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华妃也在啊。”
蝶香回:“蝶香来看望姐姐。”
皇上“哦”了一声,便坐在蝶城身边,关切地问:“蝶城,身体如何?”
蝶城回:“回皇上,身体已无大碍。”
“那就好,”皇上顿顿又问,“不知暮雪和雅贵人之事查得如何?”
蝶香和素盏立刻神经紧绷,生怕蝶城说出她们。蝶城瞥上她们一眼,对皇上说:“回皇上,暮雪后背一刀致命,看力度应该是武功高强之人所为,在河边并没有找到其他线索,我推想,应该是行刺皇上的歹徒所为吧。”
皇上说:“和我猜想的一样,除了他们应该也没有其他人做出如此凶残之事,这件事情就算了结吧,你这几日还需好生休息。”
“是。”蝶城稍作犹豫,又说:“蝶城恳请皇上准许我出宫。”
皇上惊问:“为何?太傅交代你的事情做完了吗?”
蝶城说:“回皇上,皇宫里暂时没有找到可疑的线索,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围场山崖下的那个村庄?”
“对,朕正好欲召户部侍郎,调查那里河道拨款的事情。”
“皇上,我之前就听闻热河一带买官卖官之事猖獗,桥堤坍塌可能与此事有关,所以还希望皇上不要传召户部侍郎,以免打草惊蛇,我们新机营先暗中调查,看看能否牵引出幕后人物。”
“好,既然你要亲自去调查,那朕就允许你出宫吧,离宫之后一定要事事小心,好好照顾自己。”
蝶城解颐一笑:“多谢皇上关心。”
——
回到延禧宫,蝶香质问素盏药囊之事。
素盏解释说:“娘娘,我当晚身穿夜行衣,本要偷袭雅贵人,谁知被暮雪看到,她大喊大叫,我怕招来巡逻的侍卫,一时情急,才...娘娘,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杀害她。”
“算了,一个下人死了就死了,只要让雅贵人流产,我们的目的也就达成了,尹蝶城不告诉皇上,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娘娘,司库大人要走了,她毕竟是你的姐姐,你...”
“呵呵,姐姐?”蝶香冷冷一笑,“我终于体会到,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情,永远都隔着一座高墙,即使凿开一撞门,墙永远都是隔阂。从今往后,我再也没有她这姐姐。”
素盏暗自窃喜,蝶香终于可以抛下那本就不属于她的亲情,不枉她多日的良苦用心。
——
蝶城欲要出宫,却正巧与景生相遇,蝶城问:“景生,你这要去哪里?”
景生说:“和你一样,离开皇宫。”
“你不在皇宫当差,要去做什么?”
“我申请调到步军营,以后跟随沈云天沈大人。”
“嗯,也好,出了皇宫更加自由,沈大人骁勇善战、公正严明,跟着他好好干。”
景生便随蝶城一同出了皇宫。
☆、第98章 知面难知心(1)
景渊到钱铺找景生,景生正要收拾行礼去步军营报道,问:“景渊,你怎么回来了?新机营没案子要查吗?”
景渊质问:“太傅大人都不知道你调出皇宫,是不是曹云喜帮你疏通关系你才去的步军营?”
景生不以为意:“是又如何?在皇宫做个巡逻侍卫,整日累死累活,又没有前程可言。”
景渊见方父在柜台记账,便将景生拉到里屋:“我问你,那些储户是不是曹云喜介绍过来的?”
“是呀,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曹云喜的钱来路不明?他的钱都是贪污所得的赃款,我们一直在调查他,只要找到证据,他必死无疑,你跟着他只会引火烧身。”
“景渊,我告诉你,那些钱不是来自曹公公,而是曹公公在宫外的至交,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些储户都是些钱有势的大户人家,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意,即使真的是骗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哥呀,你太天真了,他们那些店铺都是空壳,那些人只是为曹云喜贪污受贿打掩护的。”
“证据呢?你们新机营本事那么大,这么久了都没有找到证据?曹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宫外有很多人巴结他,收礼不是正常之事吗?礼尚往来,不是人之常情吗?你们不要太敏感了,曹公公久居深宫,真正的贪官都在宫外逍遥,你们不要只抓着曹公公不放。”
“我真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释,说多了你也不懂。”景渊欲说无力。
景生愤然道:“是,我是不如你懂得多,从小到大都不如你,但是,我至少不会看着我们家的钱铺倒闭,爹为此郁郁生病。大道理谁都会讲,我能拉来这么多财主,让爹高兴,你又为家里做过什么?”
“好,我也只是提醒你,听不听由你。”景渊气急而去。
景生瞪他一眼,便带着行李离开。
——
千宿通过吉事果打听到卖官的联络人,联络人又联系到热河隆化县县令,吉事果还打听到县令杨白是个有名的好色之徒,曾是整日混迹赌场和风月场所的地痞混混,后来不知怎么发了财,买了个县官,如今威风凛凛,在隆化县大刀阔斧的修坝建桥、整修庙宇,只要户部拨款,自然捞个盆满钵丰。
景渊和蝶城赶至隆化,他们和县令相约在一家酒楼。景渊披金戴银,扮成富商模样,见杨白一脸尖嘴猴腮样儿,哪也不像个十年寒窗的诗书人,便学起官场人的那般做派:“哎呀,杨大人有礼了。”
“高...”杨白一时想不出他的名字。
景渊笑面相回:“高富啊。”
杨白拍头想起:“哦,高富,高公子果然人如其名,又高又富,英俊潇洒。”
“杨大人真是抬举高某了,”景渊鄙夷地环视着酒楼,“滋滋滋,小县城真是比不了京城,只能安排杨大人到如此寒酸破旧的酒楼,怠慢之处,还望杨大人海涵!”
“哪里的话,这家酒楼算是我们隆化最好的酒楼,高公子真是客气了。”
景渊为杨白拉出椅子:“杨大人请坐。”
杨白也谦让道:“高公子请。”
二人入席,景渊拍拍手,一道道佳肴逐次上桌,只见蝶城浓妆艳抹,身着瑰丽花裙,腰肢扭摆尽展妖娆,浑身溢散着诱人的香气,跟在队伍之后,端着酒壶,杨大人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蝶城,口水都要流出来。蝶城贴近他,向他抛个媚眼:“大人,小女子为您斟酒。”
景渊问:“杨大人,看这些菜您还满意吗?”
杨白目不转睛地盯着蝶城,不住地点着头:“满意,满意,真是美极了!”
蝶城斟酒却溢出酒杯,洒落到杨白的衣服上,蝶城急忙拿出手帕擦拭着,连声道歉:“哎呀,大人,对不起,对不起。”
景渊怒斥道:“你怎么搞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抬手欲打蝶城,杨白急忙阻拦道:“住手。”欲拉起蝶城的手,蝶城却害羞地缩回去,只抓住了蝶城的帕子,埋在鼻里深深嗅着:“啊,好香呀,不知这位美人儿是?”
景渊说:“她是我新纳的小妾。”
“高兄真是好眼光,好性福啊。”杨白说着,眼神没离开过蝶城。
“哎,哪里哪里,女人嘛,玩儿玩儿而已。”景渊转头凶向蝶城,“还不快去给杨大人再取一壶酒来。”
“是。”蝶城怯怯离开,杨白直勾勾地注视着蝶城扭动的臀部,心痒难耐,直至蝶城出门,还微微探身观望。
景渊唤着:“杨大人?”
杨白回过神来:“哦,高兄。”
景渊说:“我们该谈正经事了吧。”
“好,谈正经事。”
景渊甩出一沓银票:“这是两千两银票。”
杨白笑道:“高兄,我知道你不差钱,但是这...这两千两银票恐怕连我这小县令都买不了,可以给你个师爷当当。”
景渊挥挥手说:“诶,杨大人误会了,这些只是孝敬大人您的。”
杨白将银票推回去:“这恐怕不好吧。”
景渊又推到杨白身前:“我也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开门见山说吧,我既然从京城而来,绝对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县令,最起码也要从知府作起。”
“那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杨大人只是替人办事,我要见你上面的人,钱不是问题。”见杨白犹豫,景渊继续说:“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高某愿意交杨大人这个兄弟,以后不管是金钱,还是女人,大人随便开口。”
杨白听到“女人”二字,想到蝶城,便欲罢不能。
景渊借机问:“我只要和你上面的人见面,杨大人,这不难吧?”蝶城又端出一壶酒贴到杨白身边,柔声细语道:“杨大人,小女子陪您一起喝酒。”
杨白凝视着蝶城直咽口水,还是动摇了:“好,既然高兄是个爽快人,那杨某就答应你。我上面可是个大人物,不要说知府,就是个道台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景渊拍案而起:“好,高某等你的好消息。”便和杨白举杯大饮。
——
已入深夜,蝶城才搀扶景渊回到客栈,蝶城仍对杨白的轻浮之举忿忿不悦:“这个杨白可真是个老色鬼!”
景渊酣醉昏沉道:“摸下手而已,就当为我们崇高而伟大的事业牺牲一下,回去我找太傅大人记你一功。”
“喂!你不要再演了。”蝶城瞪着他,“感情不是摸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想起他那色眯眯的眼神,我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