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垂眸,藏下眼中刹那的迷失,再抬眼时,眼里只有一片清明。
风吹过,纱幔再次落下,欲掩住那惑人容颜,那人却在此时突然睁开眼,霎时犹如关不住的春色满园,带着十分的妖娆向她袭来,他薄唇微启,声音却似一柄开了锋的利剑,只余寒光凛凛:“这就当是本世子送给你的见面礼!”
话落,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靠的近的人只觉得有一缕清风从面上拂过,而后便是——陇烟心口被一根玉簪穿透,直挺挺往地上倒去的身影。
陇烟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即使她瞬间断了气,眼睛也是一直盯着辇车的方向不曾闭上。
“你很好,只是……不该对我说谎。”
澹台君泽在辇车内拂了拂衣袖,陇烟便合上了眼睛,仿佛只是睡去了一般。
众人看着这一幕,胆小的双腿发软,已经跪倒在了地上,胆大些的手心也开始冒了冷汗。
而白墨冉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毕竟,她从来就不是良善之人。
只因为他人的装扮与自己相似,他人的身份比自己高贵,就要妒忌的置他人于死地吗?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她并不觉得她对陇烟的死亡要有丝毫的怜悯!
“真是个无趣的女人!不过给本世子调教倒是正好。”
澹台君泽说着,并不见得他如何动作,一缕火红的绸带便从辇车上直直飞落到了白墨冉面前,似乎有意识般的在她腰间缠了一圈,而后带着她沿着来时的方向,将她轻柔地抛进了辇车帐内。
“小姐!”
“小姐!”
两个丫头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对澹台君泽的畏惧了,齐齐往辇车的方向奔过去,却在离辇车还有一丈之距时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打回。
就在她们站稳后还想再次扑上来的时候,一道温柔中带着冰冷的声音传音入密到了她们耳中:“若想这么早就暴露武功,就请便。”
两人闻声都是一怔,接着就如同一桶寒冰从头浇下,让她们再也不敢上前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辇车自她们眼前渐渐远去,同时眸中多了一丝真真切切的恐惧。
君世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第十六章 受人之托
“你怎么也不反抗?”
“反抗有用吗?”
“没用。”
“那何必费事?”
“……”
辇车内,澹台君泽从接住白墨冉以后就一直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此时两人正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交谈着,暧昧到只要澹台君泽的头再低些,或是白墨冉的头再抬起来一些便能隔着面纱亲吻到对方。
而澹台君泽却仿佛觉得这距离还不够近一般,慢慢的低下头去,眼看着就能捕捉到那面纱之下隐约透出的姣好的唇形……
“呵……”白墨冉也学着澹台君泽刚刚的样子轻笑出声,与此同时伸手主动的环上了他的脖颈,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澹台君泽却久久没了下文。
“君世子怎么动也不动了呢?”白墨冉微微挑了挑眉,眼中光华流转,似浸了水的琉璃般,眨眼间闪动着耀眼的光彩。
澹台君泽看着眼前的这双眼睛,眯了眯他的狐狸眼,却依然没有动,白墨冉也仿若不在意般的,就这样合上了眼睛枕在了他的肩头,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也就保持着这样亲昵的姿势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大约是澹台君泽的狐狸眼眯的累了,又大约是他见不得怀中的女人这么悠闲自在,他终究是放开了禁锢在她腰上的手,同时开口凉凉的提醒道:“你也可以松手了!”
几乎是立刻,白墨冉悄无声息的收回了指缝间对准他后颈的银针,松开手一个转身便跳下了他的腿,直到走到了离他足有三尺之外的距离才停下,坐到了一张用金丝绣有七彩祥云的白色软榻上。
澹台君泽见她一副悠哉的样子,心底被膈应到了极点,忍了又忍,才按耐住自己要出手的欲望,冷冷哼道:“要不是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白墨冉很敏锐的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面上露出了些不解。
她今天本就觉得澹台君泽出现的蹊跷,毕竟他的名声她也是知道的,白日里难得会在街上看到他的踪迹,只有在晚上,才能在花街柳巷的地方寻到他的身影。
怎么就这么巧,自己就出了一趟门就能遇上这位世子的驾临?
“想知道?”澹台君泽重新将娇娇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没骨头一样的赖在她的身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自然是想的。”白墨冉回答的毫不迟疑,在见到他眼底浮现出的得意时,又随意加了一句,“不过既然早晚会知道,又何必急于一时?”
澹台君泽顿时觉得自己手又痒了,可怜了他怀里的娇娇,没有丝毫准备就被他狠狠的咬上了一口,登时发出了一声隐忍的痛呼。
白墨冉这才把目光放在了娇娇的身上,只见这女子一身石榴红绣花曳地长裙,肩上只随意搭了件藕色纱衣,衬得皮肤愈发的白皙,只不过此刻这光滑诱人的肌肤上,却被人烙上了几个深深浅浅的牙印,有的甚至还透着血丝,颇有些触目惊心。
她略微皱了皱眉,余光一扫站在另一边拿着萧的媚儿,一身竹青刺绣翠纹长裙,外披了一件黑色织锦皮毛斗篷,倒有几分清雅脱俗之感,只是此时她看着娇娇的眼神极为的讥讽,更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生生的将她的几分出尘气质给掩没掉了。
白墨冉的眉头皱的深了些,每个人都有权力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没有资格去评判他人的对错,但是却并不意味着她会认同。
从她懂事的那时起,每当父亲到长公主那里留宿时,她看着母亲强颜欢笑的神色,都会产生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为什么天下这么大,一个女人就必须要将心思全部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因为他高兴,所以她喜;因为他难过,所以她忧?
若是做不到自己的夫君只己一人,那么至少要学会不要迷失自我。
辇车很快就来到了右相府的门前,白墨冉有些意外的看着澹台君泽,她以为,他今天弄出这么大的排场,目的绝不该是送自己回来这么简单而已。
但是这次白墨冉却是真的猜错了,她哪里会知道,澹台君泽从来都是拿排场当饭吃的人,只要他在人群中出现,就势必要让自己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本世子的任务就是把你平安的送回右相府,现在,你该滚了。”
澹台君泽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挥了挥袖子就把她扔了下去,没等她落地便收回了力道,让白墨冉险些摔倒在地。
白墨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不由地腹诽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这人两样都占了!
“人人都道白家三姝绝色倾城,却不知……呵……”
随着辇车离右相府越来越远,澹台君泽突然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使得车上的两个女子脸色都是一变,君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秦王府内,澹台君泽怒火冲天,也很想知道帷幔那头的人是什么意思。
“你前些日子受了伤不好好养着不说,居然还跑去千里之外的天雪山去晃了一圈,害我替你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七天,这账本世子也就不和你算了!”
“好不容易我能够快活两日,你让本世子帮你去为你的女人当护花使者,为她在京都建立威望,好让她以后的日子好过些,我也还是忍了!”
“可是现在,你居然还让本世子帮你的女人亲自送衣服!你真当我很闲,是你的跑腿的不成?”
澹台君泽吼了半响,躺在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半丝动静,他顿了顿,突然敛了怒气,平声静气道:
“你要是不回答我也行,本世子这就先下手为强,把她给办了!你说怎么样,秦夜泠?”
☆、第十七章 由爱生怖
帷幔那边的人终于动了,只见他稍稍拂了下玄色的云袖,就让悠闲的坐在茶桌边的澹台君泽倏地变了脸色,一个翻身腾空避开了去,待他足尖落地时,就见那张茶桌“刺啦”一声,从中间平整的裂成两半,轰然砸落在地上。
“你来真的?”澹台君泽见此又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身上被染上的木屑,原本脸上打趣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探究。
“秦夜泠,你是什么时候对这白家大小姐这么上心的?我和你认识十余年,先前也从未见你有过任何的动作。”澹台君泽往那床幔走近了几步,将身子靠在一旁的木棂上,目光仿佛要穿过那层帐幔看清他的表情。
秦夜泠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回答,但是这次,澹台君泽面上却再无一分的怒色,反而多了些兴致和玩味。
“我原本不明白,我做的这些事情,明明你都可以做,有些甚至可以比我做的更好,却偏偏不惜威逼利诱借我之手……”说到这,澹台君泽顿了顿,眼里多了些戏谑与了然。“可是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我们东临国赫赫威名的秦将军秦世子,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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