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昭抱着元宵领着朱泽钻进凤撵,这才觉得耳根子清净许多。
凤撵中早早的就熏上了她喜爱的熏香,虽然外面天气渐冷,可车攆里温暖舒适,车速慢慢晃动,车外还有声乐响起,实在是易催人入眠。
朱泽自从跟了元宵小爷后就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黏人特性,元宵小爷去哪里他就会主动跟到哪,甚至还特别有眼力劲,不光伺候的元宵小爷舒服的哼唧不停,甚至连徐昭都一道照顾上。
用一句朱泽自己的话说就是,想要赢得元宵小爷的芳心那就一定要先学会讨好皇后娘娘,谁让皇后娘娘是元宵小爷的主子,只有巴结好了大的,小的才能一并搞定。
至于徐昭,对朱泽的存在很是满意;这家伙是个医道高手,一个人就能顶太医院的一帮老家伙;更关键的是朱泽能够一语道破她身上的顽疾,她头疼的毛病这些年来一直断断续续的骚扰着自己,既然身边有这样一个歧黄之术的高手在,她不利用他利用谁。
徐昭在车攆里一壁想着怎样将朱泽利用的更加彻底点一壁快要昏昏欲睡,等车攆穿过正阳宫门,顺着长长的宫道在栖凤宫前缓缓停下,徐昭倚在车内的软垫都快做出一个完整的梦了。
元宵小爷头一次进传说中的皇宫,自然是好奇兴奋到了极点;毛茸茸的肉爪攀着车壁往外看,一双金亮的眼珠子在一重重的宫阙上层层掠过,激动的吱吱嚎叫,可还没等到它兴奋的吱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一声含笑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呦!好肥的一只耗子,来人,拿老鼠夹。”
听到这声音,徐昭的脸皮抖三抖,元宵小爷的胡子颤三颤,至于对元宵有着疯狂迷恋的朱泽更直接,干脆亮出夹在指间的银针晃了三晃。
徐昭扶额轻叹,楚绍你个丫丫的,数日不见你这作死的速度真的是一日比一日快。
看着隔空要给外面那个欠揍的家伙射飞针,徐昭一脚踹在朱泽的屁股上,“射毛的射,走,老娘带你去见见你未来相好。”
☆、033:找小老婆
凤撵外的楚绍依然身穿儒雅华贵的锦衣常服,华服金线暗藏,玉带明珠点缀,将他本就出彩的气质衬的更加芝兰玉树、皎皎出尘;只是出于对裴铮的间隙,现在但凡是看见温文尔雅之人徐昭都没什么好感,所以纵然是见楚绍清风朗月的对着她盈盈笑着,她也只觉得这熊孩子比王八好了那么一点。
被徐昭悄悄拿来和王八一起比较的九王爷才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到了这个档次,依然笑的满面春风、日月失色,看着徐昭从凤撵上缓步走下,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娃娃脸和蹲在娃娃脸肩膀上的肥耗子。
“近了看真是又肥又胖,来人,找个大的鼠夹子。”
元宵小爷此刻的心情不是一个简单的愤怒就能形容的,身为拥有高贵血统的银毛雪兔,它可以趾高气昂的藐视一切飞禽走兽,没想到虎落平阳被犬欺,兔落皇城遭人戏,眼前这混蛋不但侮辱它圆润的外形还要拿鼠夹子招呼它?
此仇不报,它元宵小爷就不是站着撒尿的主儿;龇着大板牙的元宵亮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凶器,三瓣唇上下阖动了几下,瞅准了楚绍脖颈上的大动脉,刚准备来个猛虎扑食,却被主子出声打断。
“元宵,你要是还不改掉动不动就咬人放血的毛病,我就扣掉你最爱吃的野参片,让你去啃路边草。”
被主子无情阻止的元宵小爷差点就崩溃了,睁大了一双金色的眼珠难以置信的看着主子绝艳高贵的面容,跟着鼻子一酸,两泡晶莹的眼泪就挂在了它的卧蚕上;三瓣嘴委屈的紧抿,宛若人声的抽噎声从它的喉管中发出来,听的兔子奴朱泽一阵心疼,忙伸出手就要抚摸安慰。
“元宵不怕,皇后娘娘不给你吃野参片,本神医给你吃;别说是野参片了,就算是冰凌草、绿藤结、蛇子粒,这些珍奇药草你要想吃多少本神医就给你弄来多少。”
元宵小爷正在伤心,哪有心思去搭理这个的兔子奴;在元宵的心里,主子就是它的一切,跟在主子身边哪怕是吃没滋没味的野果子它都觉得开心;可是它尊敬爱戴的主子,此刻却为了一个叫它耗子的男人这样阻止它,难道主子不爱它了?难道主子不喜欢它了?
想到这里,元宵小爷的心都快碎了;伸出两只毛爪桑心的去擦卧蚕上的泪,身上银白的长毛似乎感受到它悲伤的情绪都不似往常那样飘逸潇洒的飞舞;不嚣张、不霸道、不肆意飞扬的元宵小爷在难过的时候就像一只正常的兔子,真的好希望被抱抱。
徐昭阻止元宵也是为了小家伙好,楚烨这么多兄弟当中就只有楚绍埋的最深;别人都说他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可看他挺拔修长的体型,再瞧那劲瘦有力的腰肢,不难想象在这华服里面一定包裹着令万千少女鼻血喷张的完美身材;拥有这样身材的人绝对是个高手,万一元宵不知轻重的飞扑过去惹恼了楚绍,这混蛋出手就将元宵给拍成兔子饼,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楚绍见自己这样挑衅那只兔子了,徐昭依然无动于衷,就知道自己这刺激人的法子在她身上没用,便悻悻的耸了耸肩,走上前道:“皇嫂多日不见,真是愈加风采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就知道这小子是在故意逗她生气,徐昭冷哼了一声:“我发现你把楚烨的后宫真当自家园子了,三天两头的往这里钻;你就不怕将来后宫有个女人生个儿子长的像你。”
‘噗嗤’!朱泽一个没忍住差点爆笑出来;斜眼去瞥说话带刺的某个女人,当真是钦佩万分,还好奇这小女人怎么就能把楚烨那只大禽兽给吸引住,感情这嘴毒的功夫当真是要人又爱又恨、记忆深刻。
楚绍的教养那绝对是一顶一的好,恐怕这辈子唯一的失态就是洞房花烛夜媳妇跟人跑的时候,不过现在细想,当时情况如此混乱糟糕他都只是愤怒的瞪着徐昭而非大喊大闹折腾的满城风云,光是这份定力就要人钦佩。
所以,就算是被徐昭这样明晃晃的欺负,他都能一笑置之,装作亲热的随着徐昭漫步缓缓的朝着栖凤宫里走着。
“臣弟这不是想念皇嫂了嘛,皇嫂此次在宫外遇到那等灾难都能化险为夷,真是贵人福泽,必有后福。”
徐昭就知道自己被宁威掳走的事是瞒不住这家伙的,所以从他口中听到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让她好奇的是,这家伙早早的就候在这里等她,究竟是意欲为何?
想起临走前父亲对她说的那句话‘楚绍深不可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徐昭就觉得脑仁疼;老爷子这话说的着实玄妙,说了跟没说没什么差别;她只是想知道楚绍刻意接近她有什么目的,可老爷子调查来调查去却说了这么一句类似佛语的提醒,简直能把她憋屈的吐血三尺。
如果不是看在老爷子年纪大了又是她亲爹的份上,她真想拿板砖拍这要她费心费劲操心不止的老头子。
既然来者目的不明,她也不着急去当那出头鸟捅破那层窗户纸,听着楚绍类似恭迎的话,徐昭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色:“你怎么不叫我阿昭了?”
楚绍显然是没想到徐昭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眉毛一挑带着讶异,可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玩味促狭的笑容:“你若想听,我叫就是了,阿昭。”
听着楚绍将她的小名喊的极尽温柔缠绵,徐昭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蹭蹭蹭的掉了一地;得!她嘴贱个什么劲,没事撩逗这孽畜做什么。
懒得在跟楚绍瞎贫,徐昭刹住脚步,晶亮的眼睛咄咄逼人的看向他:“你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知道我重伤刚愈需要休息吗?”
楚绍摸了摸鼻子,警惕的看向四周。
徐昭也顺着他的眼神瞅了瞅周围,身后有数十名宫人贴身跟随,再加上还有朱泽和元宵这俩小尾巴,她这队伍也算是阵仗浩大、种类繁多。
“别乱瞅了,这里是楚烨的地盘,你想对我做个什么是不可能得逞的。”
楚绍摆出一副被屎恶心了的抽搐表情:“阿昭,看来你真被宁威给欺负惨了,居然能说出这么恶心人的话。”
普通女子听到这话不是被气的活活闷死过去就是要跳河上吊维护自己的尊严清誉,可她徐昭偏偏就不是普通女子;她只是冷哼着抱胸,可清亮的眼底却飞快闪过一抹了然;果然这家伙刻意接近她不是图了给楚烨戴顶绿帽子,可那是图什么呢?难道是看中她代表的势力?
想到这里,徐昭心口一寒;在经过宁威事件后她多少对楚烨有了几分好感,那个男人为了她只身勇闯独院,面对刀枪拼杀、生死存亡依然将她护在身后,可见在楚烨的心里是认了她当妻子的;虽说她依然害怕楚烨会对徐府出手,可是现在她对他的必除之心早已淡了许多。
甚至在这些天总是不断想着,如果有一天楚烨愿意对徐府网开一面,她也愿意退让一步,安心的当他的皇后,真心的为他生儿育女。
想到这里,徐昭就是一愣,她怎么在楚绍面前分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于是便摇了摇头,像是要将脑袋里乱哄哄的想法都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