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送给一个女子簪子意味着什么?
他想为她挽发,而只是身为夫君的才能为自己的妻子挽发。
思及此,时亓懿的眸光一沉,瞥向了打开的窗,眸色更是幽暗了些许,片刻,他凉薄的嗓音缓缓从薄唇间流泻而出,“谁来过?”
“妖涟卿!”司鸢倒是坦然地告诉了他,反倒是小屏惊得满身冷汗,眸光望着她浸满了担忧,惨了惨了,万一王爷以为那个妖涟卿与王妃有什么关系那可怎生是好?毕竟一个男子出现在女子闺房本就不合礼数,若是被抓到,水洗也不清。
☆、第一百章 画卷
闻言时亓懿的瞳眸微不可察地一缩,清冷如月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冷冽的流光,妖涟卿!这笔账他记着了!
“可有事?”他敛起了冷冽的眸光,一步步走向桌子旁,余光撇到桌上的玉簪划过了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他以衣袖为遮掩,微不可察地将玉簪收入袖袍之中。
“没有。”司鸢蹙了蹙眉,满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只感觉时亓懿莫名其妙。
“嗯。”时亓懿淡淡地颔首,旋即转身抬步离开,颀长的身影清冷出尘,若月光般泛着凉凉的气息。
“一个个都莫名其妙。”司鸢皱着眉头,桃花眸间碧波荡漾,“一个又说在我这掉了东西,一个莫名其妙地来又莫名其妙地走。”
“掉了东西?”小屏敏锐地捕捉到了字眼,脑海中似是闪过了什么,“王妃,您说的是不是一张纸?”
“嗯?”司鸢的眸光微微一闪,想到了妖涟卿那时说了落下一张东西在此,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你见过?”她疑惑地望着小屏,软糯的嗓音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到底是什么纸竟然能够让妖涟卿这般紧张,甚至用簪子为礼让她交出来?
蓦然间,她的眸光落在了空荡荡的盒子上,顿时桃花眸一缩,神色一怔,“簪子呢?”
小屏本想回答那张纸的去处,却不想自家王妃蓦然叫了出声,循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神色亦然惊愕,“这——方才还在呢!”
司鸢凝了凝眸,思忖着先前发生的事情,霍然眸光微微一闪,“刚刚只有时亓懿接近过此处,必定是他拿走了。”
“可,可王爷拿走您的簪子何用?”小屏顿时瞪大眼眸,神色间一片不可置信,王爷的产业数不胜数,家底丰厚,富可敌国,为何会偷、咳咳、拿走区区一支簪子呢?
“谁知道他有什么怪癖。”她冷哼一声,眼底染上了一丝愠怒,旋即站起身来走出了门。
她随意地抓了一个下人来询问时亓懿的去处,得知他去了书房,怒气冲冲地跑到了书房,一把把门推开,走到时亓懿面前,怒目瞪着他,“交出来!”
“什么?”时亓懿清冷的眸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冰冷的流光一闪而过,妖涟卿送给她的簪子她便如此珍而重之,而他送给她的东西却弃如敝履,果然对东西的态度便等于对送东西的人的态度么?思及此,他的冷眸底下掠过了一抹幽暗。
她微微凝眸在他身上打量了片刻,不过片刻时间,她就不信他有时间能够藏起来,念及此,她上前一把摸向时亓懿,在他身上搜索了良久,才找出了簪子。
时亓懿望着她如此不顾礼数也要找回这支簪子,冷冽的眸色更是沉了沉。司鸢冷哼一声,将簪子放在他眼前晃了晃,证据在此,看他还有何抵赖。
她施施然将玉簪放入怀中,霍然眸光扫到了桌上的画卷,画中人眉宇间一朵红莲,一双妖冶的桃花眸,如樱花般的红唇微微抿着,如瀑般的青丝散落而下,一缕青丝落在胸前,更添了几分魅惑,五官绝艳,气质出尘,一笔一画,入木三分,栩栩如生。司鸢愈看眉心愈发蹙起,好眼熟啊!骤然间她瞳眸睁大,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她吗?!
☆、第一百零一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见她的表情有异,时亓懿循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顿时眸光微微一闪,清冷如月的眼眸间掠过一抹不自然。
司鸢抬起桃花眸,狐疑地望着他,“你画我画像干嘛?”
“镇鬼驱魔。”时亓懿迅速地敛下了眼眸底下的不自然,面不改色地说道,凉薄的声线毫无波澜。
“那你拿我的发簪干嘛?”她咬了咬牙,镇鬼驱魔?她很丑吗?桃花眸间不禁染上了三分愠怒。
“据说男子拿女子的发簪可辟邪。”他触及她质问的目光,眸子一闪,而后掩饰了眼眸的情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以后不许随便拿我东西,更不许画我画像,你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即利落地将画像卷起,正准备拿走,却被时亓懿拦住,她眯了眯眸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想干嘛?”
“画像留下。”他的眸光紧紧地锁着她,如月色般泛着淡淡冷霜的眼眸倒映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容,波澜不惊的嗓音透着坚定不移的意味。
闻言,司鸢眼眸间的愠怒更是多了几分,顿时没好气地说着,“你不经过我同意画我画像我不追究你就不错了,画像我是不会留给你的。”
言罢,她执着画像怒不可遏地转身离开。画她画像用来辟邪?!她才不会给他呢!若是寻常人,她会误以为那是他喜欢她,但此事落在时亓懿身上,如他所说,也就只能辟邪!
居然用她的画像镇鬼驱魔,简直罪无可赦!
她满脸怒容回到了厢房,一把将画像扔在桌上,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漾起了一抹诡谲的笑意,“小屏,给我告诉厨房,王爷最近身体不适,膳食只能喝稀饭。”
“啊?”小屏愕然,目光触及她波光流转的桃花眸,只能退下去了厨房。
待她回来之际,却见司鸢神色阴沉地凝视着桌上的画卷,小屏不由地歪了歪脑袋,那好像是先前王妃怒气冲冲拿着回来的。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画卷上的人儿之际,眼眸顿时一亮,划过了一抹惊艳,神色间泛起艳羡,“王妃,这画画得可真好,谁画的?”
闻言,司鸢的眸色顷刻间一沉,“时亓懿。”
小屏听罢脸上的艳羡浓了几分,目光离不开画卷半分,“王爷对王妃真是情深义重,小屏虽然不懂画,但也能看出此画王爷用了不少心思,若非是心上人,又怎会画得如此相似,一颦一笑尽数跃然纸上。”
“心上人?”她冷哼一声,神色间含着嘲讽,“他画我画像用来镇鬼驱魔的,什么情深义重,你被他骗了。”
小屏微微诧异,抬眸望着她,旋即又摇了摇头,俨然不相信,“不可能的,王爷向来不信什么妖邪之事,又怎会画您的画像来镇鬼驱魔,而且若真是用来镇鬼驱魔,又怎会画得您这般好看?小屏可以看得出来,王爷画这画像是倾注了感情的。”
“你这丫头不是不懂画吗?说得有板有眼的。”
“虽然小屏不懂画,但小屏有眼看啊,王爷一直都很宠您您没发现吗?而且一旦关于您的事,王爷都会立刻出现,平日里王爷公务繁忙,依旧抽出时间来陪您用膳,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她歪着脑袋娓娓道来,眼眸间一片清澈,她望着自家王妃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地唏嘘,“王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第一百零二章 被自愿表白
闻言,司鸢倒是难得沉吟下来,思忖着过去的种种,神色若有所思。
见状,小屏心中暗暗喟然长叹,王妃就是对待感情太迟钝了。
待用午膳之际,时亓懿望着自己面前的一碗稀饭,清冷的眸光波澜不惊,依旧面色不改,缓缓地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着勺子舀着稀饭一口一口地放入嘴中,一举一动都透着清贵与优雅。
司鸢望着他没有一丝要动怒的意思,心底想起了小屏的话,她说时亓懿对自己极为纵容,以往没有发现,如今被提醒了才发现,他的确对自己有所纵容,明知这些东西是她安排的,他依旧一一承受毫无怨言,思及此,她的心里涌上一股愧疚。
“怎么了?”时亓懿被这灼热的目光看了许久,即便想要忽视都不行,他抬起如月色般的冷眸望着她,嗓音一如既往的凉薄,但仔细听来,却带了一分柔意。
此刻她才恍然回神,牵强地笑了笑,而后将自己面前的菜式推到他面前,“吃多点。”
“我不是身体不适吗?”他淡淡的话语没有丝毫波澜,似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然而司鸢听罢,神色却不禁一窘迫,她咬了咬牙,将那盘菜移了回来,软糯的声线含着几分怒意,“那就别吃了。”
时亓懿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抬起玉箸为她布菜,清冷的眼眸渐渐化成水一般柔和,令她凝视着不由地出了神。
若说以往她没有被小屏提醒,她便不会在意这么多,但如今她开始反思小屏的话,顿时便开始敏感起来,那一贯清冷的双眸竟然在面对自己时难得的柔和,难道,小屏说的没错?
思索了许久,她一咬牙,神色决绝,似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猛然放下手中的玉箸,俨然一副豁出去的姿态,“时亓懿你是不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