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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宫妃 (清河殿)


  你来我往的热闹,云衍却是一觉黑甜,直睡到次日清晨,好好沐浴修面,穿上才赶制出来的深紫色麒麟纹直裰,铜冠束发,扣上嵌着墨玉的革带,腰间精瘦,整个人沉肃俨然,默不作声的往奉天殿去。
  皇帝也是上朝前才看到这份折子,难怪程阁老告了假,皇帝皱眉点着折子,听云衍在下头声音不高不低的奏报完。
  云衍依旧面容淡然,只说到百姓至苦至难处才露出些悲悯,说起地方官员勾结豪绅,鱼肉百姓也只是话音重了三分。
  却自有人站出来慷慨陈词,都察院里的御史还没听完就涨红了脸,痛心疾首地跳出来:“地方官员乃百姓之父母官,上,督办朝廷国策,下,传达民意民生。禹州知府不思赈灾救民,反趁灾欺民,世有杀子害子之父母乎?其不堪为人也!赈灾钦差斩杀此人,无异救民于水火,然仅此一人有罪乎?禹州豪绅兼并百姓田地,勾结官府,何德何义,妄读圣贤书,辱孔圣人之贤明,岂能姑息!望圣上明察。”
  言官激昂对奏,皇帝听得头疼,也不能喊停。都察院里的人生来只长一张嘴,无事都要参几本,何况有事,一个个眼睛都红了,这个说完那个再站出来,捶胸顿足唾沫横飞。
  皇帝把折子丢在案上,无奈的揉太阳穴。
  太子也被吵得耳朵疼,心知云衍是冲程阁老来的,可也不能把这些言官的嘴堵上。没了程阁老在这压着,他更加烦躁起来,看皇帝也皱眉,自觉父皇和他是一样的心思。
  自从那晚皇帝雷霆震怒训斥过他,又在万安宫扫了淑妃的脸之后,一向对太子有些冷淡。太子好不容易找着一件能为君父分忧的事,心里有了底气,趁着御史停顿的间隙,沉下脸喝道:“先不说老四不向朝廷奏报,四品大员说斩就斩,办事急躁轻进。所谓乡绅勾结尚未查实,你们就在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恨不能把禹州的士绅们全锁了,不顾朝局稳定,百姓安危,成何体统!”
  皇帝一咬牙,瞪着太子,只可惜太子瞪着云衍,丝毫没注意到父皇的脸色。皇帝心里很有些堵,太子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却说错了时候,御史是干什么的,就是用来纠察百官,直言上谏的。太子这样听不得言官说话,岂不是触了众怒,失了人心。程阁老才一告假,太子就在自己文官的阵营里乱了手脚。
  再说云衍,皇帝深深叹气,这个儿子最近七灾八难的,事情都有端倪可察,只是为了大局,每每乖觉的配合着大事化小了。受了委屈,也不争着要东要西,不能不说是个厚道孩子。
  只是这一次委屈的太过了,庄妃受了这么大的磋磨,夭折的那个不仅仅是庄妃的孩子,也是皇帝的小儿子,皇帝心里怎么不怒,但为了朝局只能把错都让两个宫嫔背了,半点不能挨着太子。皇帝难道不憋屈,对太子失望,看着云衍就更怜惜。还记得云衍回来时,衣襟上的血迹,可这些日子内宫里既没传出他受着伤的消息,太医院里也没备档,可见云衍憋着一口气要找人晦气了。
  程阁老一句话没说回去就病了,都是在避其锋芒,让他发泄一番,扫一扫面子,这事也就平息了。可太子非得冲出去对上,让云衍斗志更高,又有什么益处,难道他此番赈灾有功,被人残害,还能受罚不成。
  赈灾这种事,特别是没有靠国库,自己想办法赈灾,读过几本圣贤书的,都先感佩认可了。别说是斩了一个有错的知府,就算真做了不当的事,也有人自发的要为他辩护。
  果然御史们就跟喝了鹿血似的,一个个恨不能撸起袖子,不能直言储君的不是,只好把禹州的官绅一贬再贬,仿佛不惩治他们整个北齐根基就乱了,不惩治他们亡国指日可待,不严惩无以平民愤。
  今日早朝就议了这一件事,奉天殿里吵得震耳欲聋,好不容易退了朝,太子被这么多人驳斥,还觉得自己为君父分忧不被官员们理解,赶到皇帝身边,委委屈屈叫一声:“父皇。”
  皇帝心里盘算着,本来办事有功就要赏,这么一来,云衍得了百官的拥簇,要是赏的薄了,就不能像上次那样含混过去,自然有人替他叫屈。这个赏赐只能往厚了给,给多厚,要怎么给,都得好好想一想了。
  皇帝就这么停也没停的从太子眼前走过去,太子伸着手顿在半空,错愕了片刻,才铁青着脸转身,刚好对上云衍幽深的目光,太子眯着眼冷哼一声,一甩袖子从他身边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觉得皇帝赏个什么比较好,我还没想到233
要不就赏美人吧,把女主直接赏给男主算了。。。

☆、规矩

  言官们回去奋笔疾书写奏本,挑起事端的云衍却悠闲起来,在飞霜殿侍疾,喂庄妃喝了药。
  庄妃习惯了听着宋静节念经的声音午睡,偶尔宋静节没来,白日便难得心静,翻来覆去的不安稳。拂冬只好去请,宋静节便日日午饭后来飞霜殿。
  等庄妃睡了,才和云衍一道回棠妆阁,秋高气爽,云衍的伤每两日换一次药,药却是每日都得喝的。孙问行守着,用庄妃那儿的小炉子熬好了,再捧到棠妆阁去。
  云衍换了药就坐在床边看书,缓带轻袍不甚清闲。
  宋静节如今也算是经过事的人,以前不听不问图清静,现在却不想再做聋子瞎子了。放王忠和忆书去各宫里走动,松子、花生、雪片糕、善果一样抓一点装出个小食盒,拎着去找从前认的干哥哥干姊妹们,闲聊一下午,该知道的也都打听的差不离了。
  云衍只管挑事,后面却不发一言,只去见了沈家舅舅们。沈家自有清客门人,这些清客门人里也有和都察院沾亲带故的。后面任由御史们怎么蹦跶,云衍都不开口。
  谁都知道程阁老是假病,可为了避开云衍的锋芒,装也装的很低调。家里门都关了,谁来也不见,还特地叮嘱驸马孙子,这几日就让公主不要回宫,大家都老老实实待在程府里,逗猫养鸟,等风声过了就好。
  太子快二十了,正是激进反叛的时候,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对老师的话奉如纶音,身边围着一群奉承拍马的人,渐渐就摆起了太子的架子,他尊师,却也要求老师们尊君。
  近两年太子和那些年轻人更谈得来,纸上谈兵说的头头是道,仿佛一旦接手北齐就能立马整治吏治、扫荡六合。年轻人摩拳擦掌要做一番大事业,渐渐瞧不上老大人的中庸稳健之言,程阁老说的话,十句里也就五句能派上用场了。
  太子重名分,自觉是这天下日后的主宰,除了皇帝,向谁都不肯低头。特别是那几个兄弟,同是皇孙贵胄,太子却非要贬两句,才能显出自己的高贵。一人独大惯了,从皇帝开始让四皇子参政,太子就变得越发急躁,视兄弟里的有能者为眼中钉,无能者更瞧不上眼,每每碰到二皇子,也不管年齿长幼,端了架子就训。
  这些程阁老也劝过,可却是劝,太子越变本加厉,到后来程阁老也转过弯了。古来立储,要么立长,要么立嫡,要么立贤。太子既不长也非嫡,就在这个“贤“字上入了魔,要压着兄弟们出不了头,才能一人独“贤”,坐稳这个储君。
  这不是正道,程阁老失望归失望,可做了十来年的太子老师,现在也下不了船。
  比方这回,四皇子要向太子撒火,这火就烧到程阁老身上。四皇子刚办好了差事,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程阁老不想掠其锋芒,把事情激化。等他消了气,皇上自然会帮着把事情平息,太子现在地位还稳固,太子老师的地位自然也动不得。
  可太子是听不得这样示弱的话的,只能别人避着他,他怎么能避着别人。这些话越是给太子说,太子只怕越要拼个你死我活。好在自从中秋过后,太子突然就又老实起来,朝堂上皇帝也不怎么问他,他站一个上午就回东宫,让程阁老少操很多心。
  谁知道这回太子又开了口,朝堂上不仅骂了四皇子,还训斥了都察院的御史,程阁老听到消息半晌没说出话来。
  其实这件事程阁老有些心虚,禹州是他的故乡,事一出来,他就写了信回老家。老家那里查明了回信,那些勾结官府的人里头,确实有一个程家旁支远亲,还有一个从前的家奴,后来放出去的,在外头打着程阁老的名做生意,官府都让他们几分。
  等第二天,都察院和六部给事中的奏本雪片一样飞到皇帝案头,有的要给四皇子请赏,有的要请旨严查禹州之事,果然还有几本参了程阁老,直言程阁老纵容禹州老家的亲族和家奴趁灾压价,鱼肉百姓。
  程阁老就真病了,还请了太医去瞧。
  事情愈演愈烈,云衍却越来越闲,在棠妆阁一坐,或是拿了宋静节的话本看,或是和她下棋,或是给她调色,看她画画。
  云衍腻在棠妆阁,孙问行最高兴。在撷芳殿里云衍一日说不到两句话,端了药来也皱着眉不喝。孙问行从云衍一出生就伺候他,知道这个主子打小就不爱吃带苦味的东西,小时候偷偷把药倒进花盆里,把庄妃娘娘养的一株十八学士都浇死了。到现在了,拂冬姑姑还时不时提殿下不肯喝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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