇角微勾,“皇城之上哪个女子能有佩儿你这般识大体呢?”
“殿下,您别笑话佩儿。”女子掩唇轻笑,眉宇间浸染着浓浓的得意,没有注意到男子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然而吃着起劲的司鸢却置若罔闻,而小屏由始至终没有动过筷子,满脸为难地看着她,终究忍不住启唇,“王——小姐,您吃完了吗?”
“小屏啊,点那么多菜你居然一点都不吃,真是浪费。”她咽下了嘴里的醉鸡,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满意地放下了筷子,“好了,小屏,去结账吧!”
“啊?”小屏顿时惊叫出声,瞪大眼眸诧异地望着她,心里有着不祥的预感,见其余人被她的惊叫声引得目光投射过来,她压低了声线,靠近司鸢道,“王妃,小屏没银子啊,您出门之时没有拿吗?”
“这不是应该是你拿的吗?”司鸢的脸色微变,软糯的嗓音压低了几分,说话间帷帽上的垂纱微微浮起。
“王妃,您的月银身为奴婢是不敢乱动的,再者,除了月银,平日里您若需要银子,必须要经过王爷的同意然后去账房取。”小屏垂下眸,声音愈发的小,生怕司鸢勃然大怒。
“还要经过时亓懿的同意?”
“是的,王妃嫁入府中本应当是王妃掌家,但王妃当初不愿理会,王爷便派管家打理。”
闻言,司鸢不由地暗暗骂了一下前身,竟然这般不懂得利用资源,掌管整个王府的话就意味着整个王府的钱都落在她手中了,那么日后时亓懿用钱都要问她拿,她便不用像如今这般凄惨,还要吃霸王餐。
“长孙丞相?!”
“是长孙丞相!”
“啊,长孙丞相还是那么好看。”
一名若竹色锦袍的男子缓缓走入,整间客栈的气息开始浮动起来,司鸢抬眸望去,微微一滞,男子的容颜儒雅,一双温润的双眸底下流动着淡淡的柔和波光,如泉水般渗着淡淡的雾气,举手投足间满是优雅。
真是一个优雅的美男子!
顷刻间,司鸢不由地看痴了,但也不过一刻便收回视线,敛起了惊艳的神色,然而骤然想到方才这男子出现之时众人所唤的名称——丞相!
“他是谁?”她轻轻的唤出声,软糯的嗓音犹如一股淡淡的暖意流过,蹿过人的耳畔,给人一种舒心感。
然而,却见小屏依旧满眸痴迷地盯着那男子,司鸢不由地唇角一抽,一把拍向她的大腿,“醒醒啦。”
小屏猛然惊醒,但依旧没有完全从惊艳痴迷中抽离出来,“啊?什么?”
“我问你,他是谁?”她微微扶额,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再次重复道。
“王妃,这可是我们皇朝的丞相长孙容谨,才思敏捷,智慧过人,更是满腹才华,因此年纪轻轻便坐上了丞相之位,且对百姓极好,深受百姓爱戴,而且,至今尚未娶妻,皇城内大部分女子都想嫁给他。”言语间,小屏的神色浸满了浓浓的自豪,说到最后不由地生出了向往之意。
“长孙容谨?”她的舌尖缭绕着他的名字,旋即潋滟的桃花眸微闪,扬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扑向长孙容谨,紧紧地抱住了他,声音凄惨地呼唤着,“大哥,我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