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贺之洲的心胸真的能有那么宽广,到时候还能接受几次三番跟着别的男人离开的女人!
“你就是燕国来的娉婷公主?”黄鸿飞晃荡着双腿坐在窗台上,懒洋洋的打量着先是警惕打量他随即露出几分惧意来,紧跟着却又露出得意的踌躇满志的神色来的不知道已经想到了哪里去的女人,笑笑着开口道:“我还以为会见到一个惊为天人的大美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样说了还不算完,又补刀了一句,“跟小周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太远了。”
娉婷公主一向对自己的美貌与智慧很有自信,平日里也听惯了世人对她美貌与智慧的吹捧,乍然一听这人如此瞧不起自己,一时又急又气,不过很快稳住了心神,淡淡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阁下眼中,便是这世上的女人加起来,怕也抵不过一个小周罢了。这种心情,我是能理解的。”
“你这女人果然心思恶毒得很。”黄鸿飞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着,“张口就说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是要诋毁小周与我的名声呢,还是想要挑唆着摄政王与我拼命呢?”
被黄鸿飞拆穿了心思的娉婷公主并不尴尬与紧张,反而轻轻一笑,“难不成竟是我误会了?不过阁下提起明月公主时的神色,还真是让人不想歪都不行呢。”
“这就验证了小周从前说的一句话,”黄鸿飞笑着道:“小周说啊,心里装了屎的人,看别的人都像是一坨屎。想来娉婷公主心里时时刻刻都装着屎,才会看到什么人听到什么话都想歪去。这可不好啊,小周说了,心态会影响容貌的,一个人长期心态不好,会令她变丑变老很难看的。你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再这么扭曲变态下去,这张脸日后恐怕都不能见人了,那可就不好了。”
“你!”娉婷公主显然从未与黄鸿飞这样粗鲁的人打过交道,一会被骂说她心里装了屎,一会又诅咒她会变丑变难看,便是她心理素质再好,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虚荣又爱美丽的小姑娘罢了,听了这一席话,真是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她阴恻恻的瞪着笑意盈盈依然十分讨喜可爱的黄鸿飞,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找死!”
黄鸿飞连贺之洲都不怕,又怎么会将她这样的威胁放在眼里,笑眯眯的道:“我找死的时候多了去了,不过至今仍旧活的还不错。倒是这位公主殿下你啊,倘若往后你敢再生出对小周不利的歹毒心思来,可别指望摄政王能护得住你。我想要一个人的性命,谁也拦不住。”
“你敢吗?”娉婷公主呵呵冷笑,虽然她心里十分认同黄鸿飞的话,若他真的想要她的性命,凭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房间里,取她性命当真只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她绝不能让黄鸿飞看出她心里的惊怕来,故作冷傲又无所畏惧的盯着黄鸿飞的眼睛,“本宫若在大梁的国土上有半点损失,到时候燕国陈兵边境,云国也会趁机起兵,这后果是你大梁能承受得起的?摄政王尚且要对本宫客气周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取我性命?”
“大梁如何,那是摄政王的事,关我什么事。”黄鸿飞毫不在意的撇撇嘴,“你又要跟我说什么生灵涂炭百姓流离了吧,想将这么大的祸事帽子扣在我头上,以为我会怕啊,我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江湖草莽,这天下要如何,关我屁事。”
娉婷公主秀美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竟然只是个江湖中人?若他说的都是真的,他自然不会像贺之洲与安康那般,先以国事政事以及老百姓的事为主了。江湖中人如他这样率性而为不管后果的她见过不少,甚至她手底下也网罗过不少江湖好手,平时听他们说过许多江湖轶事,多是些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直来直去的人,少有管那家国大义胸怀天下之人。
她想到这里,少不得要换一种态度来面对黄鸿飞,缓了缓神色,方才柔声说道:“阁下是不是对本宫多有误会?说本宫对明月公主心怀不轨,这话却是从何说起,所有人都看到了,为了救明月公主的性命,本宫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如本宫这般,又如何会对明月公主不利?怕是阁下不知从何处听信了些要不得的话,才会对本宫生出这些误会来吧。既然是误会,本宫自不会怪你的。方才本宫态度不太好,也是因为受伤心情不好的缘故,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黄鸿飞看的啧啧称奇,“你这脸变得可真够快的。不过,识时务的人我很喜欢,只要你乖乖的,不对小周起坏心思,你的脑袋就暂时寄放在你脖子上了。”
他说罢,也不看娉婷公主难看至极的脸色,哈哈大笑两声,趁着夜色扬长而去。
☆、123 该了结了
“咱们兄弟两个许久不曾像现在这样把酒夜谈了。”安康带着酒去找贺之洲说话,没有喝酒的地方,索性就跃上了屋顶,一壶清酒,对月浅酌。
贺之洲神色亦是难得的放松,“还是在乾坤门时,你我二人曾这样自在的喝过酒。”
安康就笑:“回京后你就成了大忙人,我这样不务正业的,随时随地都有空的。”
他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没劲的摇了摇头,“这样喝真没意思,还是喜欢像从前那样,就着酒坛子大口喝酒,那才痛快又畅快呢。”
“如今非常时期,不能贪杯。”贺之洲淡淡道,又举起酒壶给他杯中斟满酒,“你今夜找本王出来,不会只是为了喝酒吧。”
“娉婷公主说你不肯见她,想是对她误会颇深,请我无论如何要帮她在你面前为她分辨两句,青杏所作所为跟她并不相干。她生怕你误会,非要撑着起身去找你,我把她劝住了。”安康不紧不慢的说道,见贺之洲眼里带了冰冷的不耐之色,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并不想听我为她说话,只不过……唉,她到底是燕国的公主。”
“你相信她?”贺之洲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方才淡声问道。
安康就又叹了口气,“说实话,青杏那丫头有句话说的的确没有错,若没有娉婷公主的首肯,她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又哪里来的胆子敢说那些话?明月公主被掳走一事,侍卫队里不会有人传出去,青杏是从哪里知道的,还有什么女子的清白……要叫我相信娉婷公主完全不知情完全无辜,我也是不信的。”
贺之洲面上便终于有了丝笑意,“虽是笨了点,还好笨的不是那么彻底。”
安康闻言并不生气,只撇了撇嘴,“我那可不是笨,这是正常的怜香惜玉的心态,反正你这种无心无情的人是不会懂的。”
贺之洲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失望了?”
安康对娉婷公主一直抱持的欣赏态度贺之洲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会多番在他面前为娉婷公主说好话。他虽然风流,却并不下流好色,这一路下来,娉婷公主所表现出的痴情也好,善良勇敢也好,被安康看在眼里,自然是百般欣赏的。现在突然知道聘婷公主根本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安康会失望,这是一定的。
“我原本真想过让你娶她做王妃的,一则她人不错,肯舍身救下明月公主,日后定然也会照拂好明月公主,二则,还是燕国与大梁联姻的事,这事对如今的大梁只要好处没有坏处。只可惜……她若真是个心地不好的,这样的女子还是不要为好,免得你以后一天到晚净忙着跟她斗心眼了。”安康难掩遗憾叹息的说道。
知道娉婷公主很可能是个心机婊后,安康将这一路上的种种行迹翻来覆去的揣摩了又揣摩,觉得自己这回可能真的看错了人,这要真的是个城府深沉心怀叵测的,还不如任由表哥娶了那个傻子共度一生呢,至少不会担心那个傻子什么时候就在背后给他家表哥捅上一刀子。虽然傻是傻了点,但安全放心无公害啊。
“本王从未想过要娶她。”贺之洲看了安康一眼,就算娉婷公主能给他带来天大的利益,他没有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冲动与欲望,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利益关系就娶一个他完全不放心并且没有感觉的人?若是需要利益结合的婚姻,他也不会单身到这把年纪才想要成亲。
安康并不意外他说这话,只是闷头又喝了一杯闷酒,“将才收到的消息,云国已经陈兵夏国边界,燕国也正忙着军队换防一事,说是军队换防,暗地里却是为着征讨大梁调兵遣将。燕国与云国皆是来势汹汹,这么大的动静,只怕轻易不能令他们撤兵的。”
从前他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还是贺之洲意外的失去了玉洗神功护体后,他委实担心他的安全,忍痛放弃了他寻花问柳逍遥自在的好日子,强迫自己跟在贺之洲身边保护他,为他排忧解难。贺之洲领他的情,也看得出他的认真,遂将手边重要的人手资源都交给了他一些,方便他做事情。也因此,云国与燕国的动静第一时间就报到了他的手上来。所以他才格外的忧心,“虽然宇文复与娉婷公主都在我们手上,可若他们全然不顾他们二人的死活,硬是要发动战争,却又如何是好?”
“你不必忧心这些事。”贺之洲望一眼半空中散发着盈盈清辉的皎洁月亮,淡淡道:“云国陈兵夏国边境,是以为他们知道叩开了夏国的国门,就等于打开了直往大梁的路。但夏国的国门并不是那么好叩开的。本王早年就命人驻守在夏国,防的就是这一出。夏国国主昏聩无能,但武安侯萧峰却是个能征善战的好将才,有他领兵,与我们驻守在夏国的将士们同心协力,再加上夏国天然的地理优势,云国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的。云国国主此举,不过是想要回他的太子所使用的一种施压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