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等她有所回答,拉着她的胳膊便往外走去。
白墨冉被她拉着,心知书房定是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跟着她走了出去。
果然,书房的门一打开,一股凉气就迎面袭来,她倒还没觉得有什么,和她并肩站着的白婷兰就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见她看来,颇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掩饰住了眼底的算计。
白墨冉的视线自她身上一掠而过,来到了书房内,只见房内没有任何取暖的用具,就连冬天铺在地上御寒的毛毯也看不到半块,她跟着白婷兰走到书桌旁,短短的几步路,脚底便已被过上地面大理石的寒气。
在白婷兰动作极快的帮她研磨的时候,白墨冉的目光定格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眼中露出了一抹了然。
于是她走过去,动作极为缓慢的坐了上去,不过一刹那的时间,身下的椅子即刻倒塌,而她因为有所准备,反应很快的扶住了书桌,避免了自己跌倒的噩运。
而身下,那堆散落的木材中,有一根极长的钢针正立于其上,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目的色泽。
白婷兰在白墨冉坐下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不着痕迹的顿了顿,随后见她扶着桌子站好,眼中闪过浓重的失望和狐疑,而后迅速地把手上的墨锭一扔,似是受到了惊吓,极为错愕道:“怎么会这样?大姐你没事吧?这椅子父亲也是用了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今天就……”
“够了!”白墨冉这一刻连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厌烦,声音蓦地有点冷:“你该庆幸今天坐这张椅子的人不是父亲!”
在白墨冉见到那根钢针的时候,她已经对这母女四人彻底的寒了心。
在这之前,她或许还能将她们的行为理解成是嫉妒、贪婪、自私,可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以一个全新的角度去审视她们,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把她们想得太过单纯!她们想要的,不但是自己嫡长女、太子妃的位置,更是她的命!
因为在心胸狭隘的人的眼里,即使你再怎么委曲求全,放低身价,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永远是她们眼中的一根刺!
白墨冉说完,伸手就去拿笔筒里的毛笔,这才发现里面所有笔的笔身都是用玉或是琉璃做成的。
这本没什么不好,可在现下这么冷的天气里,你要拿着这样的笔写字,却是比拿着一块冰块的感觉好不到哪里去的!
白墨冉突然笑了,既然她人能够这么不留余地的对付她,那她又为什么还要为她人留下三分情面?
或许她也是该感谢她们的,若是没有她们这么咄咄逼人,她还不会这么早下定决心将她们逼上绝路。
白墨冉最终还是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经文和白纸,一刻不停的抄了起来,即使身体上有所疲累和痛楚,但是因为心中有了定数,所以倒也不觉有多难捱。
白婷兰在见到白墨冉的字迹之时,眼底滑过一抹嫉妒,没多久后,便再也受不住这屋里的寒气,借口自己要如厕便离开了,当然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怎么样?中招了吗?”白婷兰一回到内屋,长公主便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没有,她反应很快,几乎在椅子倒下的同时就扶着桌子站稳了。”在长公主期望的眼神中,白婷兰不得不说出这个让人惋惜的结果,“不过对于其他的安排,她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对。”
“哼,看了她昨日的表现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长公主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对于今天大致的结果还是满意的,心情极好的端起手边的茶轻啜了一口,惬意道:“以后她请安的日子还多的是,今天只是个开始!”
“可我总觉得,她没这么简单。”白婷兰今天之所以会陪在长公主身边,就是想见识一下自己的这个大姐到底有多厉害,她虽然从白墨冉的身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将是个很棘手的人物。
“那有什么,你别忘了,我们手中现今最大的把柄是什么!昨日这个小贱人和那个小废物在屋子里一呆就是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还衣衫不整的,鬼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长公主今天之所以心情会这么好,也是因为这条她的眼线告诉她的消息,贱人生的不愧是贱人,一回右相府就开始勾引男人!有了这个把柄在手,她就不怕那个小贱人能翻出什么浪来!
“那也不一定。”白婷兰听了这话,脸色微微变了,犹自挣扎着道:“说不定,说不定他们只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长公主稍稍沉了脸色,看着白婷兰,“兰儿,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虽然母亲一直最疼爱你二姐,可我最看好的女儿始终是你,所以,不要让母亲失望,知道吗?”
“是……”白婷兰听懂了长公主话里的警告,心中一凉,再也不敢多想。
☆、第十二章 顺水推舟
白墨冉几乎是一鼓作气的抄完了一整本经文,待到最后一笔写完以后,她扔下笔,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就像一座被冻结了的冰雕,每动一下都能听到骨头扭动的声音。
她将桌上抄写好的白纸整理好,用线将纸张固定缝好,装订成册,这才拿着它走出了书房。
白墨冉抬头看了看天色,午时已过,自己竟然已经抄写了两个时辰,比自己原先的预料还要晚。
回到主屋的时候,长公主和白婷兰已然不在,只有刘嬷嬷在拾掇着桌上的茶具,见到她进来,满是皱纹的脸上又堆出了一副假笑。
“是大小姐啊!夫人和四小姐都去用膳了还没回来,夫人说大小姐经文抄好后交给老奴,就可自行离去了。”
“那便劳烦刘嬷嬷了。”白墨冉将手中的经文递给她,刘嬷嬷笑着伸手接过。
她刚转身没走出几步,便听到“啪”的一声,经文被刘嬷嬷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她自己则是继续做她的事情去了,好似她拿的不过是一堆废纸。
白墨冉的步子几不可察的顿了顿,而后身形笔直的走出了屋子。
回到后院以后,白墨冉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脚步一转,朝老夫人的住处走去。
长公主猜到了白墨冉可能会到老夫人那里告状,所以今天做的事情虽然过分,但都留有余地,一个孝字便可推脱所有的责难;长公主也猜到了白墨冉可能隐忍下来,所以早先就让人去老夫人处打了招呼,说白墨冉今日身体不适,便不去请安了,免得老夫人自己查到什么。
可是她怎么也不可能猜到,白墨冉今日之所以任她打压,就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反抗过,而且,她对她用的手段越过分,就越遂了她的心意。
白墨冉走进内屋的时候,很清晰的感觉到元姑姑对她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她却装作没有看见般,只是有意无意的把手缩在了袖子里,对着老夫人恭敬的行礼,“墨冉给祖母请安,愿祖母福寿安康。”
老夫人自然没漏看白墨冉的小动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让她起身后脸色略有不愉道:“墨冉,你可知道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
白墨冉听到老夫人的诘问,似乎极为羞愧的低下了头,声音低弱道:“墨冉知错,是墨冉……贪睡误了时辰,还请祖母责罚。”
老夫人对于白墨冉毫不犹豫的认错感到有些惊讶,她以为就算再怎么样,找一个无伤大雅的借口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这么一来,老夫人愈发觉得今天这事有些怪异,她压下心中的疑问,看着白墨冉略显单薄的身子,终究只是微微一叹道:“墨冉,我知你身子不好,所以误了时辰祖母也能理解,但是你要知道,府中的规矩就是规矩,你身为右相府的嫡长女,更是要谨言慎行,以身作则。”
“是墨冉懈怠了。”白墨冉认真聆听着老夫人的训话,一副虚心认错的样子。
老夫人终是不忍心责罚她,更何况在有些事情没弄明白之前,她不会轻易的去惩戒任何人,
“今日念你初到府中,一时半会儿未曾适应,这事也就罢了,但若以后再犯,墨冉,你可别怪祖母不心疼你!”
“谨遵祖母教诲。”白墨冉朗声答道,脸上没有因为不受责罚而露出半分喜色。
“好了,退下吧。”老夫人似乎有些乏了,对她摆了摆手。
白墨冉这才好像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状态松懈下来,整个人顿时显得柔和了不少,对老夫人再次福了福身子,这次却忘了用衣袖遮手。
等她走出去以后,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变了,虽然刚刚只是一瞬间,但她却很清楚的瞧见了白墨冉一双被冻得通红的手,如果真的如她所说一般,她是因为睡晚了才误了时辰,那么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又如何能把手给冻成这样?
“元如,去让人查查,这丫头在到我这里之前到底在做什么!”
“是。”元如见到老夫人阴沉的脸色,心里浮现一丝担忧,暗中期望白墨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好。
白墨冉刚刚走出老夫人的院子,就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寒,脑袋却混沌的要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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