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充华微微颔首,应道:“嗯。”
虞容华见势,又道:“她这个人,素来阴险狡诈,做起事来亦是不择手段,姐姐与她有过节,只怕此行凶多吉少,倒不如,让我替你去。”
魏充华闻言一惊,道:“你去?可行么?”
“当然可行,”虞容华确信道:“只要把那个映秀支开,我独自一人前去。”
魏充华摇头,道:“我是说,让你替我去,会不会也是凶多吉少。”
虞容华道:“怎么会,倘若陈淑媛当真要行凶,那她要下手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去了,她只会知道咱们已经开始提防她,绝不会对我下手。”
魏充华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皱眉道:“那……那你要多加小心。”
虞容华颔首,而后转头看向夏绣,给她使了个眼色,夏绣意会,这便出去,与映秀道:“你先去吧,充华正在更衣,想来还要等些时候。”
映秀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
虞容华当真是独自一人前去华林园的,连春锦也未曾获准跟随她一同过去。
如今正是深夜,华林园灯火黯淡,守卫松懈,唯有每隔一个时辰,会有两队侍卫交叉巡视。
而这个时候,正是守卫最为松懈的时候。
虞容华走至华林园之时,未见映秀,也未见陈淑媛,她却未离开,反而是进了去,又找了一番,仍未见着她们主仆二人。
她深感不对劲,急忙转身欲要离开,不想刚转身,却陡然被人自身后捂住口鼻,随即又被拖着往后退。
她自是大惊,连忙挣扎,奈何拖着她走的,乃是一个壮汉,而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任凭她怎么挣扎,也始终于事无补。
那壮汉将她拖到了一间房中,那屋子里头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看来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紧接着,她又被两个人抓住了双臂,似乎是一边一个,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
一人道:“是她吗?”
另一个人回道:“这黑灯瞎火的,除了她,还能有谁会过来。”
话音落下,又有一个人催促道:“别磨磨蹭蹭的,赶紧的办完事,给咱们哥几个领了赏钱。”
虞容华听闻愈发挣扎,这屋里子定然不止三个人,适才那人说的,她都已听到,他们想要对她做什么,她大概已猜到了。
捂着她口鼻的人忽然松了手,她连忙大叫:“你们要干什么!救命!快来人!”
“闭嘴!臭娘们儿,给老子老实点儿!”话音未落,那人当即一个巴掌扇过来,她毫无防备,因此摔倒在地上。
后来,她的嘴又被人捂住,她躺在地上,忽有人粗暴的撕了她的衣服,她惊得连连摇头,吓得眼泪汩汩的流下,她想哭出声,奈何又发不出声音。
一双大手极是粗糙的游/走在她身上,只听适才骂她的人说道:“魏充华,听说陛下很久没有宠幸你,今天我们哥几个就让你爽一爽,你也正好给我们哥几个解解渴。”
她仍止不住的摇头,她想解释,她不是魏充华,可如今为时已晚……
屋中传来阵阵粗重的喘息声,与虞容华低低的抽泣声交相融合,一阵接着一阵,直至后半夜方才停下。
映秀站在屋门外,手里头拿着一只鼓鼓的钱袋,徘徊在长廊之下,忽然听到一声颇响亮的巴掌声,紧接着,是一人怒骂:“去你娘的!真晦气!”
而后屋门开了,是五个壮汉衣衫不整的走出来。
映秀正背对着屋门,那五个壮汉一面走出来,一面又穿着衣服,望见映秀,便唤道:“映秀姑姑。”
映秀听唤回身,见他们几人衣衫不整,不悦道:“把衣服穿好了!”
五人连忙应声,待他们皆穿好了衣服,映秀方才询问道:“里面那位怎么样了?”
五人一时间不敢说话,皆抓耳挠腮,唯有领头的那个回道:“死……死了。”
映秀冷笑一声,这便将钱袋给了领头的那个,道:“死了正好,你们都退下吧。”
五人一齐离开,这时,自长廊尽头处又走来一人。
映秀已有察觉,便转向来人,转身之际,方才现出真容,乃是玉浮。
玉浮走向来人,唤道:“贵人。”
桃戈对她微微颔首,玉浮继而道:“她死了。”
桃戈越过玉浮,走去那间屋子,站在门口朝里头看去,只见地上一个黑影纹丝不动。
只是屋中漆黑一片,一时间也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魏充华,桃戈皱了皱眉,本想进去细看,可转而一想,还是罢了。
她转身面向玉浮,玉浮道:“贵人,这尸体要不要处理了?”
“不必咱们处理,咱们只需,等着明日的好戏。”
说罢,又是一声冷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旧事
翌日清早,看守华林园的守卫发现了虞容华的尸体,那侍卫虽不认得死者到底是什么人,可看死者的着装,也知道这是后/宫的嫔妃,死者既然是后/宫的嫔妃,那这便是后/宫的事,如今后/宫是张贵人做主,他便第一时间赶去了椒房殿与桃戈禀报此事。
正巧,那个时候,司马曜也在椒房殿。
司马曜闻讯,连忙与桃戈往华林园赶去。
此时华林园已严加守卫,司马曜与桃戈到此之时,尸体已被抬出来,几个侍卫看守在尸体四周。
那几个侍卫见司马曜与桃戈至此,便作揖唤道:“陛下。”
司马曜点了点头,目光始终在那具尸体上,其中一个侍卫见势,这便走过去,掀开了蒙在尸体身上的白布,将死者的脸露出来。
司马曜望见那张满是泪痕与掌印的脸,当即是微怔,轻语道:“盼兮!”
彼时桃戈亦是瞠目,望着虞容华那张脸,微微摇着头,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道:“怎么是她!怎么会是她!”
桃戈说得轻声,旁人若听不到,自是情有可原,可司马曜与玉浮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司马曜闻她所言,自是免不了有些狐疑,当即转头看向她,可桃戈仍怔怔,尚未回过神来,玉浮察觉势头不妙,连忙上前搀扶住她的手臂,道:“贵人,逝者如斯,贵人还是节哀顺变吧。”
桃戈这才回过神来,却见玉浮暗暗给她使眼色,方才察觉自己方才失言,亦是迎合着玉浮,悲恸道:“死的怎么可以是她!怎么可以是盼兮姐姐,盼兮姐姐怎么可以死……”
她说话间,仍微微摇着头。
司马曜再闻她言语,方才卸下狐疑,伸手揽着她,桃戈借势靠在他怀中,挤出两滴眼泪来,楚楚可怜的说道:“臣妾没想到盼兮姐姐会惨死于此,陛下,你一定要查出凶手,臣妾不想盼兮姐姐死不瞑目。”
司马曜抬手擦拭她脸颊上的眼泪,许诺道:“好,朕一定命他们严查,待揪出真凶,必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话音方落,只见魏充华也至此,跑到那具尸体前,望见虞容华,顿时瘫倒在此,坐在虞容华的尸体前,伸手颤颤巍巍的掀开白布,露出虞容华的身体,望见虞容华下/身是血淋淋的一片,当即泪崩。
盖好白布后便趴在尸体上痛哭流涕,唤道:“盼兮!盼兮!你怎么了!你醒醒啊!盼兮!”
一声一声的唤,声声皆令人悲恸。
春锦与夏绣皆跟在她身后,夏绣跪在虞容华尸体的另一边哭,而夏绣跪在魏充华身边连连唤着:“充华,”欲要劝她站起身。
桃戈站在一边望见魏充华哭得天昏地暗,自然也深有感触,当年桓伊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哭得悲痛欲绝。
一个亲密无间的朋友死了,换谁都难免伤心。
更何况,其实这个虞容华,与她也是旧识,只是许多年不曾再叙旧,感情也淡了。
可想起那日虞容华冒险将陈淑媛要害她的秘密告诉她,如今她却阴差阳错害得她被凌/辱至死,她还是有些于心难安。
司马曜望见魏充华哭成那样,也为之动容,便松开桃戈,朝魏充华走去,躬身亲手将她扶起来,安慰道:“冉王,逝者已去,你再伤心也于事无补。”
魏充华仍痛哭不止,想起昨晚虞容华是代她冒险至此,而昨晚分明是陈淑媛约她在此见面,心下认定陈淑媛与此事必定脱不了干系,当即拉扯着司马曜的衣袖,瞠目道:“陛下,陛下,臣妾知道盼兮是被谁害死的!臣妾知道她是被谁害死的!”
桃戈闻言窃喜,暗暗勾起唇角,魏充华终于还是说了。
昨夜玉浮以陈淑媛之名,分明是要魏充华过来,可来的却是虞容华,必定是虞容华代她涉险,如今虞容华死了,魏充华头一个怀疑的凶手,自然是陈淑媛无疑。
很好,虽死的并非魏充华,可这效果却是一样的,她要的,是陈淑媛被扣上谋害嫔妃的罪名。
司马曜闻言微愣,怔怔问道:“是谁?”
魏充华果然道:“是陈淑媛!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害死盼兮!”
司马曜脸色轻变,望着魏充华时,目中皆是狐疑。
魏充华继而解释道:“昨晚,昨晚臣妾睡不着,便唤了盼兮到长亭殿聊天,到了半夜,陈淑媛身边的映秀突然过来,说陈淑媛请臣妾到华林园见面,虞容华担心臣妾此行凶多吉少,便代替臣妾过来了,可虞容华一夜未归,臣妾一直都以为她已经回长秋殿歇息了,可没想到,她竟然惨死在华林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