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皇后冷笑一声,“栽赃?你也知道赤月乃灾殃凶兆,为何会恰巧出现在你的生辰之夜?”
“皇后娘娘,你也说恰巧了,那只是个巧合而已,天下腊月十八生人众多,为何偏偏指认是我祸国?”
“确实,普天之下腊月十八生人众多,但是能与皇上紧密接触之人只你一个,那只能怪你生不逢时,时不与你。”
“德善死因蹊跷,我宫中无端端出现狗皮围脖,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我,皇后娘娘,你我平日情同姐妹,你一定要帮我查明真相,还我清白。”
“哈哈!”皇后突然扬声大笑,“帮助你?情同姐妹?就你也有资格与本宫姐妹相称,本宫才是后宫的主人,别人永远也休想取代!”
“我....我终于明白了!”蝶香这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安排,“昨晚是你第一个喊的狗皮围脖,也是你第一个喊的妖妃祸国,是你命人将我关到的天牢,原来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哈哈,我真傻,我还一直对你抱有希望,以为是别人陷害我,你一定会救我,我真傻!”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如今民怨沸腾,众朝臣集体向皇上参奏将你立即处决,想和我作对,本宫让永无翻身之日!”
蝶香不禁哽咽起来:“皇后娘娘,蝶香自进宫以来一直对您敬重有加,即使深得皇宠,也时常在皇上面前提及您的端庄持重,乃是后宫当之无愧的主人,看来我真的错了,你...”
“你够了!”皇后一声震吼,蝶香惊得收起眼泪,哑口无言,“把你那套虚情假意的话给本宫收起来,本宫就是看了你那副古道热肠的假面,才让你在后宫风生水起,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恩将仇报,本宫真是瞎了眼,被你骗的好惨呀。”
蝶香愈发不解:“皇后娘娘,你说清楚,蝶香何时恩将仇报?何时又欺骗过你?”
“都到了这番田地,你居然还在装傻,好,那本宫就在你死之前,给你说个明白,‘太白入月’之事你可否记得?”
“我...我记得。”蝶香好似悟到什么。
“‘太白入月,黄昴当冲’,只需一枚黑曜石八卦镜面朝西方,就能将煞气转移到本宫头上,到时候你便可以成功易主后宫,本宫说的没错吧?”皇后见蝶香无话可说,质问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吧,你以为你那些小伎俩,就能夺取本宫的后宫之主吗?真是可笑至极!”
“皇后娘娘,我承认萨满法师的确告诉过我‘太白入月’之说,但是那枚八卦镜只是帮我驱散煞气,并非想将煞气转移给皇后娘娘。我当时诸事不顺,只是想尽早驱邪舒心,从未想过易主后宫啊。”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不管你想将煞气转移到哪里,既然已有‘太白入月’之说,那本宫自然要提防于你,不然本宫真的傻傻等着你取代本宫,落到你现在的下场吗?本宫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想和我叫板,真是不自量力!”
“我....”
“对了,本宫还要告诉你,你以为昴日鸡星只有灾殃之说吗?它其实还被看做皇城的保护之星,你即使真是那天上的太白,那也是妖孽幻化,本宫这样做正是替皇上消除灾祸,保护皇城。”
蝶香此时脑子已乱成一团浆糊,完全听不懂皇后在说什么。
“好了,本宫昨晚没有将你就地处决,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你好自为之吧!”
蝶香眼睛呆直,精神错乱般摇晃着天牢的铁栅栏:“不,不,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皇后贴近她:“哼!只要有本宫在,你休想再见到皇上!”然后傲然离去,只留蝶香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任凭悲伤顺流成河。
——
蝶城回广储司,却听两名侍卫语四言三,一说:“刚才我听天牢的守卫说,华妃娘娘在天牢高烧不退,不但没人理睬,就连餐饭都减少为一天一顿了。”
另一说:“啊?不会吧,皇上如此宠爱华妃娘娘,昨日早朝还和众大臣就是否诛杀华妃娘娘之事争论不休,为何变脸如此之快?”
“这哪里是皇上的意思呀,现在众臣沸议,皇上也不好管理天牢之事。”他凑到那人耳边:“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已经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将华妃在天牢之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否则要重重惩罚,华妃再受皇上宠爱,皇后娘娘始终还是后宫之主,谁人也不敢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去冒犯皇后娘娘啊。”
蝶城听闻,疾步冲上前,对侍卫连连发问:“你们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两侍卫骇然一惊,问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蝶城全然不顾,拉住他们步步逼问:“华妃娘娘现在到底怎样?”
侍卫甩开她:“神经病啊,我们什么也没说过,走,不理她。”欲走,蝶城却挡在他们面前,好似神经病般,见状,侍卫挥起刀,幸好景生及时阻止:“两位大哥莫要生气,她...她是延禧宫的宫女,可能过于挂念自家主子,两位大哥海涵,海涵!”景生掏出几锭银子:“两位大哥拿去喝酒。”
两侍卫接过银子:“以后小心点。”便快步离开。
见两侍卫走远,景生将蝶城拉到一边,低语道:“你不要命了?”
蝶城挠腮撧耳:“景生,你是不是也知道了,蝶香在天牢里生了重病,还没有饭吃,我要想办法去救她。”
“这里是皇宫,处处守卫森严,你拿什么去救她?救她不成,把自己搭进去,岂不得不偿失吗?”
“我不管,把自己搭进去我也要尝试,景生,你有办法吗?哪怕让我去天牢见上一面碟香,给她煎服药、带点吃的也可以啊?”
景生无奈道:“你刚才也听见了,是皇后娘娘下的旨意,我们是进不去的,除非...”
“除非什么?”
“算了!”
蝶城紧紧箍住他的双手:“到底是什么?”
“除非有人可以告诉皇上,不过想都别想,这件事情又不能牵连太傅大人,除了太傅,你我又不认识其他能接近皇上的人。”
蝶城立刻醒悟:对呀,告诉皇上,只有皇上能够压制皇后。她才想起皇上的贴身侍卫“大叔”,便急忙跑去找他。
“你去哪里?”景生大喊,却见蝶城貌似疯癫状跑走,无奈地提醒她,“千万不要做傻事呀。”
——
蝶城匆匆赶至绛雪轩,大叔曾告诉她,有事情找他可以来这里等。寒风愈加凛冽,吹过湿透的衣襟,蝶城不禁瑟瑟发抖,只能抱身在原地转圈。
曹云喜看到蝶城大惊,本想先进去斥责,皇上快步拦住:“你先回去吧。”
“皇上?”曹云喜不解。
皇上正色道:“朕说让你回去你没听到吗?”
“是。”曹云喜假意离去,实则在门外窥探,只见皇上和蝶城笑面相迎,蝶城对皇上并未行礼,二人好似相识老友,他心中愈发疑问:奇怪,皇上怎么会认识尹蝶城?而且二人好似相熟很久?
皇上带蝶城进屋,亲手为她斟上热茶,问道:“蝶城,今日天气如此寒冷,你在院外久久等候,有何要事找我吗?”
蝶城放下茶杯,重重跪在地上,皇上搀扶她:“你这是为何?赶快起来。”
蝶城却执意不起:“大叔,你说你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和皇上一起长大,那应该跟皇上关系很好了,蝶城有一事相求。”
“有何事起来说话。”蝶城这才起身,皇上继续问:“到底所谓何事,让你如此心急?”
“那我有话直说,实不相瞒,华妃娘娘乃是我的亲妹妹,如今她因赤月预言身陷囹圄,今天我偶然听侍卫说她在天牢重病缠身,皇后娘娘下令不让太医为其诊治,居然一天只为她提供一顿饭,蝶香如今在天牢生命垂危,皇后娘娘却命人封锁消息,生怕传到皇上耳朵里。”蝶城越说越气愤,“为了一句迷糊所指的预言,没有查明真相之前,就肆意滥杀无辜,视生命如草芥,天理何在?”
皇上心想:蝶香在天牢居然如此凄惨,平日皇后与蝶香姐妹情深,为何现在要这样做?
蝶城推推他:“大叔?大叔?”
皇上缓过神来:“哦,我...我在想办法。”
蝶城说:“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让你为难,赤血天象已经引发朝野哗然,皇后娘娘又亲自下令不准任何人帮助蝶香,但是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蝶香来到皇宫,本来是家中幸事,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岂能坐视不理,让其成为囹圄亡魂,冤死宫中,我真不知如何向爹娘交代。”
“好,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真的吗?如若皇后娘娘知道...”
“你现在不要管皇后,有话但说无妨!”
“我就是想让你将蝶香在天牢的遭遇及时通告皇上,我知道皇上仍然爱着蝶香才会力排众议,没有听信众大臣的参奏,将其立即处决,蝶香如今危在旦夕,现在只有皇上能够压制皇后娘娘去救她。”
皇上一口答应:“好,你放心,我会将实情如实汇报皇上的,你不要担心了。”
蝶城点点头,虽有顾虑,但仍对大叔信任有加,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