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他们的幌子,其实,他们是由反清复明的义士组成的帮会,旨在铲除清狗,兴复我汉人河山。”
“大胆!”蝶香毫不留情地怒斥,“素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娘娘,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青川帮一份子。”
蝶香大惊失色,离她数米开外,畏惧地望着她。
素盏又说:“姑姑也是。”
“什么?”一个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蝶香心中颤颤不停。
“我和姑姑先后进宫多年,一直屈身辛者库,不但没有给他们提供到重要的情报,反而和他们失去联系,热河行围,我正是接受姑姑命令,联络青川帮。”
蝶香仿似明白一点:“也就是说,自我进宫起,你和姑姑就在故意接近我,想利用我,走出辛者库,获得更多的消息,以打到你们不可告人的阴谋?”
素盏点点头。
“太可怕了,枉我一直将姑姑你们俩个当做我在皇宫最亲最爱之人,你们确实在一直利用我。”
蝶香惊惧地连连后退,素盏步步靠近,她大喊:“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素盏苦苦问着:“娘娘,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们为什么要接近你,不接近其他人吗?”
“我不管为什么,你们不要再害我了!”蝶香本要逃跑,素盏大快步上前,将她束住,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回房里,素盏极力解释着:“娘娘,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蝶香挣开,连声惊问:“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我们青川帮一直要找的人。”素盏这才说出实情。
“你们找我干什么?我是皇上的人,我帮不了你们。”
“哼!皇上的人?娘娘,你知道你为什么受宠这么久一直都没怀孕吗?”
蝶香害怕地摇摇头。
素盏说:“就是因为我一直在你的食物里下药,让你不能怀孕,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吗!”
“素盏,你害得我好苦!”蝶香忍不住的眼泪簌簌而下。
“公主,是因为你不能怀上那狗皇帝的孩子!”
“公主?”蝶香收着眼泪,愈发恍惚。
“对,你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公主,我大明王朝的公主。”
蝶香拼命摇着头:“不,你们找错人了,我是皇上的妃子,我不是你们的公主。”
“你可以不承认,但你身上那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奇香,你就不能不承认,你就是我们的公主,我们找了你那么多年,就要放弃的时候,你却来了辛者库,姑姑我们二人喜出望外,发誓一定要好好锻炼你,让你成为妃子,接近皇上。”
蝶香还是不肯相信:“不,不。”她不断摇着头,但脑中浮现起困扰她多年的噩梦,为何会有明朝军队和清朝军队厮杀?为何她称作“娘”的女人会带她逃离清军的追杀?“为你父皇报仇”这句话不断在她脑海里盘旋,盘旋,她晕倒过去。
缓缓睁眼,素盏仍然守在她身边。蝶香沉默许久,幽幽开口:“素盏,我又做了那个梦,你说那是真的吗?”
素盏说:“公主,你的父皇和母后都是被清狗所杀,你不能认贼为亲呀!”
“把宝玺给我。”蝶香接过宝玺,注视良久,浮想着过往的种种。
素盏仍苦心劝慰:“公主,你一定要振作,宫外还有千千万万的仁人义士在等着我们支援,他们都还没放弃,你作为我们唯一的希望,绝对不能放弃啊!你想想皇上和皇后对你的态度,你想想这宫内、宫外还有多少人想置你于死地,只有我们是真心真意在帮你,只要我们大明复国,这些人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忽然,蝶香从床榻起身,抖擞起精神:“素盏,联系青川帮,杀掉尹蝶城。”
素盏心中大喜:“放心吧,娘娘,我们不会让你失望。”
“将宝玺收好,伺候本宫用膳。”
“是!”说着,素盏便端上丰盛的佳肴,侍候蝶香服用。
☆、第110章 连环夺命案(8)
千宿还是来晚了,他站在家门外望着飘荡在风中的白幡,心中漾起阵阵苦涩。曾经的年少轻狂,宁可抛下全世界追逐自我,流年,就在这兜兜转转的时光中,一去不返。长大后,终于肯驻足回望,原来这一路已经失去太多,心底里已经有太多的缺口,时光从未将它填满,反而越来越大,当触及时,已是无法弥补的伤痛。
他缓缓踏入家门,环视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离家数年,曾经在心底里怨恨着父亲娶了二娘,事事受二娘摆布,对自己不管不顾,但血浓于水,那份亲情永远是他人无法取代。况且父亲在他心中永远都是一个清廉正直的好官,他知道父亲一定受奸人所害、含冤而死,他不能让父亲死的不明不白,他一定要找出真凶!
“站住!”只听二娘一声厉喊,千宿并不想理会,“我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二娘上前吹眉瞪眼。
千宿说:“这个家姓林,我是林府的少爷,你一个外姓人,有什么资格摆布我!”
“哟,出去几年长本事了,来人呀。”二娘挥手召来护院,“你们不要对他客气,他离家之前,已经说过和他爹恩断义绝,他已经不再是林家少爷。”
数名护院立刻将千宿团团围住,千宿不甘示弱,冲上前连发数招,迅疾而猛烈,片刻便将他们打倒在地。二娘大跌眼镜,当年那弱不禁风的黄毛小儿为何变得如此勇猛?她见势头不对,慌忙跑出家门,“杀人了!杀人了!”唤来巡街捕快。
捕快冲进林府,挥起大刀,将千宿包围。二娘得意地喊着:“你那么能打,你倒是打呀,你若是敢打捕快,立即将你就地正法!”
千宿向她轻蔑一笑,掏出新机营令牌,亮在捕快面前,捕快们立刻收刀。二娘仍一头雾水:“你们快抓住他呀,他是个小偷,你们不要让他骗了。”
捕快们齐齐行礼:“参见千宿大人。”
“千宿大人?”二娘惊得直咽口水。
千宿进到父亲灵堂,烧过三炷香后,问捕快:“我父亲是何时死的?”
捕快回:“前天晚上。”
“唉!还是回来晚了!”千宿悔恨万分,“死因查清楚了吗?”
“仵作检查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并没有查到致命伤,所以,断定为过度劳累而死!”
“一派胡言!”千宿无法接受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我爹的尸体抬出来,我要重新检查。”
捕快深感为难,二娘躲在一旁哀嚎着:“哎哟,可不能啊,这马上就要出殡了,哪有封上的棺椁再打开的道理。”
千宿瞪她一眼:“我爹死的不能不白,我一定要查出真凶,还他公道。”
二娘缓缓移了几步上前:“自从你离家之后,你爹身体一直不好,经常生病,你也知道他对待公务一丝不苟、日夜操劳,你爹的身体状况我了解,肯定是过度劳累、身体不支而死,他都死了,你就不要再折腾他了。”
千宿却执拗:“我不相信。”
“哎哟,二娘知道你现在有能耐,可是,你爹死前我一直都在他身边陪着,别人不可能有机会杀他,况且,你爹为人谦和,很少与人结仇。”
“别人不可能杀她,你有可能啊!”
二娘瘫软地抵着房柱:“我...我和你爹是夫妻,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你在紧张什么?”
“我...我没有紧张啊,我只是被你刚才的话吓到而已嘛!”
千宿语语鄙人:“你为何一直阻拦我检查我爹的尸体?”
“我...”二娘一时语塞,只得踉跄几步,趴到林怀南的灵牌前哭闹:“哎哟,怀南啊,你看看你儿子,这些年对这个家不管不顾,好不容易回来了,不但不让你早日入土为安,还污蔑是我这个作二娘的害了你,你说我这么多年容易吗...”
千宿根本不想理会他,示意捕快将棺材抬走。
见此,二娘迅速扑到棺材上,大吼着:“不要,你们谁都不能动,要抬走棺材,先杀了我。”
千宿再次掏出令牌,亮在她面前:“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妨碍新机营查案者,立斩不赦。”
二娘立刻从棺材上离开,拭着眼泪,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千宿立即着手检查父亲的尸体,没有查出死因?窒息?难道是...他想起张广茂的死因,果然,从后脑拔出一根银针,由于头发覆盖,一般的仵作的确很难检查出来。居然和张广茂的死法如出一辙,难道是一人所为?从京城到四川这么远的路,就为了杀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千宿心思混乱,仔细注视着银针,又忆起羽落。当时他和羽落撞见一赶路的富商,羽落说去买包子,等她回来的时候,他们经过树林,富商却死在了那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羽落趁机拿走富商的行礼,千宿当时疑问富商的死因,羽落说富商从南方而来,南方很多地方瘟疫爆发,应该是感染瘟疫而死,然后拉着他赶快离开。千宿想着羽落,再想想月娥,天下真有相貌如此相像的两人吗?
——
带着一连串疑惑,千宿穿过几个街区,看看这从小长大的地方,确实有很多变化。走至寻龙山,那座破庙还在,那是他和羽落相遇的地方,也是他人生转变的起点。千宿坐下来,坐在曾经羽落帮他驱赶乞丐、救济包子的地方,经年的点点滴滴回荡在脑海,浮映在眼前。羽落!千宿忽然起身,远远眺望,羽落就在那野花丛中,本以为出现幻象,他拍打着大脑,定睛远视,那就是羽落,我没在做梦!他拔足而去,“月娥!”却听景渊一声呐喊,千宿默默矗在原地,静静看着二人手挽手摘野花、拔青菜,回到新搭建的茅屋,一起生火做饭,如此甜蜜,那曾经是他和羽落的向往,如今一切都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