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的禁卫军在面对着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时,饶是他们有再顽强的斗志也被骇的丧失了一半,而另外的一半是在见到对方比自己多出十数倍的人数时,熄灭的干干净净。
于是这唯一的一次反抗,在不到一个时辰里就被强势镇压了下去,弄得一帮将领大觉无趣。
“如今最后的一张城门已经攻破,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兵宫闱?”陈天云眼见着城门被一干士兵合力撞开,数万士兵涌入皇都,人人脸上都是一副欣喜的神色。
可对方却是半晌都没有开口。
陈天云不解的往旁边看去,就见到秦夜泠脸上非但不见欢喜,反而还多了一层凝重的色彩。
“夜泠,你这是……”陈天云被他的情绪感染,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安来。
“无事。”秦夜泠这才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浅笑着摇了摇头,可眼中的焦虑却是没能淡去丝毫,“我也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
“别想太多了。”陈天云听到他的回答了然,宽慰道:“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怕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所以才会觉得心悸罢!待大事终了,你便可好好歇上一段时间了。”
秦夜泠听了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也随着队伍驱马进了城门。
“阁主,现今我们的人马要不要跟随着进城?”
在离秦夜泠不远处,蓝沁正在朝白墨冉征求着意见。
“不用了。”白墨冉不着痕迹的从城门的方向收回自己的目光,缓了一下才道:“留几个心腹之人跟着便可,至于其他人,让他们都散了吧!”
他的人马已经足够多了,她之所以一路没有让自己的人撤退,一方面是害怕前方会有着什么变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士兵们会对自己的举动有过多的猜测,从而扰乱了军心,所以才一直让军队跟随着来到了皇都。
现在大局已定,她若是让她的人再继续盲目跟随下去,不但帮不了他,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反而成了拖累。
“是。”蓝沁应下后便立即着手去办了。
“冉儿,既然如此,那我们也离开吧,不要再入什么皇都了,以免又招惹到什么麻烦。”辙钧趁机又黏了上来,在她的身边怂恿道。
白墨冉听了他的话,视线自他的身上淡淡的一扫而过,轻轻的笑了笑。
辙钧心里不自觉的紧张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小,“冉儿,你笑什么?”
“辙钧,一直以来我都没有问过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场追杀中没有死的?又是怎么做到在那么恰好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告诉我是巧合,你知道我不会信。”
白墨冉目光凝定的看着辙钧,没有猜忌,没有逼迫,以一种很平和的姿态看着他。
在这样的目光下,没有人可以对她说出谎言。
辙钧也看了她半晌,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将手伸进自己的衣衫里,将一直携带在脖子上的玉佩拿了出来置于掌心道:“因为它。”
白墨冉闻言立即调转了视线朝他手上看去,只见他瘦弱纤长的手上,正平躺着一枚色泽纯净的美玉,只是这美玉已经不复往日的精致绝伦,在日光下,可以清晰可见从玉的中间开始,有一滴很小的鲜红,那鲜红绽裂开来,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汇成了许多缕细长的血丝,恍若人体真实的脉搏。
白墨冉愈发不解。
“这一滴鲜红,是你的血。”辙钧难得的主动解释,“我的母亲当和你说过,我与你,是定过娃娃亲的,而这玉佩,是你母亲送给我的礼物,这玉里的血与你的性命息息相关,血滴蔓延,代表你有危险,若是这玉在不受外力的作用下突然碎裂,则表示着你已经遇难,你的母亲之所以送我这玉佩,为的就是让我在你有危难之时好及时的救助你。”
☆、第三十二章 问心
“只是一块玉佩,怎会有如此奇异的作用?”白墨冉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那个玉佩,声音里多了些思索的意味。
辙钧却在这时收回了手,将玉佩重新置于衣内,只是道:“这我便不甚清楚了,你只需知道,我对你并无算计之心就好。”
白墨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实在抗不住她如此逼人的目光,灰溜溜的走远了,她才从他的身上将视线收回。
待大军重新整合好聚集在东临皇宫外面时,已是傍晚时分,西边的落霞被日光染得如血一般壮烈,照着这偌大的皇城,显得格外的肃穆。
皇宫内的人显然早就得到了消息,从宫门口到宫墙内,从东门到西门,南门到北门,都被御林军层层包围,保护的密不透风,御林军手上尖锐的矛锋在日光的照射上,闪的人眼刺痛。
而这次,在宫阙的阁楼上镇守宫门之人,正是敬王爷澹台丰。
“怎么会是……”
辙钧在见到宫阙上的澹台丰时,眉宇间浮现出一层担忧,显然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他对自己的骨血至亲,早已没了初见时的淡然,又重新找回了属于他的那一份温情。
“很奇怪吗?”反倒是白墨冉瞧他做这反应,语气很是讶异的反问道,“我还以为,自从那日敬王爷亲自下了对秦夜泠的追杀令时,你就该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对,但是你又怎么能知道,父亲他不是受奸人挑唆?所以才会误会了秦将军,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辙钧被白墨冉语气中的寒凉所刺痛,仍旧强自反驳着。
“敬王爷是何等人物,怎会那样容易就受到小人的挑唆?”
白墨冉不以为意,三言两语就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借口,那日就是因为澹台丰下的命令,才会让她与秦夜泠九死一生,他送给他们的这份大礼,她终身难忘!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从前在皇城,世人皆知道四足鼎立,左相府、右相府、秦王府以及敬王府,如今左相府覆灭,右相府凋零,秦王府成了万恶不赦、通敌卖国的千古罪人,唯独敬王府在这一众的风雨飘摇中依旧安定如初,若不是皇帝有意庇护,或者说从一开始敬王爷就与皇帝达成了某种默契,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辉煌依旧?”
对于敬王爷,她没有失望或者是怨恨之类的情绪,因为她对他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希冀,所以相对的也不存在这些。
只有她每每想起敬王妃,心头会忍不住的觉得伤感。那样温柔慈善的一个人,甚至给予她短暂母亲亲情的人,竟然也是将自己推入绝境的凶手之一吗?
“冉儿,不管你在心中怎么想他,我都相信父亲绝对不会是那样卑劣之人!”辙钧听了白墨冉的话后有着短暂的沉默,可最后还是很坚定的相信澹台丰。
要是换在平时,白墨冉怕是不会与他就这个话题争辩了,但是今日,大军逼宫,不久之后,整个东临国必将会有另一番局面,她实在是不想让辙钧再这样盲目下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自从我和秦夜泠在去往不归关的半路上离开了大部队先走一步,敬王应该就将你软禁起来了吧?”白墨冉挑眉征询他的回答。
果不其然,虽然辙钧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呢,你就没有想过从那些士兵的眼线中逃跑来找我?”
“怎么没有想过?我因为逃跑不知道被抓回来多少次,每次都免不了被责罚一顿,还好我到后面摸透了他们的行动规律,这才让我如愿以偿,从父亲的看守下赶到不归关与你相会,冉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辙钧说到最后,语气中还带着一点小得意,然而这点得意没持续多久,就被白墨冉紧随而来的一句问话给浇灭的干干净净。
“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你在秦夜泠遇险的时候,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逃出来,而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你却侥幸逃出来了是吗?”
“冉儿,你什么意思?”辙钧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看着白墨冉的目光也不复温暖。
“其实你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不是吗?”白墨冉没在意他的神情变化,继续冷冷道:“只可惜,敬王爷怎么也没有算到你在逃跑之后这一路上的局势变化,他以为已经死的人活了,他以为大局已定的东临却已是朝不保夕!”
“你别说了,我是不会相信的。”辙钧的话语也跟着冷漠了下来,撂下这一句话后,便扭开头,不欲再与她多说。
白墨冉也不勉强,因为就算他此刻看不明白,过不了多久,事实善于雄辩,他会知晓一切的真相。
两人对话期间,两方的人马早已经是剑拔弩张,澹台丰站在宫阙楼阁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骑在马背上的秦夜泠,疾言厉色的讨伐:“秦夜泠,一直以来,皇上都待你们秦家不薄,而今,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违天理之事,不但辜负了皇上和百姓对你的信任,更是将你秦家百年来的声誉都毁于一旦!”
这一路以来,秦夜泠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种话,所以现今并不觉得恼怒,只是感慨,这怕是他最后一次听到这种话了,也是最后一次给予回答,以后,再不必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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