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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宫妃 (清河殿)


  他已经两年没有回京了,往飞霜殿里送过东西,却写不出只言片语的关切,馥郁是他和母妃之间的一根刺,靠的近一点,就会扎到肉里。母妃亦是矜骄自持的人,知他心存芥蒂,便也避开一二,母子间挂怀都藏在心底,再也无法对坐清谈。这世上令他牵挂的人不多,宋静节已是唯一的温暖,他须得找到她,化开心底的寒冰。
  失望的多了,这一次依旧只有指尖按在桌上因为紧张用力而变白,他开口都还是淡的:“有消息么?”
  “王爷,公主找到了。”
  老天爱作弄人,不经痛楚,不知情浓至此。若没有这么久的失望,云衍也不会激动到连军中的事都忘了交代,奔出去跨马扬鞭,一人一马跑了营门被陆明拦住才清醒过来。下了口令让陆明总管营中军务,再叫来十个亲兵跟着,一行人快马加鞭往东晋允州城而去。
  路上才有空听亲兵说,宋静节过的如何。她没有遭遇不测,亦不是生死挣扎,她与一个书生结为兄妹,赁了房子,她绣的座屏在城里赫赫有名,还雇了佣工,日子过的井井有条。云衍眉间带笑,与有荣焉,我的馥郁这样能干。
  后面的话,就让他不那么高兴了。虽是襄王有情,神女无梦,可一想到有人暗中觊觎馥郁,他的眼神阴沉的让亲兵不敢再说话。云衍也无心再问,听旁人说再多都是虚的,比不上他亲自看上一眼。鞭子抽的更快,□□是外祖送他的神驹,平常很是爱惜,这会顾不了它了。
  到了纪府,冲进去先看到的就是她的背影,依旧是瘦弱娇柔的,个子倒是高了许多,乌黑的秀发简简单单在脑后挽成一个缧,露出欺霜晒雪的一截颈项,只这一个背影,就让他血液都沸腾起来。看到有人要拉她,云衍心里翻滚的热血染上了煞气,从门口箭步过去,就折断了那只该死的手,看着那因疼痛扭曲起来的面目,这样可憎的面目,怎么配出现在馥郁面前,若不是怕吓着她,这样的人,要杀都不必脏了他的手。
  可她还是吓着了,他离的近,听她轻抽一口气慌忙往后退,他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的手肘,喊出一声:“馥郁。”
  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馥郁见了他,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会不会哭,不会吧,她在棠妆阁听他违心说的那番话,都只是白着脸不曾落泪,她的自尊比他想的更甚。会叱骂他么,也不会吧,她何曾疾言厉色的斥责过人,顶多只是冷着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敛眉说几句极客气的话,让人心里气闷的说不出话来。可他们分别了一载又半,连他想着又能见到她,又能拥她入怀,眼中都有了温润的湿意,馥郁或许也会失控,会哭会闹会捶打他。
  可他再没想到,她连伤感都吝啬,只露出些微的恍惚和惆怅,然后就浅浅笑起来,一双杏眼,还是那么明亮干净,她说:“我现在过得很好。”
  这句话不是故意逞强的,云衍知道,就算她头上没有珠翠,腕间也无珍宝,指腹还结了淡茧,袖口沾着脏污,可她眉间是那么沉静,眼中不再有脆弱的自矜,落落大方,从娇柔的空谷幽兰,变成了亭亭独立的菡萏。她不需要他了,不需要华贵雍容袖荷香,不需要他撑开双翼将她纳入羽下,她在污泥里也能生长的从容不迫,摄人心魂。
  茶水都泼了一些出来,是刚烧开的水,被烫到的手背火燎一般,可他不觉得疼,只觉得荒芜。这些年,他学会了把惊慌失措掩饰在淡漠之下,低头抽出一张手帕,素素静静的石青色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海棠,把手上的水迹擦干。
  馥郁大约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看着他手背上红了一片,也倾身过来,皱着眉说:“你等等,我去拿药。”
  她靠近的时候,他闻到了衣裳皂角味下面遮盖的幽幽女儿香,这个味道沁入心脾,他不由半阖起眼,觉得五脏六腑都熨帖了,脑中一片清明。诚然你可以自己过的很好,你已不再需要我,可我不行,我无法忍受你不在我身边,我需要你,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告诉我,我需要你。若你觉得怡然自得,我不会过分打扰,我可以在你身边看着你,只看着你,直到你知道,就算你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可在我身边会更好。我可以把我的所有都献给你,予取予求,若我没有的,挣的抢的我都捧到你面前。馥郁,我无法放弃你。
  宋静节拿了常备的烫伤药出来,她心思澄明,便也不再刻意疏离,毕竟是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她离的近些也不觉得局促。把药膏倒出来,仔细帮他抹匀:“这是寻常药,比不了宫里的东西,你回去还是要上药,若是起了泡,这几日就仔细些,别碰水。”
  云衍心定了,也平静下来,展了眉眼点头:“好。”
  宋静节捏着药看他,并不见怨憎和委屈,坦荡荡的舒容,宋静节心里的内疚和不安便也散了。微微勾着唇角,两人对视,犹如三月的春风拂面,只觉得再没有的体贴舒服。
  上过药,宋静节轻声问云役,问云潇,问陆敏敏,云衍一一答了,大家都很牵挂她,若知道她还安好,定都欢喜。茶喝尽了,云衍也不再留,拂一拂衣襟,说改日再来。
  宋静节微怔,掩饰住心底瞬间的惊讶和怅然,起身相送。
  云衍翻身上马,一身玄色劲装,还回头看她一眼,宋静节立在门前,脸上带着温婉的笑,云衍点点头,扬鞭催马。
  一番折腾,自纪长书始,至宋静节终。纪长书一身青衣站在门外,只看着宋静节。宋静节浑然不觉,等马儿踏出的灰尘遮住了云衍的背影,才轻叹着回头,撞上纪长书的视线,抿抿唇:“劳你久等了,进去吧。”
  纪长书的手微微捏成拳头,只觉得宋静节的话听起来,好似他才是寻来的客人,而宋静节是主人家。纪长书敛目,这屋子本就是她赁来的,他不过是借住罢了。他身无长物,就算了有了举人的功名,还要等日后才能鹏程万里。可刚刚那个人,浑身矜贵,眉目一动就让人不敢多言,身边跟着的都非常人,可见他的身份更不一般。
  纪长书心里莫名的发堵,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进屋,宋静节张张嘴,又闭上了,有些话本不必和他解释,便要解释,也无从说起,罢了。
  

☆、旧友

  宋静节睡前想一回,云衍说的改日再来,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轻叹一口气吹熄了灯。次日起的便早些,坐在妆台前梳着头发,不自觉便梳了个凌虚髻来,回过神,看在铜镜里昏黄的容颜。从前她最爱的就是凌虚髻,额前的碎发都抿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黛眉,这样才显得大方又飘逸。用小巧的白玉插梳在下面固定,念礼总是摇头说太素净了,非要添上几只玳瑁扣。可现在妆台上哪还有金玉珠宝,不过一只桃木梳子、两根木簪子罢了,实不必再梳髻了。把头发又打散了,依旧用木簪子在脑后挽一个螺。
  绣花的时候有些跑神,手指头上扎了两针,幸而血没染到料子上。这是新买的好布,预备做一个四幅的大屏风,米黄的底若沾上血迹就不能用了。宋静节只好从绣绷前站起来,正好走出房门去歇歇眼睛。
  刚一出去,有人敲门。纪府只有兄妹两人,宋静节又生的过于貌美,从来都是紧闭门户的。平常宋静节不见外客,凡有人来,都先避进房里,由桂花开门。临近中午,桂花正在厨房炒菜,扬声喊:“来了,来了。”
  听到敲门声,宋静节心里有些不能说的情绪,见桂花不得闲,便说:“我去吧。”
  门一开,果然是云衍。他今日穿着一身家常石青暗纹的直裰,腰间系着革带,头发用铜冠束起来,看着也不奢华,除了身上消不去的凛冽,倒像是平常士子。勾着一点唇角,整个人柔和许多,不似昨日那么阴沉,手里还拎了一包糕点。看着她就抬了抬手,开口还是那么舒缓清冽:“我找了一圈,这里的东西不合口味,只得来你这里叨扰一顿,昨日就该让你请个东道的,这是我补上的礼。”
  换成是云役,保管比他说的自然得多。他既然着意要当重逢的普通故旧,宋静节也不能赶人走,这一包花糕送的倒很妥帖。
  宋静节点头:“粗茶淡饭,只要你不嫌弃。”
  宋静节也吃不惯允州城的口味,这里在东晋的北面,既与平城不同,也与陵都不同。宋静节便教桂花做了几个陵都菜,那会纪长书还一愣,问她是不是陵都人。宋静节意外,问了才知道纪长书表妹的外祖家就在陵都,纪长书的舅母嫁过来了,饮食不适,舅父舅母鹣鲽情深,舅父便请了个陵都的厨子来,纪长书幼时都是跟着舅母的,自然知道。
  云衍常在棠妆阁吃饭,宋静节爱吃的菜,他都能背下来。常在桌上看到的菜,难免夹两筷子,吃的多了就惯了,比允州菜合胃口,这倒是实话。
  桂花一直是和他们一块吃的,可她昨天见过云衍肃杀的样子,阴沉着脸掰断了人的手腕子,长的再好看,她也觉得害怕,走路便都绕过云衍,怎么也不肯和云衍一道吃的。
  云衍表现的再平易近人,到底也是皇子,宋静节也不好让他和桂花一个桌子吃饭,看桂花自己留了菜在厨房里吃,也不说什么。倒是云衍看就他们二人,还问一问纪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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